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習監控區。
幾個人看著麵前屏幕上的檢測數據, 一時間都默然無語。
良久,還是領頭的男人皺著眉問道:“剩餘的野獸數量?”
旁邊的技術員小心翼翼地回答:“……零。”
在男人發怒的目光中,他又忙不迭地解釋道:“大部分的野獸都跑過去,現在全被壓死了。至於剩下零星的幾隻, 根據您之前的指令, 周圍無人的狀態下都自我毀滅了……”
所以才會造成現在這種局麵。
命令是自己發的, 男人深吸一口氣讓自己冷靜下來, 看著周圍七零八落的樹木, 哪裡還有森林區的樣子?頓時又是氣不打一處來。
“樹木毀壞率呢?預計恢複的預算和時間計算出來了嗎?”
計劃員低著頭,吐出一個數字:“毀壞率在72.5%, 預計的預算是、 是……”
他說不出口,顫抖著手遞上了最新交上來的檢查報告。
看著上麵的預算和時間, 男人兩眼一閉, 差點兒被氣暈過去。
“沙漠神廟沒了!森林也沒了!這個隊伍是來演習的嗎?他們是來拆遷的吧?!”
……
與此同時的觀賽屏幕前,依舊聚集了不少被淘汰的人在此駐足。
剛剛在高山區被一群自爆無人機炸回了老家的人一個接一個地衝了過來, 喊著:“老子要看看是哪個煞筆把我炸的!?”
“讓開讓開, 讓我看看誰搞的老子?”
等看見陳卓的麵孔的時, 所有人又都是迷惑, 這人是誰?
旁邊有好心人給他們解釋:“這可是時落雪的隊友,你說你們招惹誰不好,非要招惹他們隊,你們看看那群野獸, 都被壓成泥了,嘖嘖。”
這幾個人頓時無語,他們隻是看見遠處森林裡有人,他們哪知道那是時落雪啊!
再說了,誰知道時落雪匹配到的隊友也這麼詭異的!?幾個人看見了那野獸被樹木壓得七零八落的慘狀, 頓時都心有戚戚。
畢竟他們還隻是被炸死的,要是被壓死那可太痛苦了,估計還要吊著命痛好久呢。
其中一個人不服氣地一拍大腿,說道:“這人還敢說是運氣好?!嗬嗬,我就不信你運氣能一直好下去!”
*
演習地圖內。
眼下解決了麵前的問題,幾個人便火速離開了這塊區域,找了個隱蔽地方原地休整。
這次他們運氣不錯,一直休息到第二天的中午也沒有再遇到什麼突襲。
算一算時間,這已經是第四天了。
“還有三天就結束了,”時落雪估算了一下他們的武器彈藥儲備和食物,“沿途再收集一些的話,應該差不多夠了。”
在物資這方麵,他們的儲備應該算是相當充足的。
正在此時,白琪突然有些焦急地開口道:“包安的情況好像不太妙。”
時落雪立刻上前去查看,隻見包安躺在地下,似乎是陷入了昏迷之中,滿頭大汗,還不時在睡夢中發出痛苦的輕哼。
看起來似乎非常痛苦。
昨天晚上他突然擋了一下攻擊後就受了傷,被包紮之後看起來倒還好,還能和陳卓他們一起做計劃幫忙,一晚上的時間過去,他卻突然像是惡化了。
白琪把包紮的地方解開,小心地查看了傷口後說道:“好像是傷口感染了……我們必須得馬上找到藥。”
可惜的是,他們的物資什麼都不缺,唯獨就是缺藥物。
時落雪問白琪:“你參加過上一屆的演習,物資裡會存在藥物嗎?”
白琪想了想說道:“我雖然很快就被淘汰了,沒看見過,但我聽說是有的,不過數量很稀少……而且,據說大多數人都因為找不到藥,會、會直接棄權自己淘汰。”
時落雪和陳卓都是一愣。
但很快他們便反應過來。找不到藥可能帶來的後果太多了,無論是給隊伍增加負擔、還是給自己未來的身體造成傷害,及時離開演習現場似乎都是最好的選擇。
陳卓有些遲疑:“那,那包安怎麼辦……?”
時落雪沉靜地拿出來之前那張表明了物資點的地圖:“先去附近的物資點找找藥試試。就算要淘汰也先問問他的意見……白琪,你注意隨時觀察他的情況。”
白琪趕緊點點頭。
經過了昨晚的共同戰鬥,今天小隊的團隊協作力明顯更高了。但令人絕望的是,他們一連找了五個物資點,也沒有看見任何物資。
不僅僅是藥,連其他的物資也沒有。
中間遇到過兩個小隊,裝備和戰鬥力都不如他們,自然也是被三保一小隊輕鬆解決。
但物資的急劇缺乏,卻讓他們不得不重視這個問題。
夜晚,昏迷了一天的包安終於轉醒,經過白琪的細心照料,他的燒也退了一點。但白琪很嚴肅地表示,他可能撐不了多久了。
如果傷口感染不及時處理,可能會造成的後果是無法估算的。
他聽了同伴對於現在狀況的分析後便沉默了。陳卓斟酌了一下言辭,開口道:“我們今天找了幾個地方,都沒看到藥。我們懷疑可能是有人開始刻意收集聚集物資,趁著最後的時間段聯合同盟,加快收縮淘汰人數。”
靠著這種方法,能很快地解決掉散人隊伍,隻剩下同盟。
大量收縮人數後,等到第六天第七天演習的後期,同盟解散,他們或是彼此和平安靜等待演習結束,或是互相決出最後的勝利者,都能獲取到不錯的積分。
這也算是不錯的中期策略了。
陳卓看著他說道:“如果你願意,現在淘汰離開去治療是最好的。否則我們害怕你的身體撐不住。”
包安露出一個苦笑,說道:“沒想到在這裡就要結束了?”
時落雪卻突然問道:“你想離開嗎?”
包安一愣。
時落雪看著他,眼神一如既往的平靜,她說道:“你想留下來不想被淘汰的話,我們會儘全力幫你的。”
她說的不再是“我”,而是“我們”。
白琪也看著包安,輕聲說道:“我找到了一種基礎的草藥,稍微敷在了你的傷口上,應該還能堅持一天多。實在不行,我也能再去找找彆的——”
“好。”包安已經突然開口,打斷了他的話。
他露出一個虛弱的笑容,說道:“我會相信自己,我也會相信你們的——我留下來,我們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