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31日, 跨年夜了。
宋修準備了一個跨年蛋糕, 剛剛回到家裡, 便聽到了身後傳來了停車的聲音，果然一轉頭便看到了左沉將車停在了一旁。
“今天回來的比較早？”宋修看了眼手表, 顯示才十點多，往常這個時候, 左沉應該在應酬才對。
“因為我今天要陪的人隻有一個。”左沉笑著走了過來，他手裡也提著一個蛋糕，兩人對視了一眼, 都忍不住笑了一聲，左沉道, “我這個是辭去, 你那個是迎接。”
“辭去過往, 迎接新生。”宋修笑了一聲，他先進了屋子，隨後左沉也跟著走了進去。
這棟房子是以前左沉買的，後來送給了宋修，兩人有些事情不方便在左家，就來這裡了，宋修笑著說道, “今天回來的時候，遇到了左意，他有些問題本來想要請教你，但是又怕見你。”
“我不能為他保駕護航, 他總得自己學會處理問題。”左沉走到了宋修的麵前，他道，“今晚是在家裡跨年，還是去哪裡？”
“你想去哪？”宋修問道。
其實在哪裡都無所謂，隻要身邊是這個人就行了。
左沉似乎是考慮了一下後，說道，“那就……在家裡這邊，聽說這邊能看到跨年的煙花。”
“好，正好家裡有酒。”宋修笑著說道。
兩人吃了些東西，順便將蛋糕切開了，其實也就是個形式，兩個人都不是在乎形式的人，但是為彼此準備這些驚喜，就覺得很高興。
手機響起的時候，宋修轉頭看了眼，發現是左意的電話，他頓了頓，將電話接起，就聽到對麵傳來了左意的聲音，他道，“修哥，爸媽問你去哪了，我怎麼回答？”
“……”宋修忍住唇角微微的抽搐，他道，“如實說。”
“修哥說他跟我哥在一起。”左意立刻回頭說道。
宋修：……
掛斷了電話後，宋修搖了搖頭，道，“左意跟你太不一樣了……”
左沉幾乎可以稱得上是陰詭狡詐，而左意……可能是前些年左家將他保護的太好了，為人上麵更加真誠一些。
“估計是來探口風的。”左沉搖了搖頭，道，“本來想要抽個空告訴賀老爺子，但是……老爺子現在正為‘賀陽’而高興，現在對他說，過於殘忍了。”
“倒也是。”宋修想了想，說道，“聽說賀陽從小就跟在老爺子身邊，是老爺子一手帶大的，如果他知道賀陽已經……恐怕會承受不住，老爺子的身體從去年開始就不太好了……”
“賀家的爭鬥不好容易才落定，我不想這個時候讓老爺子接受這樣的殘酷消息。”左沉微微垂眸，他靠在門邊，看著外麵，道，“以前跟賀陽在一起的時候，他也跟我提到過一些事情……希望我現在做到的這些，是他所期盼的。”
左沉不是不能說出實情，但是一旦老爺子無法承受……這個代價就太大了。
他既然接受了賀陽這個身體，那就會為賀陽處理這些事情。
“其實有時候，我覺得老爺子可能已經猜到了一些。”宋修剛準備去拿酒杯，就聽到左沉開口說道，“畢竟老爺子是什麼樣的人？是宦海沉浮幾十年的人，最會看人，更何況是生活在他身邊二十多年的孫子？”
“那你覺得老爺子為什麼不說破？”宋修有些不解。
“老爺子年紀大了，有些東西，不說破，就能一直這樣下去，說破了……後果就很難預料了。”左沉想了想，道，“事到如今，走一步看一步吧。”
“你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想要跟我在一起？”宋修有些好奇，他之前可沒看出過左沉的企圖。
左沉聞言，忍不住挑起眉梢，他低笑了一聲，道，“很早，很早很早以前了……修哥，有些事情你也許不記得了，但是我記得清清楚楚。”
“比如？”宋修問道。
“那時候，左意在醫院裡，我接到消息後就往醫院趕去，路上不小心被一輛車擦傷了，手臂傷著了，走到醫院的時候，大家都往左意的床前湧，我知道……這是正常的，但是那一瞬間，我有種我是透明人的感覺，你懂那種站在人潮裡，但是每個人都看不到你的感覺嗎？就是那樣的感覺。”
左沉說到這裡，他微微垂眸，又笑了一聲，道，“但是你從我身後，輕輕抱著我，問我……怎麼把自己弄傷了？”
宋修皺了皺眉頭，似乎有些想不起這些事情了。
“修哥，你是我的夢，是我的夢想，是我年少全部的追求。”左沉走近了宋修，他微微抿唇，道，“我愛你，勝過一切。”
對於這點，宋修早就沒什麼懷疑了。
“卡普格拉綜合症的時候……”宋修走近了左沉，他低聲道，“我最後悔的一件事情就是沒能好好保護你。”
“不，你保護了我。”左沉微微一笑，他伸手攬住了宋修的腰，輕輕摟住了他，將下巴擱在了宋修的肩頭，在他的耳邊低聲道，“你是我的神，是我的保護神，是我的太陽神，是我的生命之神……你是我心中唯一的神明，我將虔誠的告訴你，我愛你，我的神明。”
宋修抱住了左沉，立刻回吻了上去。
屋子裡是暖和的，外麵的開始飄著小雪，慢慢的原來越大，左沉接過宋修手中的酒杯，一飲而儘後，微微吻在了宋修的薄唇之上，兩人唇齒交纏，酒液順著唇角滴落下來。
這酒似乎是帶著溫度的，令人灼熱的溫度。
“你知道我在執行任務的時候，聽到666跟我說……從來沒有所謂的痛覺屏蔽的時候，我是怎麼想的嗎？”宋修問道。
左沉的手微微一頓，沒有吭聲。
“我在想，除了你，應該不會有人會做這樣的事情了。”宋修啞聲道，“幸好是你，的確是你……我找到了你。”
宋修不敢相信如果自己真的失去了麵前這人，他會麵對什麼樣的未來……不，沒有所謂的未來，如果真的失去了左沉，那他的未來也會跟著左沉一起被埋葬了。
眼前這人，是他全部的愛，全部的希望。
時間在一分一秒的過去，當手機不斷地響起，各路人的祝福蜂擁而至的時候，他們靠在玻璃門旁邊，看著外麵的煙花，煙花將整片天空點亮，雪花在煙花的光芒下，顯得晶瑩剔透，極為漂亮。
宋修忽然說道，“我想許個跨年願望。”
“彆說，說出來就不靈了。”左沉立刻說道。
“不，這個願望要說出來才能靈驗。”宋修看著左沉，一字一句道，“因為我在向你許願。”
左沉詫異的看著宋修，隨後立刻問道，“修哥，你想許什麼願望？”
“答應我，一輩子都在我的身邊，不管發生什麼，都不要丟下我……那不是對我好，那是把我拋棄了……”宋修的眼底微紅，他聲音有些嘶啞，道，“我害怕了，我已經害怕了。”
他從未說過當初知道左沉死訊時，他到底有多麼恐懼，可是這次，他說了……他要告訴麵前這人，無論如何都不要丟下他。
左沉心疼的說道，“我知道了，我保證再也不會離開你，修哥，對不起。”
“我不想聽到這三個字，換三個字吧。”宋修笑了一聲，他道，“我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