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 32 章(2 / 2)

他剛走到教室門口,就見唐戀從辦公室裡出來,眼睛一對上,唐戀立刻站住,衝他招了招手,示意他過去。

尤漣:?

怎麼又有他的事?

尤漣走了過去,但這次唐戀沒有帶他進辦公室,而是有些神秘地拉著他來到走廊儘頭的邊角上。

周圍沒人,唐戀卻依舊壓低聲:“你媽媽在校門口等你,你現在就過去吧,今天不用來學校了,假條我也給你開好了。”

說完,把出門條交給尤漣。

“我媽?”

尤漣低頭看了眼出門條,“她來乾什麼?”

“她說你爸爸在醫院可能不太行了……”

尤漣瞳孔收縮,捏著紙條的手猛地一緊。

唐戀沒再多說,隻輕拍了拍尤漣的肩膀:“快去吧。”

尤漣點點頭,拿著紙迅速往樓下跑。

跑到一半,他就遠遠地看到校門口停著一輛黑色加長豪車,那確實是他媽媽的車沒錯。

司機早就已經等著,見他過去立刻拉開了車門。

尤漣坐到車上,氣息不穩地衝裡麵的女人道:“媽,怎麼回事?你怎麼知道爸不行了?”

車裡坐著的是尤漣的生母,翁甜。

翁甜的長相就如她的名字一樣,非常甜。她身形嬌小,膚白臉嫩,棕色的長發打著卷披在肩上,配著珍珠飾品,更顯得更加年輕,完全看不出她是個37歲的人。

見尤漣坐上車,她立刻靠過來環住尤漣胳膊:“我在醫院裡有人的啊。那人給我發了好幾條消息,說你爸上午搶救完,現在又開始搶救了,而且這回詹雅婕把她兩個兒子全叫過去了,還叫了律師,肯定是你爸不行了啊!”

“我怎麼沒收到消息?”尤漣伸手摸了摸口袋,摸到是空的才想起來手機被他藏書桌最裡麵了,沒放身上。

“怎麼能讓你收到消息?!”

翁甜激動道,“就是要你們都不在,她才好在遺囑裡使手段啊!”

“遺囑必須在人清醒的情況下……”

“我知道你要說什麼,可現在偽造點證明又有什麼難的?法院又不知道他立遺囑的時候到底是不是真的清醒,還不是那個女人說什麼就是什麼!”

翁甜明顯非常著急,“所以我們一定要過去看著!我手機錄音一直開著呢,到時候她要是敢亂來我就去告她!”

尤漣有些無奈:“媽,你先彆激動。”

“怎麼能不激動?倒是你,你怎麼就一點不急的呢?這麼大的事情我總覺得你一點都不上心……”

尤漣被親媽數落了一路,他再沒吱聲,就默默地聽著。

直到進了醫院,也沒能鬆口氣,因為翁甜仍壓低聲跟他不停地嘮叨,告訴他待會一定要態度強硬、一定不能露怯之類。

可是才來到搶救室前,根本不用他們露,怯意自己就跑了出來。

有些人生來似乎就帶著高高在上、雍容優雅的氣勢,即使一聲不吭,或者麵帶微笑,也讓人沒來由得覺得矮了一頭。

詹雅婕衝他們笑了笑:“來了啊。”

就這輕飄飄的三個字,把翁甜來時的氣焰壓了個徹底。

尤漣感覺到攬著自己胳膊的手,忽然更加用力。

翁甜看看詹雅婕,又看看她身後器宇軒昂的尤桀和尤弋,說了一路的嘴忽然就軟了。

她衝詹雅婕笑著點點頭:“是啊是啊,我有個朋友在這,說正、說他在搶救,我一著急,怕萬一出什麼事,就叫漣漣一塊兒過來了。”

詹雅婕點了點頭,輕聲細語道:“這次是有點驚險,已經進去一個小時了。”

翁甜睜大眼,作驚訝狀:“這麼久了啊?醫生有沒有說怎麼樣啊?”

詹雅婕道:“下過一次病危通知書。”

“這麼危險啊!”

聽著生母和養母的交談,尤漣從頭到尾都沒吭聲。

他垂眸放空,一點也不想參與其中。

以前詹雅婕和翁甜是從不碰麵的,因為尤正勳不允許翁甜出現在詹雅婕麵前。

現在尤正勳快死了,翁甜才第一次自作主張地站到了詹雅婕麵前。

站在一起,對比就愈加明顯。

不光詹雅婕和翁甜的對比明顯,他和尤桀、尤弋的對比也很明顯。

同樣是Alpha,他一身校服,幼稚又纖瘦,而他們兩個西裝筆挺,身形高大,渾身上下充滿著成熟的精英範,即使站在那兒不出聲,也顯得萬分強勢。

從他們身上,尤漣能看出尤正勳和詹雅婕的影子。

曾經他也特彆希望自己能和他們一樣,但又怎麼可能一樣?

“小漣,新學校感覺怎麼樣?”尤弋主動上前跟尤漣搭話。

尤漣抬起頭,扯了扯唇角:“還不錯。”

尤弋伸手搭上尤漣的肩膀,強勢地把他跟翁甜分開:“我們去旁邊聊聊?”

尤漣想揮開尤弋的手,卻忽然感覺到一陣針紮似的疼。

不用想都知道,肯定是尤弋在衝他釋放信息素。Alpha之間也有強弱之分,越強的Alpha信息素就越強,他們天生知道如何利用自己霸道的信息素對他人進行壓製和影響。

尤漣臉色煞白,毫無反抗地被尤弋拉到了旁邊。

他倚著牆,胸膛起起伏伏,一邊喘氣,一邊不敢相信自己居然這麼弱,竟然完全無法招架,要不是背後有牆,差點就腿軟地跪下去。

冷汗涔涔而出,尤漣強忍著不適仰頭看尤弋:“哥,你……”

不適感忽然消失。

尤弋揚唇,伸出兩指隨意地從尤漣額頭上劃過:“好久沒聽你喊哥了,還挺懷念。”

尤漣一怔,臉色難看地彆開頭:“你要跟我說什麼?”

“衝你這聲‘哥’,那我這個做哥哥的就勸你一句——”

尤弋壓著聲,薄唇湊到尤漣耳邊,“該你的那份,哥哥會幫你爭取,以後不要再過來了。還有你媽,彆讓她出現在我媽麵前,不要再有第二次。”

說到這,尤弋忽然擰起眉,像感覺到威脅似的猛地扭過頭,目光淩厲地朝某個方向看去。

尤漣也察覺到了異常,他抬起頭,看到來人後琥珀色的眼睛微微睜大。

相較於尤弋的緊張,他反而整個人都鬆了口氣。

因為從電梯間出來的人,是宮鶴。

尤漣一矮身,直接從尤弋的胳膊下鑽了出去。

他大步走向宮鶴,抓著他的手問:“你怎麼過來了?”

宮鶴目光陰鶩地瞥了尤弋一眼,然後看向尤漣。

看著尤漣毫無血色的臉和冒著細密冷汗的額頭,宮鶴薄唇抿得更緊。他抬起手,指腹忽然撚上尤漣的右耳朵。

他一上來,就看到尤弋對著尤漣的耳朵說話。

“唉唉疼,你捏我耳朵乾嘛?”尤漣想拂開宮鶴的手,但拂不開。

“你不聽話。”

尤漣愣愣的:“啊?”

宮鶴沉著臉,直把尤漣的整個耳朵搓紅了才鬆開手。

他壓著聲,神色平靜,可尤漣卻清楚地看到那雙眸子裡仿佛有火在燒。

隻聽宮鶴道:“你答應過我的,不管去哪裡都會跟我說。”

聲音更沉,“但你沒有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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