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7 章(2 / 2)

怦然為你 閔然 8064 字 3個月前

時懿呼吸發沉,身體裡好像有什麼地方劇烈地疼了起來。明明不愛她了,明明不要她了,為什麼還能做出這樣深情款款的模樣欺騙她?

不要心軟。她該知道的,她騙人的手段,一直一直都這樣高明的。

她避開了傅斯恬的吻,向下滑去,吻傅斯恬的下巴,扯傅斯恬的扣子,探入其中。

傅斯恬眼神黯了下去,身子無力地落了下去。

她一手揉在時懿腦後的發裡,一手蓋在眼睛上,緊繃著身體,由著時懿、咬唇隱忍。

月光冷冷清清地映照在她們身上,時懿邊扯開她的衣服,邊往下吻。吻過她的脖頸、吻過她的胎記,不經意地,唇就觸到一處微1凸的肌膚。

她條件反射地微微抬頭查看。

淡淡的月光下,一個一厘米多的圓孔小疤靜靜躺在傅斯恬右側肋骨的裡側。下麵一點的肋骨邊上、肚擠眼上,還有兩個相似的小疤。顏色並不深、也並不醜陋,但傅斯恬太白了,這三個小疤,像白玉上碎裂過的痕跡一樣——刺眼、醒目。

時懿怔在當場。過往像幻燈片一般在腦海中浮現,她看著傅斯恬掩麵躺著、瘦弱無措的模樣,錐心一般的痛突然間襲遍她的四肢百骸。

來來的膽沒有了嗎?

她的寶貝,膽沒有了嗎?

她幾乎要無法呼吸了,淚水漫過眼眶,無法克製地往下流淌。

她緊咬著下唇,不漏出一點哭聲地退下了沙發。

傅斯恬察覺到時懿的久久沒有動作,挪開了手,呢喃了一句:“時懿?”

時懿沒有回答她,赤著腳,背對著她,走進了衛生間。

傅斯恬錯愕地看著她消失的背影,坐起身子,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洗手間裡,時懿背靠著門板,脫力蹲下了身子,仰起頭,無聲無息,淚流滿麵。

她到底在做什麼?傅斯恬到底想要她怎麼樣?

“時懿,你怎麼了?不舒服嗎?”傅斯恬在門外低柔地問她,每一個音調,都是她心動的節奏。

時懿再也沒有辦法欺騙自己了。

就算自尊不允許、就算在心底裡醜化詆毀了傅斯恬千千萬萬次、就算告誡了自己無數次“不值得”、催眠過自己無數次“再也不喜歡她”了。

她還是喜歡傅斯恬、還是會為她心動。

還是心疼她。

從以前到現在,一直都是。她根本拿她一點辦法都沒有。

她知道這麼問,很不體麵、很不理智、一點驕傲和骨氣都沒有。

可她聽見自己還是問出口了。

她問她:“江存曦,你有沒有……有沒有後悔過和我分手?”

哪怕隻是一丁點。

如果她肯多堅持一點時間,哪怕隻是半年,熬過了那段艱難,堅持到現在,她們明明也能過得很好的。

傅斯恬臉上一瞬間血色褪儘。“江存曦”,時懿那一年嘲弄的話語仿佛還猶在耳邊,“惡劣的基因果然會遺傳的吧。”

那些年的風霜雨雪、困厄悲涼,仿佛都隨著“江存曦”這個名字再次吞沒了她、啃噬著她的血肉。

她是怎樣走過來的,隻有她自己知道。那不是她的時懿、她的寶貝該遭受的人生。

“沒有。”她抬手撫摸著門板,低啞開口。

時懿無法克製的淚,再次大顆滾落。

她那一點可笑的不甘啊。

她說:“江存曦,你不知道,有些人隻適合留在回憶裡嗎?”

也許從一開始,她就不應該放任傅斯恬接近自己,不應該靠近傅斯恬,不應該以為,傅斯恬的愛,會像她映在自己眼底、刻在自己心上的那枚胎記一樣,經年累月,永遠不變。

傅斯恬全身疼到痙攣,那已經不存在膽囊的位置,仿佛都再一次絞痛了起來。

她扶著門框,動了動喉嚨,張了好幾次口才能平穩地發出聲,”對不起……“

時懿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止住淚,心灰意懶:“你怎麼來的?”

“開車來的。”

“可以自己回去嗎?”

傅斯恬說:“可以。”

時懿不再說話了。

她靠門坐著,望著漆黑一團的虛空,靜靜地聽著,聽著腳步聲響起,消失,再次響起,再次消失,而後,門被打開了,門被關上了。

一切重新歸於寂靜。

就像她和傅斯恬的重逢。

時懿想,算了吧。放過傅斯恬吧。

那幾年,她為她笑、為她哭、為她風裡來雨裡去、為她洗手做羹、為她強忍病痛、為她付出過她能付出的一切。

她其實有認真地愛過她的。

現在,也不過是很認真地不愛她了。

就當是黃粱一夢,重溫的,是自己這不肯放下的舊夢。

現在,夢醒了,一切可以回到平靜了。

反正,這麼多年,沒有傅斯恬,她不是也過來了。

平平淡淡、無悲無喜,不是最是人生真諦嗎。

作者有話要說:來遲了,摸摸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