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國王將他一腳踹開,眉眼籠罩著陰沉,他的語調驟然一轉,變得無比森然:“英勇無畏到竟敢違背我的命令!”
“陛下,陛下!”
伯爵猛然直起身,惶恐欲死。
“聖主
在上!我萬萬不敢違背您的命令!我絕對沒有接到來自您的第二道指令……”
他仿佛突然看到了一根救命稻草,用儘全力地抓住。
“陛下!來自禦前會議的信使沒有抵達默恩郡!陛下!”
馬鞭毒蛇一般地甩出,重重地抽在伯爵身上,他悶哼一聲,話被抽回了肚子裡。
“信使沒有抵達?”少年國王收回馬鞭,不緊不慢地踱步,薄薄的嘴唇扯出一絲輕蔑的冷笑,“那又算什麼?我隻知
道我的命令被違背了。從今天開始,我將收回我曾經賜予你的所有領土——”
“陛下!”
兩道聲音重疊在一起。
一道是麵色慘白的沃爾特伯爵,一道是人群中的另外一個人。
祝遲抬起眼。
一名大主教越人群而出,握著十字在他麵前低下頭顱:“尊貴的國王陛下,聖主教導我們以寬容,伯爵先生並未收到您的第二封來信,願您網開一麵,寬恕他的罪過。”
“你是在為他求情?我的主教先生。”
祝遲微微眯起眼,語氣帶著不善。
羅格朗境內的人都知道,少年國王與教會之間的矛盾不是一天兩天,此時仿佛即將再次爆發一場爭鋒。
內廷總管在一旁緊張地握住了手,上個月陛下乾了點出格的事,與教廷之間已經發展到了即將麵臨被開出聖教的地步,這時候再與一位主教產生矛盾無疑是十分不理智的。
“我敬愛的陛下,相信您的叔父一定也會支持您常懷慈愛之心。”
主教回答。
包括祝遲在內,所有人朝高台上看去。
白金漢公爵已經被解開枷鎖,他站在高台上,低頭看著自己出人意料趕至的侄子。公爵背著光,人們很難看清他到底什麼神情,隻看到他身上的黑袍被風吹拂著。他緩緩地朝祝遲點了點頭。
沒有人敢說話。
叔侄兩人在一種堪稱古怪的場景下對視著。
最終,祝遲沒有什麼表情地移開了目光。
“既然信使是在你的領地上失蹤的。”祝遲冷冷地打量著主教,話卻是對伯爵說的,“給你三天時間,找出被攔截的信使,或者——滾出默恩郡。”
主教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又放棄了。
從道理上來講,貴族從國王手中獲取授封的土地,那麼就需要負責領地內的各種事務。但是,信使從王宮出發,一路上經過至少三個郡,明白人都清楚信使很有可能是出了王宮不久就被阻攔了。
眼下國王卻直接無視了這些,將信使的失蹤地點強行定在了默恩郡,這顯然是變相的懲戒前奏。
但是對於國王這樣的一位暴君來說,沒有當場剝奪伯爵的爵位,將他扔進監獄已經算是一種退讓了。
癱軟的伯爵被拖了下去。
人群漸漸散去。
看著白金漢公爵被請下斷頭台,勃萊西王國大使發出一聲微不可覺的歎息。
“真是名殘暴的君主。”
普倫王國駐羅格朗大使發出感歎,他這還是第一次見到傳聞中不容違逆的普爾蘭國王。普倫王國大使看向勃萊西大使。
“我真同情羅格朗的人民。”
勃萊西大使心不在焉地搪塞了幾句。
他返回到使館,立刻攤開了信紙。
“我親愛的大人,我們的計劃泡湯了,對於接下來是否要幫助大公奪取王位,我們可能需要在進行仔細的考量……我認為我們可能估算錯了一些東西。聖主在上,希望這隻是我的錯覺。”
這封
密信在當天就被送出了默恩郡。
…………
城堡中的書房裡。
儘管沒有當初剝奪沃爾特的爵位,但既然祝遲在此,這座城堡的最高主人就換了一位。他待在書房中,翻閱著藏書。
內廷總管小心地敲門,獲得了進來的恩準。
“陛下,公爵大人希望見您一麵。”
他彙報。
“不見。”
內廷總管表情凝固,錯愕地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