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5 章(1 / 2)

怦然為你 閔然 7461 字 3個月前

“那……我問一下她吧。”傅斯恬不願意把張潞潞、把一個可憐的受害者想得那樣複雜, 她說服自己可能是自己多心了,但還是下意識地幫時懿先把後路留出來:“但她最近事情也挺多的,我不確定她會不會方便。”

張潞潞知道這是為難的事情, 把握著分寸,也不急進:“沒關係。不管怎麼樣,你們肯這樣幫我,我已經不知道該怎麼感謝你們了。”

“你知道,我現在”, 她頓了一下, “正在輸入”顯示了好久,最後發過來的卻不是下文,而是欲言又止的“總之, 真的謝謝你,謝謝你們了。”

傅斯恬想象著那一句“我現在”後麵可能跟著是怎樣無助、心酸的話語, 又於心不忍,惴惴不安。她放下手機,掙紮再三, 還是回書房把張潞潞的請求如實轉述給了時懿。

時懿正在查閱海城明大的保研夏令營的報名信息,聞言抬頭問她:“她一下子就猜到是我和你說的了?”

傅斯恬點頭。

時懿幾不可覺地蹙了蹙眉, 食指無意識地在書桌上輕扣了兩下, 隨即若無其事地答應:“可以吧,約個時間, 我們一起過去和她聊聊。”

她答應了, 傅斯恬顫了顫眼睫,臉色反而凝重了。

時懿手從鼠標上移開,轉動電腦椅,朝向她, 笑道:“怎麼了?這個表情。”

傅斯恬凝視著她,咬了咬唇,澀聲道:“時懿……坦白說,我有私心。”

時懿望著她,等待著她的下文。

傅斯恬說:“其實,其實我心裡麵很矛盾。我剛剛心裡有偷偷地盼望過,你不答應她。作為我個人,我願意幫她,我也覺得我應該幫她,我甚至是有義務幫她的。可是把你扯進這件事,我覺得很不安、很害怕……”

“時懿,我……我……”她顯然是為難極了,放在桌麵上的手指頭不安地抓握著。

時懿眼裡浮起溫柔,伸手拉她的手,把她拉進懷裡,坐在自己的腿上,麵對麵坐著。

她雙手護在她的腰上,微微仰頭看她,淡笑道:“沒發現,原來你還會雙標。”她顛了顛腿,逗她:“你可以,我不可以?”

“你有正義感和同情心,我沒有?嗯?”

傅斯恬雙手搭在她的肩上,無措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我……”

她話還沒說完,時懿收緊她的腰,鼻尖貼著她的鼻尖,啄吻了她一下。

傅斯恬猝不及防,未儘的解釋被時懿吞進了唇齒間。

時懿隻輕輕地啾了一下就放開了她,看著她紅著耳朵呆愣的模樣輕笑。“放心,沒事的,我有分寸的。”她放輕了聲音安撫她。

明明她也沒具體說清楚什麼,但看著時懿篤定沉著的眼神,傅斯恬莫名地就信服了。她放在時懿肩上的雙手收攏成摟著時懿脖子的姿勢,用額頭抵著時懿的額頭,半晌,出聲道:“好。”

“但是,時懿,你是最重要的。”正義感、同情心、做人的原則……都很重要。不幫張潞潞,她一定會良心難安非常非常久。可是,這些全部都抵不過時懿。

時懿聽懂了,溫聲答應她:“嗯,我們量力而行。”

*

第二天下午三四節沒課,她們和張潞潞約在了校外的一家奶茶店。

時懿幾乎沒有和張潞潞接觸過,對她僅有的印象便是——傅斯恬大一時候的舍友,性格不算好,有些牆頭草、愛嚼舌根,但還算陽光。兩年後在這種情形下第一次深度接觸,時懿敏銳地發覺,張潞潞似乎變了。她看起來最近真的過得很不好,精神很差,但眼神卻很堅定,整個人穩重深沉了很多。

她看時懿和傅斯恬自然而然流露出來的親密,眼底有一種了然的意味。這種意味,她並不刻意收斂,反而似乎很坦蕩地就是要時懿知道。

時懿有一瞬間覺得很反感。

她很聰明,但又聰明過頭了。

可看著她從書包裡有條不紊地取出打印好的聊天記錄、錄音筆,聽見她說“我不隻是為了我自己,你放心,我不是借你為自己謀取好處,我不是借舉報他來威脅學校,獲得學校的補償,我是要他得到他應有的懲罰,讓以後不要再有像我這樣的受害者了。申大是一個好學校,來這裡的同學們,都是懷抱著夢想來的,大家的人生不應該被這種垃圾所玷汙”時,時懿又為她的勇氣折服,原諒了她。

她和張潞潞商量後,三個人初步商定,先由張潞潞實名提交舉報信,給學校內部審查的時間。如果學校能夠直接給出公正的審理,便是最好的結果,張潞潞便也不必把自己暴露到公眾的麵前。如果學校不作為,她們便把證據提交警1方,並尋求外部輿論的監督。因為涉及實質性的肢體騷擾沒有證據,警1方那邊預估最多隻能得到一個治安管理處罰的結果,但這個案件在媒體上如果擴大了,也許就能夠找到更多的受害者,讓陳宏逃無可逃。

申大一係列的大V號都是近兩年自媒體發展後,申大前兩屆的學生自己做起來的,包括之前有人給傅斯恬表白的那個申大表白牆,慢慢發展成規模,注冊成公司,囊括了申城大半的自媒體話語權。時懿和這個公司的創始人學姐因為家裡的原因,自幼相熟,不止可以用到她的平台,還可以通過她的人脈,讓這件事得到更大的發聲平台。

整個方案上,正麵戰鬥的隻有當事人張潞潞自己,時懿和傅斯恬能夠給她提供的,都是私底下的幫助。保護了張潞潞自己隨時妥協、隨時喊停的權利,也保護了時懿和傅斯恬自己的安全。

張潞潞表示理解,並說自己其實也是這麼打算的。畢竟本來把她們卷進來就已經很不好意思了,沒道理要讓她們跟著承擔風險。

她說得倒挺真心實意的樣子,但聯想到她一開始打著的讓傅斯恬上報的主意,還有剛剛隱約透露出來用她們親密關係威脅的氣息,時懿很難相信她這個“不好意思”的誠意。

“不用不好意思。”時懿托腮看著她,淡淡地勾了下唇:“是我願意參與這件事。我也不是幫你,隻是看不過這種人。”

“否則,你說多少,說什麼,我不想做,都不會做的。”

她語氣平淡,意味深長,似有了然,直逼進張潞潞的眼底。張潞潞自己心虛,瞬間慌亂地垂下了眼瞼,避開了她的眼神,胡亂地應了聲,尷尬地笑笑。

時懿點到為止,若無其事地收回視線,偏頭問傅斯恬晚餐想吃什麼,要不要在外麵吃。

張潞潞急忙接茬說她請她們。

時懿回答之前,傅斯恬找了個借口直接了當地推掉了。

一起出了奶茶店,分開走以後,傅斯恬和時懿信步走在行人道上。時懿逗她:“乾嘛不和她一起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