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嵐作為唯二站著的，望著天空默默無語。
說說也不可以啊。
翻翻白眼後：“謝謝！”
這一聲謝謝，林嵐是對著眼前的墟說的。
因為在響雷的一瞬間，曾經的爺爺還是記得了，幫她捂著耳朵。
小時候，剛剛被收養的時候，她的確是很怕打雷的。
那時候，老爺爺就會用他帶著手套的手，及時地幫她捂著耳朵。
作用……
很有效。
第一次之後，她就不再害怕了。
可是，老爺爺每逢打雷，還是會先幫她捂一下，確定她真的不害怕，才繼續做他的事情。
林嵐還以為，過了那麼久了，爺爺已經忘記了呢。
墟：……
既是感慨順帶鄙視自己居然還能記得這種無聊的事情，也是驚訝於眼前的混沌的變化。
他眼中的林嵐，其實一直就是一個沒有到他胸口的小孩子（靈魂狀態），然而不過是一個習慣性的捂耳的動作，就讓她直接成長到了少兒期的最高界線……
一下子就長到快到他肩膀了。
附身在女巫身上的林嵐，並不知道自己的變化，所以很是不明所以的看著墟一副見鬼的樣子：“爺……墟，怎麼了？”
墟深呼吸一下，重重的歎氣：“沒什麼，隻是感歎……孽緣而已。”
孽緣是什麼鬼？
“你還害怕打雷？”墟鬆開手，拿回他為了幫林嵐捂耳朵，隨意扔回她手上大盤子的叉子，叉一塊看上眼的大塊類蘑菇食物，繼續無聊的開啃：“剛剛你在害怕。”
整個軀殼都僵硬了。
林嵐不服氣的嘀咕：“誰被這麼突然來一下，都會被嚇到的吧！”
墟不說話，就在啃著蘑菇望著他。
的確，普通人被這麼一嚇，絕對會嚇到。
但是對於靈來說，聽到的、看到的，其實都已經是公式化的規則了，這種雷響，即使帶著位麵的威嚇，對於掌控著稀有規則的混沌之靈來說，是不應該被嚇到的。
林嵐難得的麵紅起來：“不怕了……就像當初你說的，這種根本不可能威脅到自身的聲響，其實並沒有害怕的必要。”
認真的望著墟：“我想吧，其實，我應該不是害怕打雷的，我真正害怕的是，即使害怕，也沒有人在自己的身邊吧……”
不出意料的，林嵐看到了墟臉上就是一副見鬼的表情，開心的笑了：“真的，我記得的，自從你幫我捂過一次耳朵之後，我就再也不怕了。因為我還是有爺爺你的！啊……痛！”
墟不能忍的給了林嵐一下腦瓜子：“你叫我什麼？”
林嵐委屈了：“墟……不能繼續叫爺爺嗎？”
再一下腦瓜子，不過比起剛剛那下子，這個更像摸頭殺。
“不能！”墟非常冷酷無情，隻是說話帶的卻是重重的無奈：“混沌叫墟爺爺，你是來搞笑的？給我改了！”
林嵐：……好凶！
“靈之間，沒有血緣親屬這種關係！最常見的隻有夥伴關係而已！”
林嵐立馬反駁：“誰說的，誰規定的，我可是有爸爸、哥哥、師兄……”
還沒有說完，就被墟嚴肅的打斷了，帶著審視的眼神盤問：“你乾什麼蠢事了！”
林嵐卡殼，有點氣弱。
墟一語道破：“你在位麵的時候，傻乎乎的給了普通生靈承認和祝福？”
林嵐：……
無言以對。
“自願的？同情心泛濫的？”
林嵐低頭，不說話。
“也有犯蠢的吧！”
繼續低頭。
“你不知道作為規則之靈，送出祝福和承認之前必須慎重嗎？靈與靈之間還好，畢竟同時掌握規則的生靈，但是對於普通平凡的生靈，規則的承認會帶來什麼……”
“不對，你代表的是混沌，你的祝福和承認……嗬嗬……還能直接跨越位麵界限呢！你當是過家家啊！好玩？”
已經不敢抬頭的林嵐：……
“說吧，犯蠢了多少次，夠組成一支軍隊了嗎？”
徹底焉了……
“沒有……除了沒有覺醒之前，迷迷糊糊的祝福了三個生靈之外，之後的，都是心思熟慮過的，他們的性格能力，足以獲得我的承認和祝福。”
“哦？”第二聲，陽平聲，上調的音調，充分顯示了墟的懷疑和不信任。
“是真的，我給予過祝福的靈，都是非常有原則的靈，我保證。”
信誓旦旦的保證沒有讓墟放心，有的隻是更加頭痛。
這完全不是保證不保證的問題！
“哦……”墟決定不再追究，追求責問在已經成為事實的情況下，沒有任何意義：“答應我，現在開始，不許再將你的祝福送給你普通的生靈，特彆是位麵裡麵的人類！”
林嵐猛地點頭：“我已經好久沒有送過祝福給人類了……自從……被拒絕之後。”
“拒絕？”墟對於如何順著林嵐的話套話……不，問話，這家夥不需要這麼高深的行為，隻要是她信得過的，她從來不會多作隱瞞：“竟然有生靈拒絕了！”
“嗯……”林嵐又想到了牛蛋了，那個隻願重入輪回的弟弟：“我是不是做錯了？”
因為自己的感情喜好，就擅自改變了屬於他們的生命規則。
墟再次驚悚的看著，眼前軀殼裝著的靈，因為突如其來的沮喪情緒，已經成長的魂體竟然開始有退化回低齡的跡象！
嚇到他直接將手上的叉子分解消滅了。
喂喂！
蠢貨你到底在乾嘛！
可是這種特殊的進化時刻，在她本身都不明所以的時候，是絕對不能明說。
規則的掌控屬於本我的行為，在其他規則自我進化或者退化的過程中，其他規則強行（明示式強勢式）乾涉，後果可大可小的。
一不小心，就徹底斷了對方的進化之路啊！！
成年靈還好，重拾信心，再次感悟後還能變異自救，但是未成年靈……
規則渙散，直接重來都有可能的！
那就是造孽了！
所以墟他最討厭就是帶孩子了。
“剛剛我捂你耳朵的時候，你在想什麼！”
突然悲觀的林嵐立馬回過神來了，笑臉：“在想，我還有……墟，粑粑還有猴哥！有你們在，我很開心！”
鬆一口氣的墟，差點被熊娃嚇死，不過：“你剛剛想叫我什麼？”
“爺爺……痛！知道了，墟……”
不過爺爺還是那時候的爺爺就是了。
她已經不是那個總是想依靠他的小林嵐了。
是時候該她好好照顧……
好吧，好像墟他根本不需要，不過沒關係，墟就是她尊敬的靈。
“這個位麵真的是……總不是想我將整個位麵都變成種田種田種田吧！然後又讓所有的生靈不停的吃吃吃吧！”
仔細觀看了一番林嵐的魂體，似乎已經完全穩定了，墟在心裡才放心下來，隨意的應和一句：“大概。”
林嵐：……
爺爺，不，墟說的大概，其實就是肯定的意思。
他不明說，其實就是嫌棄麻煩。
“為什麼……”林嵐怎麼都想不明白，怎麼會有這麼任性的位麵：“這樣位麵什麼時候才能湊的出升級的功德信仰氣運，它是在玩？”
墟手癢般摸著林嵐的頭：“你看過童話嗎？”
“有，三隻小豬。”林嵐回答的非常直接肯定！
換來的就是墟的一下腦瓜子，嗯，不留情的那種！
“痛！”
墟冷笑：“都多大了，還在不滿小時候的事情？”
林嵐疑惑：“不滿什麼？這和童話三隻小豬有什麼關係？”
一時語塞的墟。
他能說，他在心虛氣短嗎？
當初為了應付任務，一個哄睡童話他連續講了五年，當作她認真學習打基礎的獎勵，直至她脫離童年不再需要童話為止，都沒有變換過。
剛開始，他的確是故意的，誰讓這個又蠢又遲鈍的家夥，從來都隻會默默的接受，不過是一個童話故事，即使他是明顯嫌棄應付的念，這蠢家夥那仿佛得到最好獎賞，雙眼發亮，還笑得特傻。
他就是在等她提意見或者嫌棄，他能夠順勢的變成直接給她播錄音聽更多故事的。
可是這個家夥就像傻了一般，從來沒有在這個童話故事的事情上提過任何意見。
當然，他作為墟之靈，怎麼可能培養出一個受氣白蓮花呢。
“原來墟你也知道，連續五年都隻給我說同一個童話故事很過分的啊！”
墟：……
“嗬……誰叫你蠢，不提意見，說不定，你說了我就會換了呢。”
林嵐鼓起臉：“騙靈，又不是衣服顏色，不用花你時間，上個網點點就能換，我肯定，要是我提意見，你絕對不會再給我念故事的！”
“怎麼不會，為收養的孩子念故事，可是收養條例上麵明確規定要監護人必做的事情。”
“嗯，是的，不過，播放錄音也是可以的……我看到你藏在硬盤裡的童話故事錄了！”林嵐嫌棄之餘還很感慨：“不過我是在你去世之後才發現的，當時我啊，並不知道，也沒有多餘的心思想到這個。那時候，每天你要我學的東西太多了，一躺上|床，就困得根本張不開眼，隻覺得能聽著你的聲音睡著，很是幸福，隻記得想著，有人願意隻為我念故事，真好。至於你說的是什麼故事的，我一點都不在意了。”
墟：……
所以，我最討厭帶小孩就是了！
明明不聰明，可是靠著天然的直覺和本能，就總是讓人心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