響亮聲音。
薑城把東西放下，抱抱小女兒，問：“今天乖沒乖？”
小棠棠點頭：“有乖噠！”
今天是她最後一天去學校，爸爸媽媽都考完了，她也就不用去托兒所啦！小棠棠覺得心情很不錯哦！
“爸爸，我們什麼時候回老家呀？”
回老家=可以撒歡玩。
小棠棠是很喜歡回老家。
薑城：“等兩天吧。”
說完，他將孩子放下，說：“你看書，爸爸跟媽媽商量點事兒。”
他去了廚房，薑林湊過去：“來來，小叔叔看看你看啥書。”
小棠棠抬頭，說：“你看不懂。”
她揚起自己書，薑林正要吹牛逼沒有他看不懂，一秒鐘就安靜如雞了。
他結巴：“這這這、這不是洋文嗎？”
他還真不懂。
小棠棠糾正：“英文。”
薑林又震驚了：“你會？”
“洪奶奶有時候會教我們呀。”小棠棠眨巴大眼睛，晃蕩小腿兒，“我洪奶奶超厲害。”
洪奶奶就是那位京北一退休老教授，也是托兒所園長。
薑林：“……”
如果不學習，就連五歲小孩子都不如！薑林惆悵一倒，覺得自己還是該好好跟教授去滬市！學習啊學習，真是一刻都不能放鬆。
薑林惆惆悵悵。
那邊，薑城已經把自己打算說了，他看著唐妙，問：“你覺得，咋樣？”
薑城這個人對做生意，天生就有敏感度。
薑林一提滬市，他就生出了同行意思。
“如果我自己過去，介紹信未必好開。但是電影學院那邊去，我借著跟薑林關係，提出同行，我覺得問題不大。各個學校都有來往，不至於很為難我。”
薑城笑：“賣東西時候吹牛逼說東西是從滬市來，我就想著，去滬市看一看，看看那邊流行，總聽我滬上同學說淮國舊賣東西如何方便，我早就心動了。想過去倒騰點貨。隻是，可能要為難你了。”
唐妙：“那有啥為難？我自己走也沒什麼！我錯開返鄉高峰，買一個臥鋪票，帶著他們也不難。這事兒我沒意見。”
夫妻倆都是雷厲風行性格，幾乎是很快就做出了決定。
這速度快讓薑林歎為觀止。
不過很快，他們也就忙好了這些事兒，薑城臨走之前也各個副食品公司和供銷社跑了跑，將家裡票換了東西。折騰下來，他們手裡剩下兩千一，唐妙將一千八交給了薑城，自己則是留下三百備用。
薑城沒有推辭，不過也再三叮嚀唐妙：“回家彆上山了！現在改革開放了，就算是賣東西都沒問題。咱們寧願賺這個錢，也彆上山冒險。”
該說不說，上一次唐妙受傷，真嚇到他了。
雖說，不嚴重，小半年養下來隻剩下一道淺淺痕跡，可是薑城每次看見都要心疼。
“我知道了！”唐妙捏捏薑城，說：“你就要走了，還這麼絮叨。”
薑城意味深長挑眉，說：“那我要走了，是不是得……嗯嗯？”
唐妙捏他一把，這段時間忙著期末考試，他們可都沒做什麼運動。現在……正好！
第二天，薑城神清氣爽跟著電影學院一行人踏上了滬市列車。
唐妙這邊也給家裡發了電報，說了自己抵達時間，她火車比薑城晚兩天，不過這沒辦法。他們想買臥鋪，隻能往後拖了。就這，還是托了人才能買到呢！
這年頭臥鋪可不是一般人好買。
唐妙帶了四個超大號紅白藍編織袋，還有兩個小崽崽，這麼一看，真是好慘哦。
不過唐妙找了在本地高昕和寧秀蘭幫忙，倆人一早就過來了。
外地人有些不懂，但是她們是明白呀，唐妙她男人能在本地高考，就說明戶口過來了。那總歸不可能跟著唐妙落在學校。所以，她一早就猜到唐妙房子不是租，而是買。
不過這些事兒，唐妙沒提，她們也沒提。
像是寧秀蘭，她雖然不懂事兒，但是也不給彆人添麻煩。
再說，唐妙一早也沒說是自己租房子，那不過都是他們猜測。
高昕和寧秀蘭兩個人按照唐妙給地址找了過來，看到小院兒，心中越發肯定，唐妙他們家條件應該還成。
“咚咚咚咚！”
小狼咚咚咚跑出來開門，隻看她一眼就認出來：“寧阿姨好，高阿姨好。”
兩個人都笑了：“你是小狼吧？你還記得我們？”
他們上次就見麵，大概半年多了呢。
小狼：“當然認識。”
他將兩個人迎進門，隨後給門關好，而高昕和寧秀蘭看到唐妙四個碩大袋子，都踉蹌了一下，震驚了。
寧秀蘭沒忍住，說：“你這是逃荒啊！”
唐妙翻白眼：“怎麼說話呢，這是我帶回家禮物。”
她又解釋：“這邊好多東西，我們那邊都沒有。”
寧秀蘭：“那你也不用買這麼多啊！這得多少錢啊！你們補貼夠嗎？”
就算兩個人都有補貼，他們總也要過日子。
唐妙早就想好說辭了，她含笑說：“我男人原來在家鄉是工人，我們有積蓄呀。”
寧秀蘭恍然，她猜測唐妙婆家雖然是農村，但是條件不差了。
高昕有點高冷，話不多，不過卻不是個難相處人。
她直接提起袋子，一提，沒拽動。
高昕：“……”
她吸了一口氣，提起一個袋子，麵色繃通紅：“彆磨蹭，走吧！”
“我找了個三輪車幫忙，路上其實還好，就是進站和上車時候，你們得幫幫我。”
“好！瞧好吧你！”寧秀蘭大放厥詞。
而事實上，等到了車站寧秀蘭幫著提著一個大袋子進站，整個人已經累成了狗，她氣喘籲籲，說：“你這袋子，裝是大石頭嗎？我媽！”
唐妙：“堅持！”
寧秀蘭：“不堅持，我還能扔了咋地！衝吧！”
眼看火車已經進站，唐妙：“我自己提四個袋子，你們每個人幫我領一個孩子。”
小狼和小棠棠也是全副武裝，一副“戰鬥吧”狀態。
好在，雖然艱難，他們還是順利上了車。
唐妙一手兩個袋子，將兩個孩子圈在前邊，說：“慢慢走。”
三個人總算是挪到了臥鋪車廂，他們東西多人多，上車不算早，四人車廂已經坐了兩個人，都在下鋪。唐妙看一眼自己票，直接看一個時髦大波□□人，說：“這裡是我座位。”
大波浪假笑：“那個，我不是這個車廂，我車廂在斜對麵，我想跟我對象一起，不如我們換一換……”
“我帶著兩個孩子不方便，不換！”她直接把東西一放，眼看大波浪沒有起來意思，她冷下臉：“這位同誌，你這是要霸占我們床位？”
“那個我們也不是這個意思。”
她對麵男人說話了，“同誌，咱們得有一刻助人為樂心！”
唐妙：“助人為樂？你怎麼不找壯漢助人為樂？欺負我一個帶著兩個孩子女人！”
唐妙一把將門拉開，可不管被人聽見，毫不客氣：“我管你們是不是對象，結沒結婚，你們占了我座位就不行！怎麼著？看我一個女人帶著兩個孩子好欺負？還想用大道理壓我？我聽你們放屁，走到哪兒也沒有這樣事兒，現在立刻給我滾起來！不然列車員還沒來，我就先給你丟出去！什麼玩意兒！”
“你這人怎麼說話……”
“我就這麼說話！滾起來！”
“你怎麼說話呢！”男人伸手就要拉唐妙，又或者是不想被人聽見，伸手要關門。隻是，既然他爪子伸過來了，唐妙一把捏住，一個用力錯手！
“啊啊啊！！！”男人發出震耳欲聾尖叫。
那大波□□人也急了，“你乾啥！”上手就要撓人，唐妙也毫不客氣，直接捏住她，兩人咣當就被唐妙給撞在了一起。瞬間眼冒金星。
這是列車長和列車員匆匆過來：“同誌，出什麼事兒了！”
唐妙毫不客氣：“這兩個同誌看我一個單身女人帶著孩子，就想搶我臥鋪。看我不讓就要打人！”
“你放屁！”
“你才放屁！”唐妙直接一腳踹向男人，那男人嗷了一聲。
列車長：“……”
此時在窗邊看著急高昕和寧秀蘭也：“……”
不過很快，她們在車窗外叫：“我們看到了，那個女強迫她唐妙讓座，說她跟那男是對象，要住一起；那個男看唐妙不讓就打人！”
列車長：“……”
她再次看向這對男女，說：“同誌，把車票出示一下。”
口說無憑，您們車票，是這個車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