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勇低低的鳴叫一聲, 展翅飛離。
齊斐暄歎口氣, 看著神勇飛遠,心裡沉沉的。
齊六想了想, 勸道:“小姐不必擔心, 想來皇上應該不會有什麼大事。”
齊斐暄:“嗯?我沒有擔心啊。”
齊六怎麼看出她擔心的?齊斐暄用一種難以言喻的目光看著齊六, 齊六一頓, 艱難的說:“……是, 您沒有擔心。”
他信了齊斐暄的話才怪呢!齊六看著齊斐暄那緊皺的眉頭, 暗中搖了搖頭,退了下去。
被放飛的神勇展翅翱翔,飛過了京城, 又飛到了遠處的山林裡。
正在和明懿論道的了塵聽到神勇的鳴叫, 起身看向天空。
神勇落下來,了塵拿出神勇帶來的信件看了幾眼, 唇角一挑笑了起來。
在一旁守了半晌的忍冬終於抓住機會,躬身道:“道長, 陛下病重,還請道長救命啊!”
“是時候了,走吧。”了塵說。
他的衣袍隨風揚起,一派仙風道骨。明懿也起身,他歎口氣道:“小皇帝也該娶親了。不然先帝半夜來找咱們談心可怎麼辦。”
這話已經算是大不敬了,忍冬縮起脖子當做沒聽到, 了塵冷哼一聲, 甩袖離去。
山腳下停著一輛馬車, 忍冬請了塵和明懿上了車,又拿起馬鞭,揚鞭驅趕馬匹。
馬車飛速跑起來,不過半個時辰的功夫,就進了京城內。
此時天色已經完全黑下來,京城的城門卻還大開,守城的早已經換成了禁衛軍。禁衛軍統領看到忍冬的馬車遠遠的跑來,連忙道:“快些讓開!”
城門口的守衛都讓到一旁,馬車飛速掠過,向著皇宮而去。
路上的也有禁軍守衛,行人早就被趕走,馬車一路暢通無阻,行至皇宮中。
了塵與明懿兩人下了馬車,向宮殿中走去。
進去後被成春引至龍床旁,周容雅躺在龍床上,雙目緊閉,麵色蒼白。
明懿看了看周容雅,對了塵道:“看來,該讓你小徒弟來了。”
了塵的拂塵擺動幾下,對成春說:“在這裡等著,我出去一趟。”
說罷丟下個巴掌大的盒子給成春:“先把藥給陛下服下。”
成春忙不迭的去給周容雅喂藥,了塵轉身出去,乘著馬車一路到了榮國公府。
榮國公府的人早已經歇下,護送了塵的禁衛軍敲響榮國公府的大門,門房出來說:“誰?這麼晚了,有事兒明天請早吧。”
“是我。”了塵下了車,麵無表情的上前,“榮國公可在?”
“了塵道長!”門房連忙行禮道,“我們老爺在家呢!道長先請進!小的去和老爺說!”
說著請人去告知了齊睿業。
齊睿業在書房裡,還沒有休息,聽說了塵來,齊睿業知道他是要去找齊斐暄,就派人先把齊斐暄叫了起來。
因為周容雅的緣故,齊斐暄一直沒睡下,這會兒有人叫,她換上合身的衣裳就出去了。
了塵已經到了廳中等著,齊斐暄見到了塵,心下明白是怎麼回事。
她行禮過後,聽到了塵說:“我今日前來,是有事請你幫忙。”
齊斐暄歪歪頭:“師父請講。”
了塵看了齊睿業一眼,說:“我私下和你說。榮國公請回避一下。”
齊睿業也不多說,拱了拱手就離開了正廳。下人們也都退下去,了塵道:“皇上的事,阿暄你是知道的吧。”
“正是我給您的消息。”齊斐暄笑了,“我怎麼會不知道。”
了塵看了齊斐暄一眼,點頭說:“我來就是為了這個。阿暄,皇上病重,是因為不能提起親事的原因。”
齊斐暄心虛的摸摸鼻子,聽了塵接著說:“皇上的病很久了。現在隻有你能救他。”
“我?”齊斐暄一皺眉,“為何?師父這話是什麼意思?”
“皇上的命不好,而你的命很好。”了塵說,“你將氣運讓給皇上,他就能好起來了。”
了塵之所以讓齊睿業出去,也是因為這個。
到底是給他當了那麼長時間的徒弟,了塵還是心疼齊斐暄的。
如果齊斐暄說不想讓,了塵也不會強迫齊斐暄。大不了他再去找彆的法子就是了。
隻不過……了塵的表情嚴肅了幾分。
氣運讓出去?齊斐暄想到了之前被齊佩蕪換命的時候。那個時候雖然被換了命,但是齊斐暄卻並沒有感覺到什麼。
而如今她的命換回來後也一樣,除了運氣好一點,齊斐暄並沒有感覺到有什麼特殊的地方。
但如果她這氣運能救周容雅,那也挺好的。齊斐暄想了想,點頭道:“好,師父,我願意。”
了塵一皺眉:“你可想好了?氣運讓出去,你就如同一般人一樣了。以後可沒有那麼好的運氣了。”
“我以前也和一般人一樣啊。”齊斐暄聳聳肩,“好啦,師父你不用擔心我,你告訴我該怎麼做吧。”
“一會兒隨我入宮吧。”了塵道,“既然你已經想好了,那我也就不說什麼了。”
齊斐暄點點頭,去吩咐人準備好,之後跟著了塵一起去了宮裡。
宮內。
了塵帶著齊斐暄進了周容雅寢宮。不多時了塵走出來道:“我們等著吧。”
明懿就跟著了塵一起在外麵等著,直到天色大亮,齊斐暄才出來。
不過因為一夜沒睡,齊斐暄臉色不太好,她揉揉眼睛,說:“師父,我聽您的,天一亮我就出來了。可陛下好像還沒醒。”
“沒事了,你等著吧。”了塵甩了甩拂塵,道,“辛苦你了。”
“倒沒什麼辛苦的。”齊斐暄說。
幾人在殿外等了不久,成春的聲音傳來:“陛下醒了!”
了塵立刻拉著齊斐暄進去。果然看到了剛剛睜開眼睛的周容雅。齊斐暄怕打擾周容雅,就在旁邊站著不說話,結果被了塵推了一把,踉蹌著上前。
聽到動靜的周容雅抬起眼睛,就看見了齊斐暄。
他一愣:“阿暄,你在這裡?”
“陛下。”齊斐暄乾笑,“您終於醒了。您感覺怎麼樣?”
“還好……”周容雅想要起身,被成春攔住。
成春說:“陛下您可慢點!您剛好呢!”
周容雅咳嗽兩聲,說:“朕沒事。阿暄,你怎麼會在這裡?”
齊斐暄回頭看了眼了塵,了塵上前,冷漠道:“陛下,是阿暄救了你。”
“阿暄命好,將自己氣運讓給陛下,所以陛下才得以清醒過來。”了塵說,“以後陛下也不用怕一議親就生病了。”
周容雅一愣,看著齊斐暄:“阿暄你……”
齊斐暄笑了:“我該做的。”
了塵又說:“陛下怎麼忽然又病了?”
說起這個,成春看看周容雅,又看看齊斐暄,低下頭說:“哎呀!咱家要去看看陛下的藥熬好沒有!”
說完快速溜出去,明懿見狀,一臉了然的跟著成春出去:“貧僧也去看看。”
大殿內隻剩下齊斐暄周容雅和了塵三人。
周容雅轉過頭去,神色有些尷尬:“朕叫了禮部的人來,商議成親的事。”
“然後呢?”了塵問。
“然後……我就昏過去了。”周容雅不再用“朕”,隻自稱我。
了塵沉默了一會。說:“你和阿暄說說吧。”
說完也離開了。
剩下齊斐暄一臉懵逼的站在大殿內,她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是聯想到自己的猜測……齊斐暄道:“陛下,您?”
“阿暄。”周容雅臉上浮現出笑意,“你有什麼話想要對我說嗎?”
“沒……”齊斐暄說,“真沒有。”
周容雅抿抿唇,抬著頭看著周容雅說:“阿暄,我有話想要和你說。”
肯定不是什麼好話。齊斐暄縮縮脖子,想要後退,卻被周容雅一把拉住。
周容雅似乎不太擅長和女孩子相處,他鼻尖沁出汗水,耳朵也通紅:“阿暄,你……你要是想嫁人的話,就嫁給我好不好?”
齊斐暄:“哈?什麼?陛下您病還沒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