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2、182:無心(2 / 2)

“中三天,哎呀,危機四伏!”陸宗主也跟他們站在了一塊兒,這會兒抬頭看天,緊張得都攥緊了拳頭。

她連個招呼都不打!

轉念想到南琉璃一直都如此,修煉方麵從不懈怠,一騎絕塵領先於其他人……

她師妹都元嬰期大圓滿這麼多年了,她會飛升,倒也沒那麼奇怪了。她有一顆勇者之心,不會懼怕上界凶險,也因為一心修煉沒有那麼多牽掛和牽絆,所以,她能成為第一個,也算是理所當然吧。

正想著,就見南琉璃在布置完陣法後,對著天上雷雲直接劈出了一劍!

話本裡的飛升雷劫,都是雷劫下來,大家想儘辦法去抵擋,等熬過多少道天雷之後,就能脫胎換骨渡劫飛升……

結果……

結果雷雲聚起,老天爺還在示警醞釀,叫你做好準備呢,你就直接一劍往天上劈了?

蘇飴糖:我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渡劫還可以這樣渡的。

雲聽畫:趁天道沒準備好,搶占先機,我明白了。

南琉璃的主動出擊,好似激怒了天上雷雲。

就見烏雲翻滾,一道閃電從雲層中劈出,撕裂天幕的同時,猛地撞向了南琉璃。

就見南琉璃周身靈氣暴漲,無數靈植湧向天幕,在空中砌起了一道牆。

蘇飴糖心頭提到了嗓子眼:師父,下雨天樹下容易遭雷劈啊!

呃,好像本來就是在被雷劈。

在靈植擋住雷劫刹那,植物上躥起火焰,合著頭頂上的雨水,將靈植燒成了糊狀?

緊接著,她看到師父丟出了一口鼎。

那是,她的煉丹爐。

轟的一聲響。

這一次,直接出現了三道天雷,其中有兩道都恰好被她收入丹鼎,而另外一道,則被她一劍劈開。

轟隆隆,轟隆隆……

雷劫越來越多,她身上也添了不少的傷,不過她仍是一手托舉丹鼎,在空中快速遊走,身形快若閃電,叫底下的人看!看得眼花繚亂。

蘇飴糖還沒接觸多少的丹道,看得不明不白,還是曲璿光解釋道:“曾有古籍上說,不管用什麼方法淬煉,丹藥都會有雜質,雜質入體,沉積體內終是禍患。”

現在的丹藥,丹道大師煉出來的都是七八成純度而已。

她當年入門考試煉的築基丹,七成純度吧,就已經是三品丹藥中的上品丹了。

師姐,她在利用天雷淬丹。

“蝕心草、跗骨花、血蓮……”曲璿光仔細辨認空中的藥草氣息,隨後道:“師姐煉製的是爆裂丹。”

爆裂丹,服用後能短時間提升修為。這種丹藥,品階低的不值錢。品階高的,價值連城。

上品的爆裂丹,能讓一個金丹期在短時間內衝進元嬰,不過後遺症也十分嚴重,短瞬的提升後會修為大跌,嚴重時危機生命。

師父,是想用爆裂丹跟中三天的修士對抗!

雷聲滾滾,一陣接一陣,好似永不停歇一般。

師父白衣染血,她頭上發髻都鬆散了,麵色也逐漸蒼白。

然而她依舊不見慌亂,手段頻出,與頭頂天雷對抗。

木懷柔想過去幫忙,然而他都無法靠近。阻攔他的不是天雷,反而是南琉璃布下的那張網。

她還嗬斥他,讓他不要過去添亂。

南琉璃:“我不需要幫助。有損道心。”

木懷柔:……

喜歡的人太強大,也有那麼一點兒不好,顯得他好似很無用?

最後,仿佛老天爺都比她先累了,雷聲逐漸減小,風收,雨歇。她盤膝坐在劍上,蓋上爐鼎,以溫火煎熬。

待到烏雲散儘,第一縷陽光灑落之時,鼎蓋再次飛出,她托舉丹鼎站起,仿佛將那束陽光都裝入了丹鼎之中。

濃鬱的丹香瞬間傳遍了整個禦獸宗。

那味道還有點兒辛辣,蘇飴糖吸了吸鼻子,都覺得鼻尖兒有點兒泛紅。

這是點的特辣啊!

就這是,她看到幾粒金色丹丸從鼎內飛出,丹藥飛出刹那,天空同樣響起炸雷,卻劈得極其敷衍,好似再說:“老子累了,行了,行了,隨便劈兩下意思一下。”

出爐能引出天雷的丹藥,難!難道真的是仙丹?

正想著,就看到三粒丹藥飛到了他們麵前。

蘇飴糖、雲聽畫、王憐枝麵前各有一粒。

三人連忙掏出瓶子將丹藥裝入瓶中,齊齊朝天上的南琉璃道謝。

話音落下,身後便出現了一道七彩虹橋,明明是天上彩虹,卻猶如實質,在南琉璃踏上去那一瞬間,成了一座實心橋。

木懷柔連忙飛了過去。

然剛剛邁出一步,他腳步就僵住,一臉難以置信地仰頭看著天空。

木懷柔渾身都冷,心好似被人挖走了一樣。

就在剛剛,他跟南琉璃之間的契約消失了。

他們是平等契約,解除起來十分方便,任何一方,都能輕易解除。

她飛升了,不帶他走。

南琉璃並未回頭,她淡淡道:“你是我宗門守護靈植,根須遍布整個禦獸宗,我不能帶你走。”

木懷柔:“是不能,還是不願?”

若隻是擔心他本體離開會損毀宗門,那他,不要那些根須也罷。

南琉璃:“你我恩怨已清,不能,也不願。”

恩怨已清?

救命之恩,以身相許。

所以了結了因果,沒了這些糾纏,又得了合修的靈氣,你就順利突破境界,一舉飛升了?

木懷柔哈哈大笑起來,“好,真好。”

他該明白的。

明白道理,卻不代表就能夠不痛。

疼痛像是刺入心臟的針,讓他恨不得蜷縮起身體,用葉片將自己緊緊包裹。他隻能笑,用笑來掩飾那錐心之痛。

笑著笑著,聲音就成了嗚咽,那一刻的木懷柔,像是被遺棄的小獸,倉惶地站在原地,看著那個人越走越遠。

在看到她身影即將消失之時,他仍是下意識地追了上去,哪怕這麼痛了,他還是不想被丟下。

他眼睜睜地看著她消失在了虹橋那段。

“南琉璃,你沒有心。”

曾經,他以為歲月很長,他日夜相伴,總能捂熱一塊石頭。

現在他才明白,她不是石頭,而是一塊冰,用力捂她有什麼用呢,冰雪會融化,就徹徹底底的沒了心。

她沒了心。

還挖走了他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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