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6章 第十一章(1 / 2)

“玄小雞, 你夠了!”林嵐還在不明所以的時候,一旁準備搭話的林天靈早就將玄機的話全都聽入耳中, 實在忍不住,開口喝止:“你……還是繼續修你的閉口禪吧!你開口說話就是一個錯誤!”

玄機先停頓一下,迷懵著轉頭的回答:“阿彌陀佛,天靈施主是不是誤會了什麼,小僧雖然開口說話了, 但是依然在止語中, ‘閉口禪’可不是單純的不開口說話,它分為身、口、意三境,貧僧隻修了身、口二境, 目前還在突破第三重心境中, 感於身, 出於口, 順於心,乃修行本心之行,小僧若有得罪,還望海涵。”

那態度語氣非常正經, 除了沒啥真心的敷衍道歉之外,就深深的遺憾……以及無奈。

林天靈:“……如果我理解沒錯的話,就是你現在這個境界, 沒法說謊話的意思?”

連修飾一下子都沒有, 就亂說, 你確定你不是找打?

玄機慈悲一笑:“出家人不打誑語。”

說謊不是好孩子, 好孩子從不說謊。

“嗬……”雙方默契地進行了半分鐘的眼神交流,林天靈就皮笑肉不笑的開始擼袖子:“出家人不卡誑語!那你介意打不還手嗎?你推銷自己也罷了,還阻擾我是幾個意思!”

毫不猶豫的握拳準備揍和尚之餘,還不忘開口:“組隊明明五個人,加上我們剛剛好!林嵐,也順便加上我和師兄兩個吧!我覺得我們五個組隊,肯定是最厲害的!”

那理所當然的熟稔語氣,讓林嵐有一瞬間的不爽。

單純的聽林天靈的話,是沒有問題的。

如果她沒有近乎炫耀般向林嵐彰顯著,和玄機和尚那熟稔到不分場合都能隨意打鬨嬉戲的交情的話,嗯……雖然林嵐並不在意這個;

也沒有那帶著傲氣的,彷如好閨蜜相處般的假意親近實際頤指氣使的語氣,說實話,這三次的見麵,她們見麵之後的聊天字數,都抵得上曾經是同學時候聊天的總和還多一點了,林嵐不知道是什麼讓林天靈產生了,她們的關係其實很親近的錯覺;

更沒有她那□□裸的,根本不帶掩飾的,對尤陽閻誌在必得的目光,林嵐覺得林天靈的腦子是真有病,看上尤陽閻怎麼還總在她身上找表現;

還有最難以置信的是,林天靈那看自己像是看傻子一般的,仿佛能隨意戲弄的眼神和行為了,是什麼讓她以為,自己是她可以隨意接近利用的蠢貨?

“不可以!天靈女施主!”林嵐本來想開口拒絕的,但是被玩鬨般躲避著林天靈拳頭的玄機小和尚尖銳地開口拒絕了,理由還挺有新意:“小僧進門的時候,掐指一算,若果我這次考試,不能加入小骨施主所在的隊伍,未來必有殘障之憂,若果任意和天靈施主組隊,則有喪命凶兆,為了小命,女施主就離小僧遠點,不要為難小僧了。”

三番四次想要達到目的的被打斷,就是佛都有火了,更何況是不知道為什麼,依然帶著莫名優越感的林天靈了:“去你的吧,貪嘴和尚!你們達佛寺不是從來都隻信因果孽報,最煩占卜算命的嗎?掐指一算個鬼,你師父知道你串道教的門嗎?”

玄機反駁:“大道三千,能用則為,誰規定,隻有道家能占卜問卦,測算天命,和尚就不能用的。天靈小施主,你著相了。”

“問題是!玄小雞!你的卦什麼時候準過!”林天靈很火大了:“上次和我們一起做任務的時候,你也說過自己有性命之憂!”

結果屁事都沒有!

“你不過是借著卜卦算命逃避重活而已!”

那樣子,裝得還真像那麼一回事!

玄機一點都沒有被戳破的窘迫:“不是寧可信其有嘛!已經問卜,就得相信天命啊!何必無端去挑釁給出吾等修士啟示的天道呢,施主,這樣浮躁,不好不好!”

看著真的動火的林天靈出手已經帶著真功夫了,林嵐看著三三兩兩的走上梯樓,在何泰羲指示下,進入了電梯口,開口了:“玄機……小師父,你的考號是多少?除了報名,似乎還有其他活動,我們先申請吧。”

既然說組隊需要雙方融合,林嵐隻能找人入隊了,林天靈和代星塵是不考慮的了,林天靈感覺不好,代星塵也不是個會聽人說話放棄領導權的,肯定和尤陽閻不搭,與其麻煩,還不如從開始就拒絕呢。

“205901010,謝謝林嵐施主,千萬隻要我們三人……哦,還有小骨施主就好,不然小僧我真可能會有殘廢之災,我保證,為了不殘廢,小僧會努力乾活的!能打能抗,你們劃水就好!”

眼前的小和尚就很好。

“好的。”林嵐點頭答應了,讓林光幫忙報名後,望向林天靈那不可置信的眼神,想想還是忍住了,算是委婉地拒絕了她:“抱歉,林同學,我和閻不喜歡太多人,而且……”我討厭你這種自以為是的態度。

林嵐覺得,林天靈這種自以為隱藏得很好的高高在上的睥睨,大概也是因為自己三年前的遭遇吧。

不過,話可不能這麼說:“三年前的事情,你是知情者,我雖然已經看開了,也不再在意了,但是讓我和你組隊,接下來一年,時不時地都得看到知情者的你,我還是會覺得不舒服。所以很抱歉,我是不可能也不想和你組隊的。”

這麼說的好處就是,隻要拒絕了林天靈,那麼就等於同時拒絕了代星塵了:“看在同學一場的份上,我能提個小要求嗎?如非必要,我覺得我們還是不要經常見麵的好。雖然可能有些過分,但是我覺得為了將來我的冒昧行為,還是先說明一下好,如果下次我見到你,直接轉身就走了,請不要太介意,我對你並沒有厭煩或者惡意,隻是單純的覺得我們能不見麵,就不見麵的好。”

婉轉是婉轉了,但是我不想見到你,請你不要出現在我麵前的意思,隻要不傻,都能聽出來了。

林天靈一下子的就愣住了,握拳和玄機打鬨的姿勢定格了,顯得很是呆滯。

她大概是沒有想到,林嵐會在大庭廣眾的就這麼說出三年前的事情……

額,也不對,在開口說出三年前的事情時,林嵐就順手布下了一個簡易結界的。

防護力是真的沒啥用,但是阻擾談話內容的傳出,那是夠了。

但是結界範圍內,玄機和代星塵也是能聽到的。

更沒有想到,林嵐會拒絕得那麼的直接了當。

在代星塵和玄機都莫名其妙的神情下,林天靈臉上收斂不住,不免帶出了幾分的不自在,望向林嵐的眼神中已經帶上 了不滿和埋怨了。

修真之人都是十分敏銳的,她的反應太過直接,彆說林嵐了,就是代星塵和玄機也感覺到不對勁了。

“林天靈!”猜測成功的林嵐卻是真的被她的神情惹得有些生氣了,第一次連名帶姓的稱呼她:“我不知道你對我是什麼想法,但是請不要用這種憐憫的,看臟東西的眼神看著我,三年前的那件事,我隻是一個受害者。”

她雖然是軟,但是還不到這種需要同時女性的她,那仿佛站在高處的帶著優越感的評判同情吧!

心裡偷偷想就罷了,林嵐管不著,還跑到她本人麵前擺顯,是想打架是吧!

“彆說作為一個想要逆天修仙的人,就是作為一個新時代的女性,也請將你腦子那種女子貞潔至上、女子受害原罪論之類的陳腐惡心的想法扔掉,如果再讓我在看到你眼中的鄙視和嫌棄,我們大概連同學都做不成了,我會忍不住向你提出生死決鬥的。”

修真界一直都是講究實力的地方,為了爭奪寶物資源,又不想用暗招,生死決鬥那是常事。

“你誤會了,我沒有!”林嵐的話太過剛斷,林天靈急忙否認的解釋:“我……我隻是覺得,大家同學一場,恰巧組隊需要,不如一起組隊就好。”

隻是她反應很是誇張急促,可信度實在太低,說到最後,就是林天靈自己都覺得難堪。

林天靈作為一個極品男權家庭長大的可憐女孩,懵懂地奮力讀書,不過是為了接近心目中的那一束光芒而已。

錯有錯著地逃開家裡那讓人窒息的氛圍。

比起家裡的姑姑姐妹,她的確是成功的。

因為對那一束光的憧憬額,她成功了,小學的時候,偷偷摸摸的瞞著家裡人認真學習,從上林村那配套十二年義務教育的小規模學校中,成了為數不多的,擇優考到市裡中學的學霸,終於能和那個每每假期,就會來到上林村,彷如童話中的騎士、王子一般,守護著女孩子的男孩,就讀於同一間初中了。

林天靈憧憬的那束光芒,就是尤陽閻了。

儘管她見到尤陽閻的次數一隻手的手指都能數過來,但是不妨礙一個少女無邊的幻想。

每每看到他和林嵐的相處情景,林天靈都覺得,尤陽閻真的就像她幻想中的,在她危難時候就出現在她身邊,保護她、守護她的騎士、王子一般。

即使知道兩人根本沒有可能在一起,也知道他甚至連自己是誰都不認識,但是對於林天靈來說,依然是不可磨滅替代的存在。

誰讓懵懵懂懂的她,就是因為這一不能告訴彆人的癡念,下決心,憑借難得的成績,熬了一頓重打之後,幸運地跳出了家裡為她塑造的惡心井底,真正接觸到了外麵更廣闊的天空呢。

讓她知道了,家裡從爺爺奶奶到父母親朋,從小就灌輸自己的什麼女孩子就該三從四德的觀念,是多麼陳腐惡心。

剛升上初中的林天靈都不敢告訴彆人,四歲開始,就被家裡的人壓著乾活的她,忙得連出門的機會都少,甚至連智能手機都不會用。

家裡禁錮得那麼嚴重,不過是因為她上一輩,有個姑姑,通過智能手機,知道得太多了,將心學“野”了,成年後留書逃家了,直到結了婚懷孕六個月,才敢帶著窮姑父回家一趟。

讓準備將她賣個好價錢的家裡的人打算全都落空。

於是到了她這一代,在沒有賣出一個好價錢之前,家裡對這些待價而沽的女孩們,管控得可是非常嚴的,根本就沒有多少給她接觸外麵界的機會。

如果不是義務教育的法律在,不敢做得太出格,林天靈覺得,家裡恐怕就不止是輪著讓家裡的女孩子請假回家做家務那麼簡單,而是直接不讓她們上學了。

作為女孩子,學習成績好一點,是會被罵被打,特彆是考得比家裡的男孩還要好的時候,絕對是要喝一個星期稀粥的,考砸了反而會被獎勵。

這種奇葩的氛圍下,林天靈覺得自己能掙脫掉那個環境,真的不要太幸運了。

上初中之前,林天靈覺得最幸福的一天,就是得知自己考上了市裡的初中,被家裡人知道,暴怒地往死裡毒打的時候,因為哭喊得太慘烈了,被路過的林老村長發現,送到衛生所治療後的第二天。

因為那天,是她人生中第一次住進了林老村長的家,第一次知道,原來正常人家的孩子,是過著這樣的生活的。

特彆是從村長中的大宅子中第一次知道,原來女孩子也可以像林嵐那樣,活得像一個小公主的。

羨慕之餘,更多的,是妒忌!

妒忌林嵐有這麼愛她的爺爺奶奶外公外婆父親母親……還有一個那麼寶貝她的王子殿下!

同一條村,她和林嵐,就像活在兩個不同世界的人。

因為這個,林天靈對林老村長以及林家一家人,都沒有能產生什麼特彆深刻的感激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