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隊長想的很簡單, 乾掉一個是一個,更何況是時落雪這種大佬。
既然對方都來到這裡了,那他肯定不會放過這次機會。
想到這裡,他親自拿著望遠鏡, 仔細觀察著遠處兩個人的一舉一動, 心裡不免有點疑惑:“他們怎麼就兩個人?剩下的隊友呢?”
旁邊的隊友漫不經心地回答:“估計淘汰了吧,不然也不能上這兒來冒險啊。”
這倒也是。
演習進行到這個時間段, 基本已經把一部分沒什麼戰鬥力的人都淘汰了, 剩下的不是有武器就是有基礎戰鬥力。
看時落雪和她隊友的樣子, 除了一把劍也不像是有武器傍身, 估計被淘汰了兩個人也很正常。
隊長放下心來, 繼續觀察著鐵索橋上的兩個人。
他們在橋的入口處猶豫了一會兒, 便先行走了上去。時落雪走在前麵,那個男的走在後麵。兩個人小心翼翼地踩著木板,把著鎖鏈, 一步一步往前挪去。
“那個時落雪不是會飛嗎?”隊長有點疑惑,當時在比賽裡看她跳得又遠又高,這看起來和其他人也沒什麼不同啊。
“那也得看是哪裡啊隊長,”小隊員笑嘻嘻地比了比鐵索橋:“這麼個地方, 她敢飛嗎?”
剩下三個人都被逗樂了,一時間笑了起來。
“行了行了,盯緊點。”隊長也被這輕鬆的氣氛弄得鬆懈了點,“等會咱們先瞄準她試試, 不行再轟了橋。”
他看時落雪和她那個隊友的樣子,也不像是比賽中吹出來的那麼神乎其神嘛。
隊伍的人耐心等待著,不知道是不是懷揣著和他們差不多的想法,另外一支埋伏在暗處的小隊也沒有貿然動手。
一直等到橋上的兩個人走到了中段。
隊長才果斷下了命令:“就是現在, 給我瞄準!”
隨著他話音剛落,手下的兩個隊員便迅速瞄準射擊——
兩聲木倉響後,由於距離較遠,未能成功打中,但顯然橋上的兩個人也被這兩聲驚動了。另外一支埋伏的隊伍眼看著他們出手,立刻也不甘示弱地開始集火。
如果是按照他們之前遇到的情況來看,此刻橋上的人肯定是慌得不行,有的人甚至都慌到抓不穩繩索自己掉下來。
可奇怪的是,此時橋上的時落雪和她的同伴似乎早已經預料到了這種情況,兩個人不僅沒有絲毫的慌張,反而開始緊緊地抓住繩索,有節奏地用身體晃動橋,讓整個鐵索橋搖晃起來。
伴隨著他們的晃動,整個橋也開始在空中蕩了起來,看起來是搖搖欲墜十分危險。但是晃動的橋反而讓山上埋伏的人更加難以瞄準,給他們反倒增加了不少的壓力。
“草,”隊長忍不住怒罵了一聲,“這兩個人怎麼回事兒?”
“隊長,現在怎麼辦?”隊員有些惴惴不安地問道。
他們的子彈並不是無限的,如果對方一直讓橋處於晃動的狀態,他們這麼打下去不僅命中率低,反而會浪費自己的子彈。這樣的情形下,他們一時間竟然有些進退兩難了。
隊長沉著臉思考了兩秒,迅速下了決定:“再打幾發試試,不行就先停下來,他們也不可能一直在橋上這麼耗著。”
雖然目前可以靠晃動橋體的方法來躲避子彈,但是這畢竟隻是一時之計,真要這麼晃動橋晃個二十分鐘,恐怕橋上的人也支撐不了那麼久的。而且這麼劇烈的晃動,橋上的人也沒辦法繼續往前走,隻能待在原地不動。
眼下,就看他們誰能耗得過誰吧。
幾個人又打了兩發子彈,但是效果也不佳。隨著他們停止了射擊,另外一隻埋伏的小隊也停下了木倉聲,顯然是不想再進行這種無謂的火力消耗。
小隊的四個人沉默著死死地盯住鐵索橋,準備等著鐵索橋逐漸靜止下來後,迅速發起再一次的攻擊。
而變故就是在此時發生的。
就在四個人都全神貫注地注視著前方時,不知何時,他們身後的樹葉從緩緩被一隻手撥開。
那隻手的主人悄無聲息地往前,動作果決而無聲無息的將最後方的一個人直接掐住脖頸,熟練而快速地把那人脖子一扭就地放倒。那人立刻就在瞬間被彈出地圖之外,甚至連一絲聲音也未發出就被淘汰了。
而前方的三個人依然對此無知無覺。
用同樣的方法,倒數第二個人也被迅速放倒。
而這樣淘汰了兩個人,整個過程甚至還不到二十秒鐘。
或許是直覺作祟,或許是巧合,隊長恰好在此時詢問道:“你們有沒有覺得溫度好低,感覺是不是降溫了?”
他隱隱感覺背後發涼,但還沒覺得哪裡不對,隻以為是溫度的關係。
說話的時候,隊長下意識的轉過頭,結果下一秒就和一張熟悉又陌生的麵孔對上了。
那一瞬間隊長震驚到了極點,一時間甚至忘了反應,隻顧著張大嘴呆愣在了原地。而他剩下的唯一一個隊友也轉過頭來,因為角度關係沒看見來人的麵孔,隻知道突然有個人憑空出現在了自己麵前,心知不好立刻舉起手來打算射擊。
那突然冒出來的人就像是背後長了眼睛,一隻手反著捉住了他拿木倉的手腕,一把扣住使勁,他瞬間手一鬆,木倉就掉了下去。
巨大的力量讓他忍不住痛呼出聲,下一秒整個人就感覺眼前一黑,隨即就被彈出了地圖之外。
隊長這時才反應過來,驚恐的叫道:“時、時落雪?!你怎麼會在這兒?”
這人不是他媽的還在鐵索橋上嗎?他是不是出現幻覺了?!
然而並沒有人能解決他此時的疑惑。因為他甚至來不及繼續思考這個問題,就追隨著自己的隊友被淘汰了。
至此,這隻埋伏在這裡的小隊全滅。
*
演習地圖外,所有被淘汰的學生都被傳送回到初始地點。
此時的全隊四個人接連被傳送回來,一個接著一個臉上都是莫名其妙的表情。
尤其是第一個人,還在質問學校工作人員是不是出bug了,他待的好好的,怎麼就突然被淘汰了呢?!第二個人出來,也是一臉迷惑,立刻目的明確直奔演習觀賽區,打算好好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
直到第三個人出來,劈頭蓋臉就是質問:“你倆怎麼回事,咱們屁股後邊來人了都不知道嗎?”
倆人才異口同聲地回答:“我們不知道啊!”
下一秒,隊長也出現在他們身後,臉色還是毫不掩飾的震驚,就差把“不可能”三個字寫在臉上了。
隊長一句話不說,也是悶頭直奔觀賽區。這裡是淘汰選手們可以繼續觀看演習區內部情況的地方,有一個巨大的屏幕,切割成了十六份,會隨機播放現在正處於戰鬥中的人。同時右側還有一個積分排名榜,隨時計算此時場內人的積分狀況。
此刻裡麵擠滿了被淘汰的同學,他剛一進去,就被一個男生拍了拍肩膀,嗬嗬一樂:“兄弟,被掏屁股了不丟人,畢竟是時落雪。”
隊長:“……”草,侮辱性極強。
他立刻找到了高山區的戰局屏幕,朝著那裡看了過去。此時此刻這塊屏幕前已經聚集了不少人,嘴裡都在說著一個名字。
——時落雪。
“剛剛那套格鬥動作簡直算是完美了吧?快的我都沒看清。”
“尤其是反手抓手腕那塊,你們說她怎麼反應的啊?”
“以前覺得她就是用劍還行,現在看看近身戰也不錯啊,我感覺她那力量挺恐怖的。”
“我覺得你們就是吹,說到底還是那個小隊太菜!”
猛然被cue的隊長:“???”你們行你們上啊!都是被淘汰的,就彆公開處刑他了行不?
*
演習場內,高山區。
這個在灌木叢中一連在一分鐘之內連續淘汰四人的神秘人,當然就是時落雪。
她站起身來,輕輕鬆鬆地撿起這隻小隊剩下的木倉,轉頭對此時才剛剛趕來的陳卓說道:“還有一批人,包安恐怕搞不定,我現在過去。”
陳卓用幾乎是崇拜的眼光看著石落雪,忙不迭地點頭說道:“好的好的,聽從時姐吩咐。”
時落雪把木倉都扔給他,自己轉身離去,想的是一切都按照計劃在進行了。
一個小時之前。
秦連在時落雪說完之後思索了一下,上前說道:“如果萬一彆人想要玉石俱焚,直接把鐵索橋打斷,你該怎麼辦?”
這倒的確是個問題,時落雪陷入了沉思。
雖然,即便鐵索橋斷掉,她也有方法能順著山壁繼續往上,確保自己不被淘汰。但那時候新問題也會出現——她會很難和隊友會合,更不要說把對麵山的物資帶回來了。
那時候沒有她,自己的這些隊友恐怕就是等著被淘汰的命運了。
不過時落雪還是有些疑惑:“他們會這麼乾嗎?”
畢竟弄斷鐵索橋,就等於徹底斷絕了去往對麵拿到物資的路,也沒有了這個天然的陷阱,大多數人應該還是不忍心的。
秦連嗬嗬一笑:“彆人恐怕不會,不過如果看見是你那就會了。”
時落雪的威力現在全校皆知,她的威脅程度就和譚創差不多,都是屬於隻要有機會,大家都會毫不猶豫儘全力把他們淘汰的人。
畢竟現在不淘汰他們,未來就是他們淘汰自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