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的。
他是真的生病了, 他不是開玩笑的。
你關注一下他，你留意一下他……你相信他, 他是真的很難受了。
這種聲音莫名的出現在宋修的腦海裡, 讓他有種打破麵前畫麵的衝動。
他看到左沉靠在車邊笑了, 等自己進去後, 左沉拿出了煙，靠著車邊連續抽了好幾根後, 轉身離開了這裡。
這場生日宴會, 他沒去。
左氏夫婦也隻是疑惑的問了一句後, 便將所有關注點都放在了左意的身上。
宋修更是如此。
再遇到左沉的時候，他就像是忘了那天晚上的事情, 和平日裡一樣，處理起事務來, 得心應手, 好像再難的事情都會被他解決掉。
宋修以為事情已經過去了, 結束了, 但是他萬萬沒有想到, 左沉並未死心。
他們第二次在茶水室遇到, 宋修笑了一聲, 道，“我過來送個東西，等會就走。”
“我不是這個意思。”左沉擋住了他的路，他的手纏著繃帶，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弄傷的, 宋修下意識的想要問，但是又怕左沉多想，便沒有開口。
“我就想問你一句，你喜歡男的，還是女的？”左沉開口問道。
宋修頓了頓，他沉默了一下，旋即道，“雖然沒談過，但是……我應該喜歡男的。”
“行，那為什麼不能是我？試一下不行嗎？你給我個理由好不好？”左沉問道。
宋修抬眸看著麵前這個男人，論容貌，論實力，論背景，他都是當之無愧的一流，但是，這個人不僅僅是左氏集團的繼承人，他還是宋修的弟弟，即使他們沒有血緣關係。
“因為你是我弟弟。”宋修笑了，他道，“即使我們沒有血緣關係，但是我一直隻是把你當做弟弟看待，懂了嗎？”
“隻是弟弟嗎？你說……你把左意當做了自己的親弟弟，所以愛他護他關心他，但是你沒有護過我啊，為什麼現在跟我說，你隻是把我當做弟弟看待？”左沉自嘲一般的笑了一聲，他道，“我算什麼？”
宋修沉默了一下，道，“抱歉，左沉……但是你和小意不一樣，你懂嗎？他生病了，能不能跟一個病人計較這個……你們是不一樣的，而且我的精力有限，我沒辦法事事關心，麵麵俱到……”
“我明白了。”左沉看著宋修，好一會兒後，他笑了，道，“我明白了，我活該。”
自那日之後，宋修有段時間都聽不到左沉的消息，但是那天左沉說的話，一直都在他的腦海裡徘徊，讓他久久不能平靜。
在他印象裡，左沉不是一個會說出這樣話的人，他得體，他處事手腕高超，他很清楚什麼話應該說，什麼話不該說，這樣的低級錯誤，本不該是他犯得。
但是……他就是說了。
宋修想要弄清楚這件事情，可不等他找到左沉，就聽到了左沉住院的消息，秘書說是暈倒在酒店裡，要不是服務員發現了，還不知道得出什麼大事。
宋修趕到醫院的時候，左沉已經醒來了，將一些事情交代給秘書，見著宋修進來，便擺了擺手，示意秘書出去。
“聽說你暈倒了，現在怎麼樣了？”宋修開口問道。
“現在沒事了，大概是最近事情太多，所以沒撐得住。”左沉的臉色還是有些蒼白，他眉目生的俊美，湊近看倒是讓人有些移不開眼，宋修頓了頓之後，環視了病房一圈，問道，“叔叔阿姨都來過了？”
“嗯，人沒來，說是還有事情……我本來就沒什麼大事，來不來都一樣。”左沉說道。
“昨天晚上小意又發燒了，醫生說……很危險，也……”宋修沒有繼續往下說，但是左沉已經懂他的意思了，他垂眸道，“是嗎？有時候，我還是羨慕他的。”
“嗯？”宋修皺眉道，“什麼？”
“如果有一天，我和他一樣了，你會為我而難過嗎？”這話有些矯情了，左沉說完後，他就轉過了頭，道，“算了，這個沒意思。”
“我不太想回答這個話題。”宋修歎了口氣，道，“你身體很好，彆想這些有的沒的，好好過自己的日子。”
左沉抬手，道，“我想把一個東西給你。”
宋修上前一步，正準備接的時候，卻似乎想到了什麼，又縮回了手，他笑道，“算了，你直接告訴我是什麼吧。”
“什麼都沒有，跟你開玩笑的……”宋修躲避的動作落在了左沉的眼中，可他什麼都沒說，隻是眼底微微黯淡了幾分，他道，“我是洪水猛獸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