劉玉堂在他旁邊猛點頭,期盼的看著恒元帝。
恒元帝又是一陣沉默。
他麵無表情,可偏偏危雲白察覺到了他臉色的驟然變黑,隨即又恢複了原狀。
隻是摩挲酒杯的幅度,幾乎要把酒杯磨出一個洞。
危雲白惋惜,然後體貼的主動打破話題,“若是陛下實在忘了,那便罷了,隻要知道世上有這麼一本叫做‘一二三’的書也是極為滿足的,起名人可真是隨性瀟灑,令人佩服。若是我見到了這本書,必定全心全意的拜讀。”
恒·起名人·隨性瀟灑·著名作品《一二三》的作者·元帝心想:你就是見過啊……
“咳,”他開口,“朕隱約記得,似乎是本遊記。”
危雲白嘴角笑容更大,劉玉堂驚喜道:“遊記?那必定是本最有趣的遊記!可惜……”
他是真的在遺憾,危雲白就拍著他的肩膀道:“有舍才有得,雖說我也很好奇,但陛下能隱約記得這是本遊記,已經很好了,至少我們知道了其內容。”
他在“隱約”“記得”“很好”“至少”上加了重音,恒元帝明知道是激將法,還是不受控製地開了口:“朕倒是還記得內容。”
“陛下!”劉玉堂激動。
陛下的視線還放在危雲白的身上,危雲白有些驚訝的樣子,隨即朗聲道:“多謝陛下!”
恒元帝在這聲多謝陛下中垂眼,然後不緊不慢道:“大恒二十三個行省,其地域廣闊超邁前古,南北各地有……”
他聲音不高不低,平緩而有腔調,極具氣勢和威嚴,大恒江山就在他的語句下緩緩鋪開。
就是聽著有些耳熟。
危雲白試圖對上恒元帝的視線,可恒元帝垂著眼,看不清眼中神色,一本正經的將這段熟之又熟的“遊記”再次拿了出來。
劉玉堂拽拽危雲白的衣袖,“雲白,這怎麼……不像遊記啊?”
危雲白,“那你覺得像什麼?”
劉玉堂表情複雜,不知該對自己還是對恒元帝提出質疑,隻小聲道:“像史官筆下的史書。”
和危雲白當時的想法一模一樣。
危雲白好笑,“隻能說這本‘一二三’,叫人大失所望了。”
劉玉堂讚同的點點頭。
等恒元帝念完一大段後,還未來得及詢問如何,就被危雲白轉移了話題,說起了其他的事情。
待酒足飯飽,時間也到了該散的時候,殿中眾人跟著宮人一一離開,危建同四處看著兒子,就見到危雲白從劉玉堂身邊走來,“爹,兒子今晚可否去劉府?和玉堂一起說說話。”
危建同想了片刻,點頭允了,“去吧,莫要添亂。”
危雲白應了,看他走了之後同劉玉堂說道:“你快回吧。”
劉玉堂點點頭,奇怪道:“伯父怎麼先走一步?”
“陛下賜予我的畫筒你可記得?忘在殿中了,因此先讓父親先行,我回去拿。”
“那你快去!我先回了,明個兒早上再見!”
殿中已經沒有大臣在了。
隻有坐在正前方飲著酒的皇帝。
收拾狼藉的宮人見他回來大吃一驚,忙迎上來道:“這位大人,請速回。”
“退下。”
皇上的聲音從身後傳來,這兩個宮人麵麵相覷,不知說的是他們還是這位大人。
詠德大聲道:“你們這些賤奴才,皇上讓你們退下你們聽不到?!”
危雲白穿過了匆匆退下的宮人,一步步地走到了恒元帝麵前,“陛下。”
恒元帝從酒杯倒影中看著他,等抬頭的時候,已經收斂了眼中的貪婪,“……雲白。”
歎息一樣的喊著他的名字。
危雲白上前一步,“陛下送的書我極為喜歡,隻是想問一問,那畫,可是陛下親手所畫?”
他便說便彎下腰,接過恒元帝手中的酒杯放在桌上,改為自己握著恒元帝的手,“回答我,餘祈。”
恒元帝呼吸一滯,隨即沉聲道:“是。”
是他找出許多龍陽圖,再一筆一劃學著那些汙穢的畫法,然後精心製作而成。
因為危雲白即使要看,也隻能看他畫的。
危雲白悶笑了兩聲,“圖不錯,有許多姿勢我都覺得可以試一試。”
他像是開著玩笑,又是輕描淡寫,“餘祈,如果你今晚願意陪我一試,或許明日醒來——”
“我就會願意雙手奉上我的戒指了呢?”網,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