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1 / 2)

牽引 六盲星 10452 字 3個月前

林清樂很早就知道許汀白的母親在牢裡, 但她覺得燕戴容隻是說那些話來氣許汀白。

一是因為燕戴容那天簡直跟瘋了一樣口不擇言,二是許汀白後來也沒有提這件事,看起來並沒有什麼不對勁。

她認定燕戴容是亂說話,可她心裡還是莫名不安。

“燕戴容這個神經病, 我就說吧, 她就是能裝。”

周三中午, 林清樂三人從學校食堂吃完飯回來, 於亭亭道:“清樂你放心,網上的始作俑者是燕戴容這件事, 我會跟班上的同學都宣傳了一遍。蛇蠍心腸的女人!還校花呢, 笑話吧是。”

林清樂心不在焉:“說了也不一定有人信, 不用了。”

“怎麼沒人信啊,但凡有人不信我就說,不信你去問鬱嘉佑啊。”於亭亭道, “鬱嘉佑不會說謊的, 到時候大家就信了。”

林清樂:“人是她表哥。”

“表哥怎麼了,你還是鬱嘉佑喜歡的人呢。”於亭亭手肘撞了她一下, “放心啦,會向著你的~”

林清樂:“……彆亂說。”

於亭亭:“那天不是聽燕戴容這麼說嘛, 噯我那麼一想,平時鬱嘉佑對你好像是特彆了點啊, 對吧書藝。”

蔣書藝愣了下:“啊……是吧。”

“果然, 長得好看還是有用的,男神都——”話沒說完, 看到鬱嘉佑從對麵走了過來,於亭亭連忙住了口,輕推了林清樂一下。

“輕推”這個姿勢就是看兩人曖昧的前奏……

但是, 林清樂是怎麼都沒看出來鬱嘉佑喜歡她。明明他對其他人也都很好很友善,不止是對她。

“你們,都吃完了?”鬱嘉佑停在了三人麵前。

於亭亭:“是啊是啊,吃完了,你呢。”

“我吃過了。”

於亭亭:“那我們一起回教室吧。”

“等下……”鬱嘉佑看了林清樂一眼,微微有些不自在,“清樂,我有話跟你說。”

於亭亭眼睛因八卦閃爍著光芒,聽到這句她十分有眼力見地拉上了蔣書藝,“懂,我們懂!那我們先走了,清樂,教室等你。”

林清樂:“喂——”

於亭亭和蔣書藝走得飛快。

林清樂看著兩人的背影,一臉黑線。

“怎麼了嗎?要說什麼。”林清樂調整了下情緒,問道。

鬱嘉佑:“戴容的事,我替她跟你說對不起。”

林清樂:“這不關你的事……”

“但她畢竟是我妹妹,她從小就被我舅舅一家寵壞了,有時候脾氣上來,誰都拉不住。那天在餐廳……抱歉。”

林清樂:“在餐廳就更不用跟我說抱歉了,她該跟許汀白說。”

“我明白。”

“放心,這些都跟你沒關係,你不用這樣。”

“嗯……”

林清樂見他沒什麼想說的,試探道:“那……沒什麼事的話回教室吧?”

“等等。”

林清樂抬眸看他。

鬱嘉佑猶豫了兩秒,還是說出口了:“那天在餐廳,戴容說我喜歡你——”

“我知道她誤會了!”林清樂急急道,“我沒當真的,你放心。”

林清樂撇得很快,態度一目了然。

鬱嘉佑心口一沉,悶聲道:“如果,是真的呢?”

林清樂頓時僵住了。

而鬱嘉佑看她的臉色便知,她不想是真的,她……也並不喜歡他。

“你喜歡許汀白,對嗎?”

“……”

怎麼就跳到這了,林清樂頓時窘得不行。

她還是頭一回被男生問這種感情的問題,她沒經驗,也覺得羞赧。可即便如此,她也沒有搖頭。

對於喜不喜歡許汀白這件事,她心裡明確知道,她不想搖頭。

鬱嘉佑看著她驟然發紅的耳朵,喉間發澀:“我明白了。”

其實,答案他一直都知道。

——

鬱嘉佑的試探讓林清樂有些不自在,她沒有想過他會喜歡她。

回到教室後,於亭亭和蔣書藝旁敲側擊問他們在外頭說了什麼,林清樂直覺這對鬱嘉佑來說並不是件值得宣傳的事,所以隻說了前半段道歉的事。

關於後來的喜歡,她沒有再提。

五月初,臨近她的生日。

林清樂近年來都沒有過過生日,基本上生日那天林雨芬給她煮碗長壽麵,這件事就算過去了。

但今年,她卻是想過一下了。

她還記得當初那個被許汀白打翻的香草蛋糕,她想著,上次那麼可惜,這次應該補回來。而且最近因為功課比較緊的原因,她一直沒能騰出空去找許汀白,所以便想趁這個過生日,去看看他。

生日那天恰好是周六,在家吃了長壽麵後,林清樂借口跟朋友出去玩會就出門了。因為是她生日的緣故,林雨芬難得沒有攔著,甚至還給她兩百塊錢,讓她請朋友吃點東西。

林清樂很高興,拿著兩百塊錢買了個香草蛋糕,一路往許汀白家走去。

走到那棟樓樓下,她提著香草蛋糕往上走去。到二樓拐口的時候,迎麵下來一個中年男子,因為她走得有點快,還險些跟人撞上了。

“不好意思!”她護著蛋糕後退了一步。

那男人看了她一眼,沒說什麼,又往樓下去了。

腳步聲漸遠後,林清樂回頭看了眼,酒味好濃……而且,這人之前好像沒在這裡見到過。

但這念頭也就是在腦子裡一閃而過,林清樂沒想太多,繼續往樓上去了。

到了許汀白家門口,林清樂拿了外麵藏著的鑰匙開門進去。

這個時間點,太陽已經漸漸落山了,昏黃光芒從陽台外照射進來,給地板上蓋成了一層素淡的光暈。

屋裡算是亮堂的,所以,林清樂走進來的時候就清晰地看到許汀白的位置。

他在陽台,此時正坐在右邊角落的廢舊木梯上。

那木梯不算高,但因為陽台欄杆也不高,坐在上麵看著跟危險過於水平。好像隨便一翻,人就能直接跨越過去。

而且陽台風有些大,他坐得位置半騰空,襯衣被風鼓吹,往後飄著,安靜……又讓她覺得心慌。

林清樂眉頭一擰,把蛋糕隨手一放就走了過去。

“還想說什麼?既然她死了,那你也可以去死了,用不著活得這麼累。”

許汀白“看”了過來,黃昏下,他的臉像渡上了一層微光,而眼睛在那樣的光芒下顯得愈發沒有神采。淡色的瞳眸一潭死水,靜得可怕。

林清樂不知道他把她當成了誰,隻是聽到他說這句話,猛得停下了腳步。

她死了?他在說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