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飛升大典, 讓林嵐見識了什麼叫做土豪大款。
繼她這個年齡最小的弟子在一群德高望重的前輩長輩處轉了一圈之後, 獲得了讓人震驚的見麵禮後。
飛升大典正式開始。
對此, 她是很想翻白眼的。
因為林嵐覺得,這不是什麼飛升大典,而是宰肥羊大典。
目的就是不宰也要讓他們放血。
這群來賓,被師兄帶著她這個最小弟子, 以認識前輩的借口擼了一遍後,還要被掌門師伯,以飛升的借口,再宰一遍。
死不了,但是肯定是很痛的。
畢竟這是飛升啊!
給一個將要飛升的大能, 禮物能輕嗎?
必須重重的給, 給少了不能顯示他們的門派勢力實力一般。
“煉花宗贈送淩宗神君十萬年年份靈果五萬個, 萬年果樹三千株, 特等仙果釀一萬壇, 仙品靈石十萬。”
“藥箐宗贈送淩宗神君九轉還魂丹五千瓶、回仙露一萬瓶,特等陣盤十萬,仙品靈石十五萬。”
“大佛寺贈送宗神君……”
聽得林嵐雙眼發亮,他們真的好富有!
為了避免自家的小師妹被外麵的花花世界給汙染了,池豁偷偷的弄了個單向結界, 給林嵐講解:“是不是好奇為什麼他們都給得這麼重禮?”
林嵐疑惑:“借著慶典討好掌門師伯!”
除了這個,還有什麼?
池豁笑道:“原因之一, 更多的是道歉……和畏懼吧。”
神君, 在中等修真界是不值錢的, 特彆是像師伯這種已經板釘釘地要飛升的,被限製了實力的,還不如一個化神對他們來得有震懾力。
摸摸師妹的腦袋:“你一直都在念經,所以不知道,之前的妖獸攻山有多麼可怕吧。那時候,這些口頭承諾過,會守望相助的門派,一個都沒有出現。”
林嵐回想雷劫的時候,在魔神晶上看到的,到處都有所崩壞殘缺的宗門,還有至今都還沒有完全清除掉的滿地血跡:“損失很嚴重?”
萬寒插嘴:“原本應該不嚴重的,不過是因為某人拖後腿,所以變得有些嚴重了。”
傷亡還是有的,還能接受。
因為林嵐是被池豁抱著,站在掌門坐下第二階梯,良玖座位之後的,池豁的結界囊括了整個高台,萬寒插嘴底下也不會發現些什麼。
弘諍出言自省:“是我的錯,如果不是因為我的修為還在洞虛,沒有突破大乘,隻能靠護山大陣的自我防衛,無法開啟護山誅殺陣,讓宗門淪為了戰場。”
師妹的能力毋庸置疑,佛聖果的誕生雖說是意外,但是誰都沒有責怪師妹的意思,更多的卻是感謝。
這場突如其來的妖獸攻山,讓澤晟劍宗認清楚了很多東西。
也讓宗門的大家發現了,他們居然不知不覺地陷入了一種奇怪的自我欺騙的怪圈。
重寶在屋,還能被奪,那澤晟劍宗就不配成為禦瀾大陸的第一大派了。
要是連自己的窩都守不住,就更加不用說他們是從上古傳承下來的劍修門派了。
這一場妖獸攻山,來得太及時了。
損失有,更多的卻是不能言明的收獲。
例如眼前,看似其樂融融,其實十分諷刺的飛升典禮。
弘諍揉揉腦門:“其他宗門的反應,我不意外,我隻是沒有想到,從內門出去的藍碩碩師弟、以及我禦劍峰嫁出去的白芬芬師妹,也對養育了他們的宗門如此冷落。”
宗門遭受前所未有的危機,他們竟然真的就袖手旁觀,在遠處當作熱鬨看了。
林嵐有印象,那個藍碩碩似乎是剛剛給了重禮的,煉花宗掌門的丈夫道侶,白芬芬則是藥箐宗掌門的夫人道侶?!
萬冰師姐說的,嫁到了煉花宗還有藥箐宗的人,就是他們兩個了!
池豁摸摸在林嵐懷中的池狐,冷淡的說:“世事變遷,人心易變,也不奇怪。彆說他們兩個,就是我們的內部,也該好好清理一遍了。背叛,是不容許的。”
弘諍讚同:“這個就要交給你和萬寒調查了,慶典之後,閉山五年,內門弟子也隻許出不許入,五年之後,掌門繼承大典,我會親自出手清理門戶。”
第三階梯的封菱洱回頭:“你有把握五年大乘?”
弘諍點頭:“沒有問題,我之前的修煉方式太著相走岔了,這次對戰妖獸,我對陣法的領悟,足夠我晉升大乘了。宗門內務,還得拜托封師姐還有蔚師兄了。”
林嵐順著他們的對話,望向她唯一一個沒有深入交流過的,道劍峰賞師伯的首徒,蔚臨虛,不久前,因為佛聖果,一躍晉升洞虛十二層,同輩實力排行第四。
乍眼一看,他就是一個書生,能將一身的金閃閃,穿出一身方巾儒服感覺的,也就是他一個了。
手上總是拿著一支毛筆的,似乎無時無刻都陷入在思考人生之重的師兄身上
“可。”
蔚臨虛頭也不回的就答應了。
單字回應間,林嵐覺得他的筆也在以某種軌跡飛快的滑行了很多遍。
可字?
不過這應答的一下子,這位師兄就這麼握筆虛寫地畫了……寫了二十幾次的可字了。
最神奇的是,他的筆鋒,竟然真的帶著一陣微弱的劍意的。
若有所覺的,蔚臨虛轉頭,給林嵐一個微笑,不過太快了,不過一眨眼,他有沉浸在他的世界中了。
封菱洱對此不可置否,揚揚下巴:“那這群人呢?”
弘諍笑得得體:“當然是禮照收,仇照記,掃地出門就好。我們不該為了體諒出嫁之人,而忽視了自身的利益的,整理好東西,等我出關之後,一次性地算賬。”
天知道剛剛聽了這兩個嫁出去的白眼狼的說辭,他有多火大。
藍碩碩:“弘諍師兄你生氣就生氣吧,我一個入贅之人,本來就是人微聲弱,又能做些什麼?那些妖獸那麼厲害,即使我們加入,也不會討到什麼好處的。況且,在宗門舍棄我的時候,我早就和宗門沒有多少關係了吧!”
白芬芬:“我能怎麼辦?師兄,嫁雞隨雞,難不成我還要讓夫君為了我,不顧藥箐宗的基業,全力相助不成,藥箐宗不比澤晟劍宗,有一個化神,三個渡劫,就連師兄你們都已經大乘修為了。如果連你們都無法應對,我那才剛剛大乘七層,在宗門內還處處受到渡劫長老們製約的夫君又能做什麼!”
要不是自家師父的飛升大典不能弄得太難看,弘諍真的想直接拔劍清理門戶了。
尼瑪的,他們的腦子都被草塞滿了吧!
當初他們一個想娶煉花宗的掌門,一個想嫁藥箐宗掌門時,他明明就將事情的利弊說得一清二楚了,如今他還裡外不是人了?
特麼的又不是他壓著兩蠢貨去入贅、去嫁人的,是他們一臉向往愛情,想要獲得新的生活,想要道侶,才自己趕上去的。
這些年來,看在這兩個同門的份上,他們也將宗門當成娘家這樣,有來有往的,澤晟劍宗對他們的宗門,可是待遇從優了。
好吧,弘諍不否認,中間是小坑了一下他們的收益,但是都是同宗門的,數不會算嗎?
沒有澤晟劍宗,他們根本很多事情都做不好吧,搭上澤晟劍宗這條線之後,他們的收益可是比以前好多了吧!
居然還不知足?!還不滿意!難不成想讓我們上門,幫他們解決掉一切,好讓他們舒舒服服過日子!
神經病!
最憋屈的是,澤晟劍宗居然真的差一點就被他們坑到了。
醒來的淩宗可是告訴了弘諍幾個,在他們麵前自爆的,可是煉花宗和藥箐宗的人,不然,他們也不可能這麼大意。
想到這裡,弘諍是真的想將小嵐抱過來揉揉蹭蹭了。
這簡直就是澤晟劍宗的福娃啊!
可惜不能。
要不是小師妹的幾次誤打誤撞,澤晟劍宗恐怕就真的成曆史了。
池豁身上的半妖血脈限製沒有了,借著他分裂血脈神魂的時候,全宗狠狠地適應了一次天雷的強度,也對雷劫的作用有了新的了解。
沒有這些鋪墊,對戰妖獸的時候,萬冰那家夥就不是帶著雷劫打架了,而是帶著雷劫自爆了。
後來更是,如果沒有她出手淨化了師父他們身上的魔種之巢,那澤晟劍宗如今就是群魔彙聚處,成為禦瀾大陸人人得以誅之並且紛紛出手剿滅的存在了。
想想澤晟劍宗的輝煌曆史,以及如今的大好形勢,差點就不明不白的跪了,全盤皆輸,能不讓弘諍火大氣悶嗎?
越想,望向林嵐的眼神越炙熱。
察覺到弘諍詭異的視線,林嵐立馬朝師兄的身邊縮:“弘諍師兄怎麼了?”
大概想到弘諍在想什麼的池豁嘴角抽搐兩下,將小師妹放到師父的椅子上,走動兩步,隔絕了弘諍變態般的視線:“他隻是在想著怎麼將人坑得更慘而已,習慣就好。”
弘諍:……不對,我明明是用眼神對師妹表達著我的感激之情!
林嵐信了,不信也關係,因為她已經找到更好玩的事情了。
觀察師父。
從她被師兄放到師父的椅子上,到她仰頭望師父,師父的表情和動作,居然絲毫沒變,師父……居然在打瞌睡?
還是這麼高能的,睜大眼睛,端正姿勢地,還時不時地點頭地瞌睡?
怎麼辦到的!
池豁解惑:“因為我們的師公是一個狠人,師父這一手本事,可是在師公手上逼出來的。熟人近身沒事,不過要是帶著殺意的人接近,就會下場堪憂了。”
說到這裡,池豁聽到唱禮的師弟,已經將禮物都念完了,提醒林嵐:“看你弘諍師兄坑人。”
撤掉結界的瞬間,作為代表的師兄師姐們,動作神態氣勢瞬間歸位,讓人真切地體會到了,屬於澤晟劍宗的銳意精神氣。
看得林嵐捂著嘴巴,封菱洱還抽空,對林嵐眨眨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