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得很好。”
這是林嵐的真心話。
重典酷刑建立在殺戮之上，可是小六卻並不弑殺, 點到即止, 恰巧繃在那條線上，讓人繃緊之餘, 不至於暴動。
嗯……
換句話說, 就是對那些人的心態把握得很準。
特彆是那些世家貴族們。
小六特彆的皮的……
在離開主城的時候，告訴他們，要所有人都跟著他走, 一個都不允許留在主城, 不想跟著走, 就乖乖的回去自己的封地地盤, 等他的駕臨，違者直接砍了。
這種強硬的任性，可以說是沒有誰了。
直接的作用就是，留給了國主一片清明的主城, 嗯……也可以說是，空城。
少了這八成的世家貴族, 主城不就是空城了嗎？
理由, 還用問嗎？
“我和夫人準備巡遊，你們這些做手下的，還不滾回家裡，給我建好特色的宮殿, 好讓我和夫人到的時候, 住得舒適些？不願意？是想死吧！嗯？”
貴族權貴們：……
當然是不願意的, 主城怎麼也是主城，彙聚了各方商賈的中心，無論是奢靡還是舒適度，肯定是他們的封地比不上的。
就是居住環境而言，也是主城更加舒適一些。
畢竟也是主城，連這點優勢都沒有叫什麼主城？
重點是，能居住在主城，是名正言順，身份地位的象征，房屋地價，也是主城最為貴啊！
更加關鍵的是，在主城，出個門就能找到炫耀……咳咳，寒暄的人了，這裡的人都是身份階級差不多的，回到家鄉，能聊天打架的人都少了八成，隻能折騰自己的產業、奴隸，不然就是進山打獵，多無聊！
然而國師開口了，所有人都敢怒不敢言。
背叛？
抱歉，這個年代，背叛的代價太大了。
除非你家底夠厚，否則，背叛一次，就蹭著空窗期被所有人都白眼了。
能背叛一次，就能背叛第二次，通常這些世家權貴們都不會選擇這條路的，畢竟他們都是有風骨傲氣的，最多就是將投靠的人弄死了，再“傷心”的選擇“後路”，甚少出現背叛這種不入流的事情。
如果是其他人，敢這麼命令他們，他們絕對立馬反了，而殺神國師……
都隻能先乖乖的打包好，回屬地蓋房子了，誰家愛美人不愛江山的主子夠荒唐呢。
想要反抗，絕對出不了主城的城門，直接被哢嚓了。
“記住，我和夫人，隻愛住新的宮殿，要是敢用殘舊翻新的東西敷衍我，你們不會想知道後果的。”
各種威嚇下，那些“投靠”了小六的世家貴族們，隻能乖乖的回到封地，親自找人來修建宮殿了。
這種時代，重勞重役會死人，可是怎麼都不會比戰爭死人死得快，這也是小六的目的，讓這群整天就想著怎麼爭權奪位，爭霸天下的人，先回家修心養性，等他能慢慢的布局的意思。
就是理由幾乎都是用林嵐喜歡這個借口，有些略囧。
林嵐隨他去，畢竟，讓小六認真的和這些人解釋，還不如他架著刀在他們的脖子上，直接命令來得快。
解釋……
這群人絕對會運用他們引以為傲的學識，已經據點的囉嗦一大堆，要是他們都能有好的建議也罷，問題是，這群人，幾乎都是想著怎麼在保障小六的利益……
好吧，保障自己的利益的前提下，怎麼最大限度的保障小六的利益。
這是事實，不然就沒有君主與世家共治天下的說法了。
總之，不論是誰能大展龍威統一了這片土地，想要徹底的將這些世家打壓下去，都還是一個漫長的過程。
小六躺在林嵐的大腿上，隨著車隊顛簸的向前。
“我到底是多麼想不開，才找這麼一個地方坑你……”
林嵐笑而不語。
隻是陪著他一個一個地方的走，每到一個地方，就停留兩年到三年，將適合地方上的土地植物以及植物的種植方式，都教給了當地的人。
有林嵐這個植物專家在，地方增產一倍那是普通情況，正常最起碼會增產三倍到四倍，誇張些，十倍也是有可能的。
小六對於林嵐能就地取材的，就培養出這麼多種類的高產植物，表示震驚的：“哇……好厲害！比那不靠譜的……都要厲害。”
林嵐正在沉迷植物，不可自拔，並沒有聽清楚他說了什麼。
而且植物種類和作物用途方式，大大增加。
等到收成之後，以此為借口，加上造紙術、織造術這些技術為交換方式，進行書籍抄錄以及文化傳播的活動，就進行得十分順利了。
不說利益足以讓世家貴族們心動，就說殺神國師……嗯，現在已經改名為天神國師了，他的殺傷力，就讓他們不敢輕舉妄動了。
他們當然還想控製著文化，不讓知識傳播，不過，在如今不僅國師，就連那個禍國妖姬都已經被所有平民、奴隸尊稱為神女的時候，他們要是敢提一句反對的話，不用殺神動手，他們就會被那些被迷惑了的暴民給剮了。
即使小六和林嵐每到一處，都給足了世家貴族們足夠的利益，順便每一處點燃這麼一點變革的星火……好吧，是一個大篝火，那些世家貴族們私底下，稱呼小六和林嵐，都是殺神和妖姬。
殺神這稱號十分通俗易懂，在不同的人口中，還有著褒貶兩種不同的含義。
而妖姬這個，就是真真正正的貶義了。
即使林嵐真的為他們做出了不可磨滅的貢獻，他們還是認為林嵐是妖姬。
迷惑主上已經是最其次的了，那一手化腐朽為神奇的種植術，才是他們羨慕妒忌……同時也十分垂涎、顧忌的。
能作到浙西，在平民奴隸眼中是仙女，但是在他們這些統治階級眼中看來，就是妖孽！
世家貴族們都不傻，給出的再高利益，也不及他們將要失去的東西可怕。
他們能夠一直掌控著奴隸，統治平民，靠的就是知識、技術、財富的壟斷，他們圈地霸產，擁有足夠的糧食應對天災人禍，每次讓平民絕望的天災人禍都是他們擴大地盤實力的時候。
當他們看不起的底層的人，都擁有了應對天災的底氣，還懂得了賺取財富的手段，加上斷文識字的時候，就代表他們掌控的絕佳壟斷地位被打破了。
壟斷的打破，預示著利益鏈的斷裂崩塌，代表掌權危機。
想要重新掌權，就困難了。
知道站起來的舒適，不會有人願意繼續跪著了。
自認為血脈高貴的人，其實比任何都知道，他們和平民、奴隸其實沒有差彆，差的隻是對知識、技術、財富的壟斷而已。
不論是誰，隻要是人，得隴望蜀都是天性，沒有吃飽的時候，渴望吃飽，吃飽的時候，渴望吃肉，吃肉了，就想著要是有美酒就好了……
反之，人都有底線，逼急了都會跳牆、撞牆，兔子能跳的高度和造成的傷害，怎麼都比不上虎狼……
原本他們統治之下，都是兔鼠，現在都在逐漸的變成虎狼了……
小六的意思一直都沒有隱藏的：“夫人喜歡的東西太多了，我得給夫人弄多些會讀識算的人來用，你們培養？想和我搶夫人的注意力，你們是想死嗎？這些人，隻能是我的人，誰敢隨意伸手，我就剁了誰的手。”
很好……
又是夫人需要！
“反正我又不回去主城，逢是我建立的書舍學院學習的人，都可以參加我和夫人舉行的考試，考核好的，能用的，我都有賞。”
小六和林嵐的做法，就是在那些權貴沒有反應過來之前，用套子套在上層的脖子上，再自下而上的慢慢改變。
每到一個地方，都是先懷柔的“玩樂”一番，等到高產植物的種植方法強製推廣並普及之後，就開始講條件了，有底層大部分精壯人物支持的打底，他們點火，還是點得十分的快樂的。
書舍什麼的，好說，林嵐弄得識字歌，還有讓小六弄的識字碑才是戳中那些權貴人家的脾肺的事情。
朗朗上口的識字歌，還有對照的巨大識字碑，加上變得普遍的紙，使得文化這種東西，快速的在基層、底層的人中傳遞開來。
有足夠的糧食、識字，加上林嵐並沒有藏私的傳播的各種技術……
最基礎的東西配備之後，一切就已經不是那些權貴們可以掌控的了。
起初，權貴們試圖說服被美色迷惑的國師：“殿下，愚昧低賤之人隻需乖乖聽我等血脈高貴的上族命令即可，他們都是一群未開化的蠢人，將這些東西賜予他們，隻會助長他們的氣焰，上脈危矣。夫人不過是一時興起，不如……”
國師：……
真當我是傻子忽悠？
“這些東西與我何乾？我隻是要告訴全天下，我的夫人如何了得，你們不覺得，連愚昧低賤之人，經過夫人的精心栽培，就彷如那些低賤之草一樣，都變成了可口的糧食？天下有誰比我更幸運，能娶到如夫人一般的蕙質蘭心，天賦聰慧的人！”
總之，就是裝傻，不聽，繼續乾！
慢慢的，即使是再蠢的人，此刻都發現，小六和林嵐想做的是什麼了。
統一天下？
呸……
他們想做的，根本就是比統一天下更加可怕的事情。
這兩個瘋子，不僅想乾掉國主，甚至連他們這些貴族世家，都順便乾掉！
真正意義上的顛覆天下。
如果權貴們不是被顛覆的那一部分人，恐怕也會被兩人的風采能力所折服。
隻是，當這種人，隻能為敵，不能為友的時候，唯一的對策就是，除之而後快了。
出遊的第九年，穩打穩紮的小六和林嵐，不過是巡遊了三站，但是天下卻已經被他們攪得天翻地覆了。
這時候，天下對小六和林嵐的態度，出現了嚴重的兩極分化。
因為各種原因支持和反對的世家權貴，開始了對小六、林嵐的各種阻擾打擊。
當然，開始支持的，除了那些底層平民和奴隸，投靠而來的勢力，沒有多少，即使有，都是那些勢力不咋的，想要尋求庇護的，或者，彆有用心的。
這時候，小六的能力就開始展現了。
殺戮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