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第 157 章(1 / 2)

怦然為你 閔然 9019 字 3個月前

傅斯恬情緒緩下來後, 時懿把壓在挎包底層的傅建澤留給她的信轉交給傅斯恬。傅斯恬紅著眼圈看完,親自把墓碑上時懿還沒補完的漆補上,又難受了許久, 和時懿一起給他上了炷香,鞠了個躬,下山了。

陽光蒸發了她們眼底的水汽, 山風吹散了來時的沉重, 傅斯恬臉上慢慢看不出哭過的痕跡了。走到半山腰, 轉過一個方向, 迎來一片開闊的視野。朝陽下,漫山遍野都是銀色的光亮在閃耀, 像一條發著光的河流。傅斯恬有了心思和時懿談笑, 問時懿:“你猜那是什麼?”

時懿看著她眼底的笑意,心頭陰雲散去。她也噙了點笑, 站定身子,一手舉著傘,一手打開挎包, 淡定回:“應該是樹吧?”

傅斯恬並不賣關子,笑道:“對,是枇杷樹。”

時懿單手在包裡摸索, “為什麼是銀色的?”

“是反光膜,用來促進生長的。”傅斯恬說:“檸城的枇杷還挺出名的, 可惜現在過了季節。“

她邀請:“下次我們四五月過來吧,可以自己進去摘枇杷, 又大又甜。”

下次呀。時懿唇角的笑意加深。她單手成功抽出了紙巾,抬手在傅斯恬出了汗的鼻尖蹭蹭,答應:“好啊, 我還沒試過。”

傅斯恬眼波如水,剛要說話,山道上傳來王梅芬的大嗓門:“恬恬!小時~”

時懿手微微一頓,隨即抿了抿唇,並不遮掩,大大方方地幫著傅斯恬又擦了一下鬢邊的汗才側過身望向聲源。

不遠處,傅建濤、王梅芬和宋禹正拎著鐵桶和空礦泉水桶朝他們走來。

傅斯恬耳朵有點紅,問候他們:“叔叔,你們也才下來呀。”

傅建濤權當沒看見她們剛剛的親呢,回答:“紙錢燒得久了一點。”

“你爸爸那邊還好嗎?”

傅斯恬輕輕地點了點頭,臉色看不出什麼異常。

傅建濤下意識地望向時懿。

時懿情緒有點複雜。她自認不是大度的人,對怪責過傅斯恬的他沒辦法像之前那樣毫無芥蒂了。但看他現在滿目真切的關心,她也不想讓傅斯恬難做,於是便捏緊了手中的紙巾,勉強壓下不滿,朝著他輕輕一點頭,讓他放心。

傅建濤神色一鬆,明顯是放下心來的表情。他沒察覺到時懿的情緒,不再多話,接走了傅斯恬手上的空籃子,招呼:“走吧,快下去吧,日頭越來越毒了。”

傅斯恬看著他的背影,眼波蕩了蕩,垂眸很輕地笑了聲。她握住時懿在打傘的手,取過了傘說:“走吧。”

語氣輕軟地上揚,不見絲毫陰翳。

時懿心不由發軟。

算了。她跟著歎笑了一聲。如果來來選擇原諒,那她也可以。

反正,以後不可能再給他們機會傷害她了。她如是想著,和傅斯恬並著肩,朝傅建濤他們的背影走去了。

接下來的一整天,車隊迎親、搶新娘、鬨新房,煙花爆竹、歡聲笑語充滿了傅家這棟老舊的小平房。

傅斯恬臉上的笑容一整天也沒有卸下過,隻有晚宴的時候,傅斯愉挽著宋禹過來,真心實意地和傅斯恬說“姐,我敬你一杯酒,謝謝你,真的”時,時懿看到了她眼底閃爍的淚花。

這一次,她沒有勸阻,柔著目光,看著傅斯恬與傅斯愉、宋禹碰了一下杯,仰頭一飲而儘。

最後一道甜品上了,宴席將散。院門外,煙花爆竹開始燃放了,一聲聲轟鳴下,一簇簇火花劃破黑暗,竄上天際,在夜空中盛放。

所有人都仰起了頭觀賞煙火,時懿卻湊近了和傅斯恬,在她耳邊冷不丁問:“你喜歡中式婚禮,還是西式婚禮?”

傅斯恬錯愕地低頭看她。昏黃的燈火下,時懿的眼底像是有星光在閃爍。沸反盈天中,傅斯恬聽見了自己比煙花更急促、更熱烈的心跳聲。她咬著唇,梨渦隱現,轉開眼,喉嚨有些乾地回:“都喜歡。”

隻要是和你。

時懿笑了一聲,在桌下悄悄地握緊了傅斯恬的手,說:“我記下了。”

傅斯恬沒說話,隻是看著她們交握著的手,梨渦深深,用另一隻手壓了上去,很輕地撫摸。

我等你。她在心底許諾。

雖然,在她心裡,她早已經嫁過時懿了。

十一點多,傅斯恬送完新人去機場,幫著傅建濤、王梅芬收拾完房子,終於洗完澡能回房間休息了。

時懿比她早一點上來的,已經吹完頭發靠在床背板上用筆記本查閱工作郵件了。傅斯恬見她看得專注,便沒有出聲叫她,想輕手輕腳地取了電吹風去隔壁吹。

沒想到時懿還是分神了,手依舊鍵盤上敲著字,蹙著眉,滿臉嚴肅,語氣卻含著幾分柔軟,叮囑:“沒事,就在這吹。”

傅斯恬喜歡看她工作的樣子,又冷又禦,有種彆樣的迷人。她猶豫了下,沒舍得走開,依言拿著電吹風坐到了床的另一側,連接了電源,側對著時懿吹頭發。餘光一直流連在時懿身上。

不知道吹了幾分鐘,頭發差不多快乾了,時懿像是處理完了手上的事,合上筆記本,放到了一邊。她下床走到放行李箱的位置,邊打開搭扣邊說:“快十二點了。”

傅斯恬以為她是困了,關上了電吹風,哄:“我也好了。”

時懿沒應她,隻是走到了她身前,屈膝蹲了下去,握住了她左腳的腳踝。

“時懿?”傅斯恬微愣。

時懿抬頭看她一眼,唇角弧度揚了揚,低頭把她的左腳放在了自己的雙膝之間,輕輕巧巧把一條紅色的腳鏈係到了她的腳踝上。

腳鏈纖細精巧,一半是紅繩,一半是黃金,中間墜著一隻鏤空的小兔子。紅與金,過分張揚的顏色,點綴在傅斯恬白皙骨感的腳踝之上,卻半點都不突兀,隻更襯得傅斯恬膚若凝脂、如玉如瓷,往上連接著她筆直瘦長的小腿,甚至透著一點撩人的性感。

果然很適合。

時懿滿意地舒眉展眼。

“七夕禮物。”她親了一下傅斯恬的膝蓋,仰頭看著她,半是玩笑半是認真地說:“這下綁住了。”

傅斯恬腳趾頭都不自覺地蜷縮了起來,心間像有什麼泡泡在不住膨脹。她前傾身子,圈住時懿的脖子,含著笑應:“求之不得。”

又柔又媚,帶著滿身誘人的清香。時懿喉嚨動了動,抬起下巴想親她,傅斯恬卻沒注意到,退開了身子,說:“我也有禮物要送給你。”

時懿有點驚喜。

傅斯恬站起了身子,三步並作兩步地走到了收納箱旁,提了一個笨重的紙袋子過來,遞給時懿。

“打開看看。”她說。

時懿很是意外。哪裡變出來的這個袋子?她之前都沒有看到過的。

傅斯恬像是看穿了時懿的疑惑,狡黠說:“我托小魚幫我帶過來的。”

時懿挑了挑眉,似笑非笑:“瞞天過海,挺會的嘛。”嘴上這麼說,眼底的甜蜜卻絲毫沒有遮掩。

她雙手接過,起身坐到了床邊,低頭開袋。

傅斯恬坐到她旁邊,彎著眼眸解釋:“想給你個驚喜嘛。”

時懿哼笑著,沒說話,專心拆禮物。

袋子裡裝著兩個紙盒子,一個盒子打開,裡麵是擺放精美的玫瑰花和巧克力。巧克力一看就是定做的,因為外包紙上,一塊一塊,都用最簡單的線條清晰地畫著一個又一個她。

寥寥幾筆,居然形神具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