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首輔大佬(五)(1 / 2)

兩人的雙唇一觸及分。

不敢相信自己做了什麼的謝嵇猛地直起身, 不斷往後退去, 一直退到他的後腰一下撞到了身後不遠處的圓桌上,發出砰的一聲巨響, 因為這一吻而神思不屬的兩人這才被驚得瞬間回過神來。

寧瀟快速坐了起來, 指向他,“你……”

後麵的話她都還沒說完,謝嵇表情一慌,衝到房門前, 手忙腳亂地拉開門, 人迅速就逃了個無影無蹤,寧瀟就是想開口阻攔都沒找到機會。

謝嵇這一逃, 寧瀟再見到他時, 就是後半夜了。

以寧瀟的警覺性, 他一推開門進來,就立馬聞到了對方身上的那股子竹香與墨香混合在一起的味道,這使得她原先還因為睡覺而有些迷糊的腦袋頓時清醒了過來, 然後她就注意到謝嵇在門口站了好一會,這才邁步踏了進來, 合上房門, 頓了下, 便徑直走向了寧瀟的床邊。

這是要乾什麼嗎?

寧瀟在心裡略挑了挑眉, 隨即便又感受到對方在她的床邊又站了不知道多久,忽然一點微弱的布料摩擦的聲音響起。

許久,寧瀟便感覺到一隻溫熱的手一下就落到了她的臉上。

不是吧?又來?

男人的指腹可能是因為經常練字的緣故, 十分粗糙,摸在她的臉上,微微有些發癢。

好一會,男人嗤的一聲低嘲,在漆黑靜謐的房間裡驀地響了起來。

寧瀟能聽出他似是在嘲諷,可卻不太清楚他到底是在嘲諷誰。

緊接著,男人的腳步聲便緩緩遠去。

隨著軟榻發出了吱呀一聲輕響,寧瀟這才半睜開一隻眼,原先放在她臉頰一旁的手第一反應就是摸摸剛剛被謝嵇觸碰過的臉。

等做完了這事,寧瀟嘴角頓時猛烈地抽搐了起來。

完了完了,剛剛這麼曖昧旖/旎的小場景,她最下意識的反應竟然是摸摸自己的臉,看對方有沒有往她的臉上抹墨水。

寧瀟將自己的整張小臉一下就埋進了被窩裡。

她真是有毒!

而此時躺到了榻上的謝嵇,則怔怔地看了自己的手指半響,才終於因為疲憊沉沉睡去,可沒想才睡沒一會,硬是被榻上的一個紮人的東西給紮醒了。

睡得迷迷糊糊的謝嵇下意識伸手摸了過去,等到摸到了那紮人的物什,舉到眼前,就著月光看清楚了那竟然是一塊吃過了的瓜子皮。

謝嵇:“……”

看見這個瓜子皮,謝嵇才發現會因為一個意外的親吻而心中漣漪為妻的自己簡直就是個世間難尋的大傻瓜!

怒摔!

****

三朝回門的時間轉眼即到,這一日,寧瀟的眉毛依舊是謝嵇畫的,卻可能因為前兩日的那個吻的緣故,他沒再多說什麼酸話,寧瀟也樂得陪他做戲。

一畫完眉,兩人便一前一後地去了謝祖母所居住的院子,跟家中的長輩請安問好了之後,兩人這才上了去往侯府的馬車。

謝家的馬車不大,但容下他們兩人還是綽綽有餘的,就是馬車裡鋪的褥子不太好,寧瀟一坐下便微微皺了下眉。

見狀,謝嵇諷刺的話都到嘴邊了,卻還是冷笑了聲又憋了回去。

嘖,這是硬懟懟不過,該走無視冷笑路線了。

寧瀟也不理他,隻是抱著自己的雙腿縮在小角落裡,根本不看他,一副沒外人在就跟他劃清界限的模樣。

這激得謝嵇直接大刀闊斧地轉過身來,還沒來得及開懟。

不曾想就在這時,馬車也不知道是壓到了什麼,忽的一陣顛簸,寧瀟被顛了個猝不及防,驚叫了聲,整個人一下子就從馬車的這邊直接就滾到了謝嵇的懷中,叫他瞬間就將她抱了個滿懷。

儘管胸口被寧瀟的腦袋給撞得微微一疼,可對方這被迫投懷送抱的架勢還是叫謝嵇受用得不行,一瞬間嘴角就高高地揚了起來。

“這是乾什麼?就是想投懷送抱,也未免太急切了些吧?在下可真是有些受用不起。”

很快,謝嵇帶了些許得意的聲音便立馬在寧瀟的頭頂上方響了起來。

一聽到這聲音,寧瀟便忙不迭地從謝嵇的懷中掙脫了開來,“我對你投懷送抱,你不要……”

可後麵的話又還沒說完,馬車就像是專門跟她作對似的,一下子就又是一陣顛簸,本就沒穩住身子的寧瀟再次撞進了謝嵇的懷中。

見狀,謝嵇愉悅的笑聲便立馬笑得他的胸腔都微微震動了起來。

“還說你不是投懷送抱?來來來,我可不是那麼小氣的人,夫人若是真的這麼想靠,我可是一點都不在意。”

“你……”

寧瀟的臉都氣紅了,心裡卻毫不在意地撅了噘嘴。

嘖,為了點親密接觸,她一下又一下地浪費靈氣,她容易嗎?

看著謝嵇這一副得意洋洋的模樣,她眼珠一轉,隨即竟然直接就調整了下姿勢,在謝嵇的懷中找了個舒服的姿勢就這麼靠了下來,哎,還彆說,這樣靠著可比靠在硬邦邦的馬車車壁舒服太多了。

寧瀟眯了眯眼,甚至還想再來點瓜子果脯。

“你!”

謝嵇剛想往後退,這才發現他的後背就是車窗,他根本無路可退。

“你,你乾什麼!你還知不知道什麼叫羞恥?給我下去!”

他伸手就要去推寧瀟的頭,想要趕緊將她從他的身上撕下去。

見狀,寧瀟威脅的話直接就開了口,“你要是把我的頭發首飾推亂了,我也不收拾,等會一下馬車我就立馬哭,然後跟我爹我娘說你欺負,還打我,頭發都被你打亂了!”

“你,簡直厚顏無恥!”

“彼此彼此。哎,剛剛那姿勢好的很,彆亂動,亂動動亂了我的頭發我還哭。”

寧瀟還提上了要求。

“你……”

謝嵇看著她整個人都倒在他的懷中,直接就得意地衝他吐了下舌頭,氣得臉都紅了的謝嵇人不能動,手卻一把就抬了起來,直接掐住了寧瀟的頰肉,就用力扯了下。

“唔,泥好貝比……”[你好卑鄙!]

因為嘴巴被扯,連話都說得含糊不清的寧瀟吐字不清地就這麼喊了起來。

“你起不起來?”

謝嵇的手微微鬆了鬆。

“不起來不起來,你就是把我的臉扯爛了我也不起來……”

寧瀟的世界裡就沒妥協這兩個字,隨後眼眶便瞬間紅了一圈,就閉上了眼一副任對方施為的模樣。

這倒使得謝嵇有些不好再下手了,便緩緩鬆開了手。

“怎麼說也都是兩世為人了?兩輩子活過的年頭加起來,你也起碼快有三十歲了,怎麼還像上輩子一樣,動不動就紅眼睛哭鼻子?”

謝嵇仔細看了眼她隻留了丁點紅痕的臉頰,他難道還能使上多大的力氣,沒看她這麼嬌嫩的肌膚也沒留下多少痕跡嗎?

可寧瀟不理他,直接就在他的懷中翻了個身,悶悶地就開了口,“那兩輩子了你怎麼就學不會讓讓我呢?真的讓我一下是真的會掉塊肉還是會怎麼樣嗎?明明上一世……”

說到這兒,寧瀟用手撐住身子,便緩緩坐了起來,背對著謝嵇就緊緊抱住了她的雙腿,整張臉都埋進了裙擺裡,一副極度缺乏安全感的模樣。

謝嵇則看著她的背影,心中莫名就是一揪,手緩緩抬起,還沒落到她的肩上,就又垂了下來。

眼睛便也看向一旁的案幾上擺放的一疊綠豆糕上,人就已經出了神。

“抱歉。”

許久,他的話才這麼響了起來。

可他話音才落,餘光便瞥到了寧瀟的肩膀竟然微微哆嗦了起來,一看準是哭了。

這嚇得他立馬就手足無措了起來。

他是恨她,怨她,怨恨她上輩子為什麼要在那樣的情況下拋棄他,明明前一天晚上他們兩人還一起許下了諾言,說要白頭到老的不是嗎?結果呢,拋棄他成了人家的寵妃不算,還早早地死了,消息傳過來時,他一夜就白了頭,之後的二十年若不是依靠著對她的怨恨,以他那如風中殘燭一般的老叟身軀是決計撐不了整整二十年。

可就這樣,他卻還是跟上一世一樣,看不得她哭,上一世他就因為對方愛掉眼淚,也不知道退讓了多少步。

想到這,謝嵇認命地將寧瀟整個人一下就抱緊了懷中,一邊用手不斷地撫著她順滑的長發,一邊口中不停地道著歉,“好好好,剛剛是我錯了,都是我的錯。你隻是在我的身上輕輕地靠了下,我卻那麼用力地扯你的臉,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錯……”

說著說著,上輩子遺留的習慣促使他低頭就在寧瀟的發間吻了下,隨後雙手將她抱得愈發地緊了。

卻不想,這時的寧瀟的肩膀抖得更厲害了。

“你……”

“噗哈哈哈哈……”

謝嵇的話都還沒說完,寧瀟的笑聲就已經爆發了出來。

“哈哈哈哈,知道錯就好,沒事沒事,知錯能改,善莫大焉,謝首輔真是孺子可教也!”

拽著酸文,寧瀟就搖了下腦袋。

謝嵇的臉瞬間就黑沉了下來。

“你……”

“我怎麼了?怎麼?就允許你對我使用暴力,還不允許我用自己的手段討回來了?”寧瀟直接就抬起了下巴,一臉的不服。

可下一秒,謝嵇的手就欺了上來。

“嗷!”

再次被扯住了頰肉的寧瀟嗷的一聲痛呼,不管不顧地就往謝嵇的身上撲去,幾乎同時手就對方的臉上拉去。

“啊!寧……”

一下就被她扯住了耳朵的謝嵇,也跟著痛呼了聲,

很快,馬車裡就亂成了一團。

與此同時,走在馬車上的畫眉、喜鵲兩人便立馬臉紅耳赤地互相看了一眼,便又再次垂下了頭。

夫人和姑爺可真是恩愛啊,就連坐馬車這點時間……

不不不,應該不是她們想的那樣。

兩個思想不純潔的小丫頭連忙用力地搖了搖頭,仿佛這樣就能將腦中帶顏色的東西搖出去似的。

馬車這麼行了沒一會,寧安侯府終於到了。

畫眉與喜鵲兩個小丫頭互相對視了眼,見此時的馬車裡並沒有什麼動靜,一時也不知道該不該提醒車裡的小姐與姑爺,侯府已經到了。

才想到這兒,她們就看著一隻嫩白的小手一下子就掀開了馬車簾子,隨後,寧瀟輕柔的嗓音便響了起來,“喜鵲,畫眉,是到了侯府對嗎?”

“是的,夫人。”

兩個一同回道,然後忙不迭衝上前,打起了簾子,還抽空大著膽子朝裡頭看了一眼,卻見看上去格外溫文俊美的姑爺,正將一根簪子慢慢往小姐的鬢間插/去,“看你,怎麼這麼不小心?連簪子都弄掉了……”

“還說我,你的玉佩不也掉了嗎?都怪這馬車實在太顛簸了,下回可不坐這個了,難受極了!”寧瀟這麼撒嬌道。

“好好好,依你,都依你。”

謝嵇一副格外好商量的樣子。

隨即便先她一步地下了馬車,然後站在馬車外頭就衝著寧瀟伸出了手,“娘子,我扶你下來。”

“謝謝相公。”

寧瀟一臉的感動。

可能是太感動了,也可能是大庭廣眾之下跟謝嵇這麼恩愛讓她覺得有些不好意思,畫眉與喜鵲兩人注意到下了馬車的寧瀟的臉格外的紅,甚至比上了胭脂還要紅上兩分。

而姑爺可能也是有些害羞,還有要見到侯爺與夫人了,耳朵也同樣紅得很。

好像並沒有其他事情發生?

兩個小丫鬟不著痕跡地對視了一眼,隨後便一起臉紅耳赤地低下了頭。

都怪周嬤嬤平時跟她們說些什麼跟什麼呀,她們兩個可都還沒嫁人呢,竟然一下子就聯想到那種事情上去了……

可他們不知道,下了馬車一起走進侯府大門的寧瀟則臉上一直保持著笑容,同時嘴唇不動地說道,“你扯我臉扯了二十一下,你給我記著。”

“你不也拉我耳朵拉了三十七下嗎?後麵我都撒手了你還拉,到底是誰該記著。”

“好,很好,你跟我計較這些。一會不跟我計較的人來了,你看我會不會對他獻殷勤!”

“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

兩人被引路的丫鬟小廝帶著站在了一個分岔路口,臉上帶笑的,互不相讓地瞪著對方。

三朝回門,按照大郢朝的規矩,他們夫妻倆要先分開去拜訪的,寧瀟這邊主要先去到自己的母親的身邊,說說體己話,然後被對方再教導一些為妻之道。謝嵇那邊主要是要去拜訪自己的老丈人——寧安侯,接受對方的詢問,跟對方聊聊學業學識之類的。

所以在這個路口,兩人是要分開的。

於是兩人便麵上帶笑的,一起抬起手,寧瀟幫謝嵇整理了下衣襟,謝嵇則幫寧瀟扶了扶簪子。

“夫人慢走。”

“相公慢走。”

兩人客套的話一起響了起來。

隨後被俱都笑意盈盈轉過身來,在丫鬟/小廝的帶領下便往前走去。

直到走到了個拱形的院門前,兩人還不約而同地轉過頭來,相視一笑後又繼續往前了。

看他們這纏綿不舍的樣子,侯府的那些個下人們看了,哪個不在心裡暗歎了句恩愛夫妻。

真看不出來啊,大小姐以往這麼刁蠻霸道的性子,成了親竟然也會變得柔情似水,更彆說她嫁人之前有多抗拒了,難不成這謝秀才真有什麼獨到之處,連大小姐都為之傾倒了,唉,真是世間一大奇事了。

此時,侯府正室夫人所住的藕香院裡。

寧安侯夫人楊氏正焦急地坐在花梨木的椅子上,一遍又一遍地看著門外,偶爾還會站起身來走上兩步。

走得一直站在一旁的一位老嬤嬤都不免得笑得安慰起她來了,“哎喲,我的夫人哎,從大清早兒的您就一直轉悠到現在了,趕緊坐下來歇會兒喝口茶吧,今兒個三朝回門,大小姐肯定會跟著夫君一起回來的,你肯定會見著她的,啊,先坐下來……”

說著老嬤嬤就走到了她的身邊,伸出手就將她攙到了椅子旁坐了下來,還端了杯茶遞到了她的手邊。

又往外看了一眼,楊氏便伸手接過了茶,還未進口,就無奈地歎了聲,“我哪裡不知道這事根本不需要著急,可瀟兒的性子你又不是不了解,從來都是肆意妄為的,我就是改都幫她改不過來,之前你看她那麼決絕地說不嫁,後來又是被侯爺灌了藥扶上了花轎,醒過來後還不知道要怎麼鬨呢?又聽說,謝家那家人全都是些綿軟的性子,我是真怕……”

真怕她家這個無法無天把人家一家子都欺負了,到時候可就真是她這個做娘的罪過了。

才想到這裡,楊氏舉起茶杯剛想喝上一口,下一秒,寧瀟人還未到,歡快鬨騰的聲音便立馬傳了進來。

“娘!”

一聽到這聲音,楊氏哪裡還顧得上喝茶,忙不迭就將手中的茶杯往一旁一放,整個人便立馬迎了出去。

“瀟兒……”

她才走到門口,便看見身著一襲燦粉色長錦衣的寧瀟興高采烈地踏進了院子,看她那與出嫁前有一般無二的模樣,再加上已經整整三日都沒見到自家的寶貝女兒,乍一見到,楊氏的眼淚便快速地眼眶之中聚集了起來。

見狀,寧瀟連忙小跑步地過來邊扶住她的胳膊邊柔聲安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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