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隻可惜,廖停雁動作太慢,而那兩位劇透的女侍嘴太快,沒等她走出去兩步,那邊兩人就已經把重點說完了。
“誰能想到陛下其實並非那位段皇後所出呢,之所以將他記在段皇後名下,不過是因為陛下生母特殊罷了。”
“特殊?怎麼個特殊法?”
“其實,陛下生母並非先帝後宮任何美人,而是從前那位早逝的慈鈺公主殿下。”
“慈鈺公主殿下?!那不是先帝的親妹妹嗎?那陛下、陛下不就是兄妹亂.倫所出?!”
啊——
廖停雁扶住額頭罵了句臟話,我操真是好大一個秘密!聽到了這種秘密肯定會出事,所以趁著現在還沒出事,趕緊帶著人走!
打定主意一抬頭,見到司馬焦麵無表情站在不遠處,顯然聽見了方才那幾句話,因為他身後那些宮人都好像快要嚇死了。
廖停雁:“……”
出現了,背後說人長短一定會被正主聽見定律,還有聽到秘密必然被人發現定律!所以,為什麼卡時間卡得這麼巧呢?充滿了一種好像被人安排好了的違和感。
一牆之隔的兩個女侍還在說話,“當初慈鈺公主殿下得了瘋病,就住在離這片梅園不遠處的舜華殿裡,有一日突起大火,整座宮殿連同裡麵的公主殿下和幾十位宮人全都被燒死了。”
“啊?!”
“再之後過了不久,就發生了太極殿那件事。”
眼看司馬焦的神情越來越恐怖,廖停雁簡直想朝那兩位劇透的女侍喊閉嘴。這下子是真的要死人了,廖停雁看著司馬焦可怕的臉,背後的寒毛直豎。
她是第一次在清醒狀態下親眼看到司馬焦發病的過程,比她先前見過的任何一次都要恐怖。他的雙眼蔓延出血絲,乍一看去,顯得奇怪而可怕,他的神情也變得凶狠暴躁,好像壓抑著什麼痛苦,不斷喘息著。他被狠狠地激怒了,表情中沒有了一絲往昔麵對她時的無害,隻有全然的怒火與殺意。
“去。”司馬焦從牙縫中擠出這一個字,抬手指向廖停雁身邊的花窗,“把那兩個給我拖過來。”
此話一出,他身後走出來兩個低頭的宦者,快步跑過長廊,轉到後麵抓住了那兩個說話的女侍。廖停雁隻聽到兩聲驚叫,那兩個驚恐萬分的女侍就被拖到了司馬焦身前。
司馬焦一腳踩上說話女侍的手指,聲音冷酷,“是誰讓你們在這裡故意說出這番話的?”
女侍痛叫,“陛、陛下,沒有、沒有人啊……奴……奴隻是、隻是胡說的,啊——”
司馬焦紅著眼睛,腳下一碾,一陣令人牙酸的咯吱響和一陣變了調的慘叫傳入在場眾人的耳朵。
廖停雁閉上眼扭過頭去,可那慘叫聲更為清晰,同時響起的還有司馬焦冰涼的聲音,他說:“這段時間,孤太過寬容,讓這些狗東西都忘記自己到底是誰了。帶下去問清楚,如果不肯說,就剝了她們的皮,和以前一樣,掛在太極殿前。”
一陣簌簌的聲響後,那兩個人被捂住嘴拖了下去。廖停雁隻看到雪地上留下一灘鮮紅的血,司馬焦沒看她一眼,扭頭走了。
梅花林裡恢複了安靜,廖停雁一時不知該怎麼辦,卻聽到身邊的桂葉帶著哭音道:“貴妃,救命啊,奴、奴不想死!”
廖停雁發現她滿臉恐懼,眼中都是淚水,不由愕然,“怎麼了,陛下不是沒有說要殺你嗎?”
雖說她剛才也被司馬焦嚇得回不過神,但她並沒有體會到桂葉這種極端的恐懼。
桂葉搖頭哭道,“不是的,聽到了這些事,陛下一定會處理了我們。”
廖停雁又看向另外那些陪著她過來的女侍和宮人,他們俱是一臉絕望。她看到那兩個有意無意引她過來的女侍,也是渾身顫抖怕極了的樣子,皺皺眉道:“先回去吧。”
剛回到芙蓉殿,廖停雁就看到一個青衣宦者帶著一隊宮人站在殿門口等著她。
“貴妃,奴是奉陛下旨意,前來帶人的。”青衣宦者上前道。
廖停雁問:“包括我?”
青衣宦者忙賠笑,“貴妃您說笑了,自然隻有您身後這些宮人,您放心,已經選了一批新的宮人來伺候,這些新人隻會更聽話更合您的心意。”他彎著腰,態度十分恭謹。
廖停雁沉默片刻,聽到身後眾人絕望地啜泣,她捏了捏自己的手指,指著兩位捧花女侍,“隻把她們帶走吧,其他人我要留下。”
青衣宦者遲疑道:“可這……一向都是如此,沒有這個規矩……”
廖停雁:“留下他們,我會親自和陛下說。”
宮中從未有違抗司馬焦決定的,若是其他人,青衣宦者也不必多想,直接不予理會把人強行帶走就是,可廖停雁不同,這些日子她與陛下的相處,他們這些伺候的人全都看在眼裡,拿不準陛下會不會因此寬恕這位貴妃,答應她的要求,因此十分猶豫。
最後青衣宦者一咬牙,還是選擇聽從了廖停雁的吩咐,隻讓身後那隊來拿人的宦者們帶走了兩位捧花女侍。
他們一走,桂葉等人都有逃出生天之感,當即跪下感激道:“謝貴妃!謝貴妃!”
廖停雁擺擺手,默然穿過那珍珠簾走進殿內。分開又落下的珍珠簾子撞擊,發出嗒嗒輕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