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全市第三。
這又是一個很好聽的名頭了。
顧市長他們自然不是空著手來的, 這年頭不興著獎勵錢。但是暖壺茶缸筆記本,這樣的東西又是獎勵了不少。更誇張的是,市教育局還獎勵了一麵錦旗。
唐妙收到那個全市第三的錦旗,嘴角抽搐了一下。
榮譽是大榮譽,但是就是覺得,好像哪裡怪怪的呢!
因為讀書收到錦旗, 這是第一次呀。
相比於市裡搞這些華而不實的噱頭, 像是縣裡就實惠多了, 他們送了米麵!
這讓唐妙真是欣喜極了!
唐妙高興的要上天, 而縣裡領導也是高興的要上天啊。
唐妙雖然不是市裡的第一名, 但是卻是縣裡的!
她是縣高考狀元,而且,她還是全市高考前五中, 唯一一個女同學, 唯一一個不是市裡的, 也是唯一一個已經畢業很多年的。其他四個, 都是市裡的考生。隻有這麼一個是出自於下麵的縣城。
全市七八個縣呢!
她這分量真是太大了!
以至於他們縣裡人去市裡開會, 都會收獲其他人嫉妒的眼神, 因此十分與有榮焉。
這種事兒就是一層一層下來。市裡高興,縣裡更高興啊;縣裡更高興, 他們鎮裡更更高興,三大隊更更更是高興!這是大榮譽,以後不管過了多少年,都能拉出來吹牛逼的!
所以, 唐妙七七八八的收到了不少的獎勵!
唐妙把東西分了分,有的是可以帶去京北的;有點是留在老屋那邊用;還有的,唐妙將市第三獎勵的熱水壺送給了大隊。
上麵刻著:全市高考優秀第三名的字樣。
不是她傻大方,如果沒有大隊的動員,她還在迷茫呢。
而且,這裡是她的老家,隊裡對她也算是可以了。
知恩圖報,總是優秀的品質。
誰也沒想到唐妙會這麼做,大隊的人真是要高興瘋了。這不僅僅代表榮譽,本身,也真是很實用啊。
大隊原本有個暖水壺,但是自從不小心摔了之後,他們就隻能大冷天喝涼水。動用大隊的錢再買一個,也擔心說出去難聽,隊裡人不理解。不得不說,唐妙真是解了燃眉之急。
大概是看唐妙大方,有些人也想趁機來沾點便宜,隻不過,唐妙可沒給他們一點臉麵。彆看她一張笑麵兒,懟人可是從來都不客氣的。
想占便宜,那更是彆想!
該給的,她從來不摳門。
但是不要臉的,她也從來都不吝於把他們的臉皮扔地上使勁兒踩幾腳!
什麼玩意!
這樣的風潮,一直延續到了年底,眼看快要過年,大家總算是打起精神去準備自家過年的東西。老薑家再牛逼,跟他們也是沒有關係的啊。
眼看這段日子人少了,唐妙立刻就把她的打獵小分隊再次組織了起來,幾個人乾了幾天,收獲倒是相當不錯。
天冷了,動物雖然少了點,但是卻也反應慢了點。
當然,一如既往,每次最多的依舊是兔子。
那就沒辦法了,不是唐妙存心針對兔子,而事實上,兔子繁殖太快了!它們就是多啊!
短短的日子,唐妙攢了兩件兔毛大衣了。其實,是三件來著。唐妙和薑城賣了一件,要價三十。果真是順利的要命。剩下兩件因為卡著年根兒,唐妙也暫時不打算賣了。
他們一直忙碌到臘月二十八,最後一批臘月二十八晚上交給了老花。
這邊的打獵小分隊,也就徹底解散了。
解散的時候,唐妙還是嚴肅的跟他們說了進山的危險。她這人在關鍵時刻是直白的,就像是他們進山,如果沒有她,他們好多次不可能化險為夷。
野豬群是一次。
他們還遇到過兩匹狼。
這都是十分凶險的!
賺錢當然是好事兒,但是賺錢的同時,總也得要命!不然,賺的錢給誰?
唐妙是不反對他們進山的,但是卻還是希望他們明白,他們之所以敢走的更深一點,是因為她的熟悉。他們沒有這樣的經驗,也沒有她的“力大如牛”,最好還是在下麵轉悠,半山最好都不要去。
太危險。
因為唐妙的嚴肅,又有章荷花在一旁的幫腔。
這話,倒是人人都記在了心裡。
畢竟這麼多次,許多事情大家也都看在眼裡。沒有唐妙,他們過去還真不行!眼看人人都記在心裡,唐妙也就放了心。她起的頭,就得有始有終的。
各家又分了一百三四,而唐妙他們就更多了。總之,這個年,算是老薑家這十幾年來過的最肥的一個年了。各家分到手總的錢數都有個二百三四。
薑林因著之前替工多,加上這次分的,手裡有個五百來塊。
薑老大薑老二手裡加上原來的積蓄有個四百來塊。
而那些小動物又是自己的,家裡兔子野雞都攢了一大堆呢!
為此,老薑家頂著這樣的大冷天費力巴拉的在屋裡挖了一個小地窖藏東西。
不管咋說,這天氣再冷,心裡都是熱熱乎乎的。
而在年前的臘月二十九這一天,薑城領著章荷花也辦好了頂替的手續。從此,章荷花正式有了鎮裡戶口,成為一名工人。而因著薑城的活動,章荷花也如願的去了保衛科。
怎麼說呢?
要是換了兩個哥哥,或者他爹,薑城還要擔心一些。但是如果是他老娘,那麼他就真的完全不用擔心了。他覺得,他老娘處事兒雖然混了一點,但是卻是個乾脆能乾的。
一點也不差。
正是因為他娘的彪悍,他才推薦他娘頂替,而不是他爹。
1978年的春節,薑老憨和章荷花穿著兒子兒媳給買的超奢華小牛皮靴,噠噠噠的走在村裡的路上,覺得整個人都輕鬆的要飄起來。大概是兩個人都對外將這雙小牛皮靴吹的天上有地下無。以至於人人都期待著看一眼,這一看,眼睛都黏在上麵拔不下來了。
好,這是真的好。
農村還沒見誰穿過,想一想薑老憨和章荷花這就穿上這樣的好東西了。怎麼不讓人嫉妒啊!
再一想人家紅紅火火的日子,更嫉妒了。
但凡嫉妒,就忍不住發酸,有那婆子忍不住便說:“你都這麼大歲數了,穿這麼好看的小皮靴有啥用啊!還不是在村裡來回?多謔謔東西啊。”
一說完,心裡有點膽怯,誰不知道章荷花最能撕逼呢。
大過年的,招惹她乾嘛!
一瞬間,有點後悔。
隻是,這一次章荷花卻並沒有像往常一樣罵人,淡定一笑,緩緩說:“可不是嗎?不過,以後我就去鎮裡上班了。既然是上班,總歸不能穿的太差。”
此言一出,周遭大姑娘小媳婦兒老太太全都靜了下來。
她們驚呆的看著章荷花,好半天,不知道是誰問了這麼一句:“你去鎮裡?不是吹牛吧?”
這聲音,幾乎是帶著歇斯底裡的不可置信了。
章荷花掃了一眼,哦,是陶老太。
陶老太不可置信的看著章荷花。
兩個宿敵鬨了小半輩子,陶老太不敢相信章荷花現在能壓過她。
可是事實就是,讓人覺得不信都不行。
章荷花微微一笑,輕描淡寫裝逼範兒:“老三媳婦兒不是考去京北了嗎?我們老三這次也跟她一起去。所以他就把工作讓給我了。”
“!!!!!!!”
這個消息,就像是晴空萬裡的一道雷。
劈裡啪啦的劈下來,給人砸個外焦裡嫩。
以至於,章荷花什麼時候走了他們都不知道,他們想的是,章荷花要去鎮裡當工人了?就她那個老太太都能去?
憑什麼!怎麼可以!怎麼能!
許多的不忿與鬱氣擠壓在胸口,好半天,這才緩過神。
憑什麼?
憑人家有個好兒子。
憑人家兒子願意。
憑人家媳婦兒不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