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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場采訪下來,時落雪感覺記者們也像是打過一仗似的,十分疲憊……

但無論如何,比賽也馬上就要開始了。

她在工作人員的帶領下,順著休息室走上比賽區。迎麵而來的,便是觀眾們劇烈的歡呼和尖叫,比起以往的比賽有過之而無不及。

時落雪的注意力卻並不在觀眾們的身上。

她透過重重疊疊的嘈雜聲音和各種人影,看向了賽場另外一頭的左從沛。他和上次見麵時看起來並無不同,但一見到他,時落雪便能明顯感覺到自己的血液似乎都流動得更快了。

那股戰意,又迅速地湧遍了全身。

她深吸一口氣,緊緊握住了自己手中的劍。

不遠處的主持人介紹了雙方的基本信息,等觀眾們的情緒稍微平靜下來之後,才開口道:“今天的這場比賽,是一場新老之戰,是賽場老將與後起之秀的對決,也是前輩與新秀的碰撞。那麼我們來詢問一下雙方,對於對手有沒有什麼想說的話呢?”

話筒遞到了左從沛的身前,他微微一笑,扶了扶胡子,說道:“多多指教了。”

而輪到時落雪時,她依然是毫無表情,卻也開口說:“多多指教。”

比賽還未開始,但兩人的視線都注意著彼此,甚至能隱約感覺到其間碰撞的火花。

主持人似乎也有所察覺,當即不敢再拖延,立刻說道:“那麼話不多說,這場榮譽賽——正式開始!”

左從沛和時落雪各自占據賽場的一段,主持人的話音剛落,時落雪便毫不猶豫地動了!

她啟用輕功,於半空之中騰起,那身姿猶如皎月追雲,翩然而靈動。

但同時,她的速度卻也快得出奇,不過眨眼之間便已經來到了左從沛的身前,手中的劍已然舉起——

早在和謝至焉打完那一場時,對方提醒的話就始終在她耳邊縈繞。這也讓時落雪在思考之後確定了今天的戰術。

先以隱天入雪劍為開端,逐步嘗試左從沛的實力範圍。

瞬息之間,巨大的暴風雨便隨著時落雪的劍起而彌漫在了比賽場地之間,在這一片寧靜祥和之中,她緩緩落劍,從美麗的雪花背後探出了自己充滿殺機的利刃。

這一次,她雖是試探,卻毫無保留,比起對戰謝至焉時更加全力以赴。

一息之間,時落雪已然在空中劃出了道道劍雨,猶如狂放不羈的暴風雪一般朝著左從沛而去。她的身形甚至已經快到無法捕捉,在這短暫的一息,已經朝著左從沛打出了連續二十三道劍雨!

而此刻,所以的解說和觀眾甚至都無法看清楚她的動作,隻有左從沛知道自己麵對的是什麼——

這一招他自是見過時落雪用的。

無殺氣,無行跡,隻有自己籠罩在這狂妄而又平和的劍意風雪之中,在這矛盾的處境之下等待著隨時可能降臨的當頭一劍。

隻消一劍,便可讓勝負就此有了定論。

然而左從沛卻毫不慌張,甚至表情悠然閒適。他從容伸手,刹那間他的動作也如時落雪的劍一般,快到無法捕捉,隻有那空氣中的殘影窺見一二,看上去竟讓他如同三頭六臂一般。

而這六臂,竟也就這麼完完整整地接住了時落雪的二十三劍!

分毫不差,毫無紕漏。

最後一劍落下之時,他原本以掌為擋,和之前的二十二劍一樣。可就在此時,左從沛突然發難,化掌為爪,順著劍身往下,一把握住劍主人的手腕,企圖直接控住時落雪!

這一招來得突如其來,比起時落雪華麗的開場也不遑多讓,讓人不僅讚歎左從沛的反應之快。

他的爪在抓到時落雪的瞬間收緊,猶如機關一般緊扣她的手腕,隨後快速一撈,在時落雪反應要切時立刻鬆手拉開。

但時落雪卻被那一撈之下的巨大力量所擾,朝著左從沛倒了過來。

左從沛運掌,早已經在原地等候好了。

不遠處,解說這時才快速說道:“時落雪的進攻猛烈而高速,說實話就算是我都為左老捏一把汗,但我們現在能看得出來,薑還是老的辣……左老這順勢就勢的反擊,足以見得他的穩健和判斷。”

台下,觀眾們也不由得伸長了腦袋,屏住呼吸,看著賽場上的這一幕。

眼看著時落雪就要朝著左從沛運氣的掌心而去,那掌心處滿載的力道甚至讓人看得都感覺膽寒。這關鍵時刻,隻見時落雪握於手中的劍突然動了!

猶如平穩的水麵裡緩緩探出的鯊魚,又像是萬丈懸崖中陡然破壁而出的猛獸。時落雪的劍從下往上,以一個不可思議的角度和方向,徑直朝著左從沛而去。

竟是連自己要生受一掌也毫不在意!

隱山劍法,第八式,逐風。

這是時落雪來到這個世界後用過的為數不多的招式,但這一招一旦用出,便能感覺到她此刻無法比擬的決心和意誌。

逐風一出,即便是她自己都很難控製勢,帶著必須要破開眼前一切的決絕,用儘全力,放手一擊!

這自然也是時落雪想好的後招。

既然謝至焉都能夠勘破隱天入雪劍,那麼沒道理他的師父左從沛做不到。時落雪早已經猜到對方恐怕破招之後反擊,便趁此機會故意順勢而為。

她所為的,不過是在此時能夠有機會打出這勢如破竹的千鈞一劍!

這一劍之下,再無完人,即便是左從沛也不會例外。比起來,時落雪要受左從沛一掌所獲得的傷害完全值得。

有隱山心經的內力加持,她絕對有能力承受這一掌,但左從沛恐怕很難逃過她這一劍。

“左老!小心啊!這一劍來得太刁鑽了!”解說忍不住站起身,驚呼道。

時落雪的眼神一片清明,毫無懼色,縱身直上,甚至給這逐風又增添了三分力道。在這眨眼的瞬間,左從沛已然意識到了自己中了時落雪的計。

劍氣湧起的風似乎就在眼前,就連雪白的利刃都好像隻距他一寸——

左從沛毫不猶豫,目視前方,刹那間他的腦海中閃過了千百種抵擋和躲避的方法,又閃過了千百種時落雪追擊的可能。後招的演繹在這短短的一秒鐘內如閃回一般在他的腦中來回過電,最終停留在了電光火石的一刻——

他猛然一掌推出,以掌心之力反抗劍力,左手抬起,朝著時落雪的左側一拳揮出,竟找到了這逐風的一絲空隙。

劍落下之時,巨大的血花飆射而出,但卻並不是從時落雪的既定目標落下的。

左從沛毫不猶豫地抬手,撕下一條布料,捆住了自己被幾乎斬斷的左手,快速地包紮捆於胸前。

裁判迅速地趕了過來,詢問左從沛是否要停止比賽接受治療。

裁判沒說口的是,一旦接受治療,那麼自然就等同於放棄比賽,視時落雪為贏家。

左從沛麵不改色,搖了搖頭:“不必。”

血液很快浸透了包紮的布料,但也算基本穩住了他的傷勢。遭受了這樣的傷口,左從沛的臉上卻毫無懼色或是痛楚,反而依舊能露出笑容來。

他看著時落雪問道:“這一劍確實精妙,可有名字?”

時落雪便答:“逐風。”

她的視線落在了左從沛的左手,不由地凝住。

左從沛雖然自斷一臂,但,他也勘破了這一劍。

逐風一出,又是全力,她便是打算直接將左從沛斬下,直接結束對局。但對方在卻關鍵時刻找到了逐風的漏洞,以左手為餌化解。

以其他人來看,左從沛失去了自己一隻手的戰力,戰鬥力大減,十分不值得。但時落雪知道,對於她來說,她已經失去了最好的進攻機會。從開局以來的種種布置,此刻都成了泡影。

更不用說,即便失去了一條手臂的戰力,左從沛此刻的氣勢也並未減弱分毫。對於他此刻達到的境界來說,便是隻剩一隻手,也足夠了。

正如謝至焉說的那樣,若這世上能有一個人破了她的劍法,那麼恐怕非左從沛莫屬。

隱山劍法十三式,一式既破,那麼其他的呢?

毫無疑問,這場比賽的主動權其實已經來到了左從沛的手中。

作者有話要說:  來姨媽了,累累,中午就沒來得及更新

這章給大家發紅包道歉

晚一點再寫一點發,麼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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