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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要說的話, 也就是輪廓沒有青麟那麼硬朗,多了一絲柔和。不過這柔和反而讓他看起來更陰鬱了些許。

時落雪也隻微微側目了一瞬,便又把注意力挪到了自己麵前的比賽上來。

“那麼, 時落雪選手與岩矽選手的對戰——正式開始!”

隨著裁判的一聲令下, 兩邊的選手就此站在了擂台的兩側, 開始了真正的較量。

還未交手, 時落雪便已經感覺到了岩矽和之前幾位對手的顯著不同。比如大多都經受過嚴格的訓練、精密地教導的選手來說, 岩矽的打法更像是一種純天然不加修飾的本能。

他沒有技巧, 也沒有成熟的係統,是完全依靠著戰鬥經驗和感覺來判斷形勢。

在以往的對戰中,岩矽的這種方法對於那些傳統的對手總是有奇效。因為對方根本摸不清他的來路, 也無法預判他的行為。

相反,岩矽本人反而可以精準地摸索到對手的短處,精準打擊,拿下比賽。

但當他麵對時落雪時……

他的呼吸不由地急促了起來。

岩矽按照自己一貫的經驗,圍繞著擂台緩緩走動,同時雙手放在身上的鎖鏈上, 做出一個隨時都準備進攻的姿勢。

他的眼睛像狼一樣, 一錯不錯地緊緊盯著時落雪,就像是隨時準備著猛撲上去咬下她的一塊肉。

但是……

不行, 根本不行。

他根本找不到對麵這個女人的弱點。

岩矽說不出所謂的破綻或者漏洞, 他隻知道自己的直覺。但一向在戰鬥中宛如雷達的直覺, 今天卻仿佛失靈了一般。

他失去了感受對方弱點的能力, 就像是失去了手或者腳, 根本邁不出步子。

明明是他一直在移動,時落雪隻是站在那裡而已,可她的存在就像是巨大的威脅, 讓他連眨一下眼睛,都感覺充滿了危機。

岩矽的額頭上,漸漸留下了一滴汗珠。

就在這一瞬間,時落雪動了。

她旋起輕功,以一種看似飄逸卻高速地姿勢直奔岩矽而來,劍已經形成了攻勢。

此刻,岩矽好像分裂成了兩個人。其中一個他在躍躍欲試,想要和時落雪一較高下。可另一個本能卻在告訴他——逃。

逃,為什麼要逃?

這一劍看上去輕巧而平庸,他為什麼不能試一試?

岩矽咬咬牙,在半秒鐘之內果斷做了決定。

他翻身一個躍起,同時悠出自己腰間的鎖鏈,如一條長蛇一般朝著時落雪而去。那鎖鏈雖然長度足以繞岩矽幾圈,但卻被他盤得爐火純青。

在空中一觸碰到時落雪的劍,便像是藤蔓一般纏繞上去,緊緊地止住了它的攻勢。

岩矽心底卻絲毫不敢放鬆,他用力收緊鎖鏈,想要控製住時落雪的劍。他本以為時落雪力道頗大,卻不妨一扯動間,劍竟然帶著時落雪直直地朝著自己這邊而來。

他成功了!?

岩矽內心一喜,從腰間又摸出鎖鏈的另一頭,準備這次對準時落雪而去。

然而毫厘之間,他的本能再次發作,讓岩矽就地打了個滾,避開了時落雪驟然而出的一劍!

岩矽幾乎是驚疑不定地翻滾跑走的!

就在他誤以為鎖住時落雪的劍,把她拉向自己的同時,時落雪卻突然發難。於半空之中猛然爆開層層劍氣,瞬息之間用出了隱天入雪劍。

洶湧的劍氣將鎖鏈直接震碎的同時,又如同落雪一般驟然逼近,如果不是岩矽與生俱來的戰鬥本能,他此刻已經是第二個侯茂了。

時落雪落在地上,挑眉看向了岩矽。

能夠從隱天入雪劍手下感受到殺氣,於千鈞一發之刻逃脫,已經是萬中挑一的武學奇才了。

她之前看得果然不錯,這個岩矽,應該是天生的好根骨。雖然沒有經受過什麼訓練,但憑借他自己的天賦,已經勝過不少人了。

時落雪很難得的,起了淡淡的惜才之心。

她手起,又一次朝著岩矽發動了進攻,隻不過這一次,是加強版的隱天入雪劍。

就像是原本寧靜平和的風雪,此刻卻突然變成了席卷的狂風驟雨,漫天的劍光充斥了整個場地,甚至於空氣中劍的嗡鳴都傳出很遠。

而這光華與漫天劍光之下,則是令人窒息的道道殺意。

就像是被無窮無儘的雪花包圍一樣,岩矽甚至來不及動彈,就感覺自己已經陷入了一張巨大的網中。

他的鎖鏈已經被剛才的那一擊擊碎了一半,現在隻剩下另外一半還搭在腰間。他看著這毫無出出路的風雪,咬著牙憑著本能狠命甩出來一了鎖鏈!

叮的一聲,鎖鏈與劍於半空之中碰撞,發出令人牙酸的聲音。

而那清脆的聲響之下,岩矽感覺到的則是恐怖的力道,他幾乎是拚勁全力才沒有後退一步,可繞是如此,鎖鏈卻也已經無法承受這樣的對拚,斷開來。

看著斷了一截的鎖鏈,岩矽發了狠,他紅著眼再次甩出了鎖鏈。

——再來!

這一次,他的鎖鏈才剛出手,便已經被遊龍劍截住,依舊是巨響之後,鎖鏈又被削斷了一截。

第三次,第四次……

剛開始,他隻是想要試著找出一條道路,可他漸漸感覺到,時落雪並不是在認真地和他戰鬥。

她更像是在指導他,或者說,引導他……讓他在漫天的劍雨中找到自以為的破綻和漏洞,又用從天而降的劍打消他的想法,告訴他他判斷錯了。

就這樣一遍又一遍,岩矽一次次地出擊,又被時落雪一次次地完美打回。

已經數不清多少次了,岩矽的手握住鎖鏈的一端,已經生疼,甚至出血。而他的鎖鏈早已經在無數次的攻擊中,一一被時落雪化解,砍成了滿地的斷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