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那之後的一切, 都和廖停雁沒有多大關係。
他們還沒回到洛京的時候,就傳來陳韞死亡的消息, 讓廖停雁狠狠吃驚了一把。原著男主, 就這麼死了?這也太不真實了!死得太隨便了吧!
再看那個乾死了原著男主的男二,坐在馬車裡休息,除了沒什麼精神,其他都還好。
堯州那邊, 因為秦南王之死, 還有陳韞的身亡, 一時間群龍無首, 又發生了奪權混戰, 都相國之子在秦太保的幫助下攻破堯州城,將反叛軍勢力全麵清洗。還有曾被陳韞聚集起的災民起義軍, 沒有原著的規模,大部分人也沒有原著破釜沉舟的決心, 眼見局勢明朗, 他們也開始慢慢分散, 選擇回到自己的原籍。
因為沒有像原著裡那樣大規模死人,隨後的瘟疫也沒了,具體的情況,廖停雁不清楚,她隻偶爾能聽到一些傳聞,譬如某某地方受災,陛下派出某個家族的子弟前去處理, 因為其表現出眾,被陛下嘉獎升官,連帶整個家族都被重用。而段家漸漸沉寂下去,好幾個老輩分的臣子都告老請辭,這其中又有多少風雲翻湧,是廖停雁看不見的。
回到宮中後,看到那熟悉的宮殿,難免有些恍惚,再一聽那些美人宮人們喊她皇後殿下,廖停雁頓時覺得更加恍惚。
雖然原著男主死了,她也沒走原著路線,卻依舊和原著結局一樣成為了皇後。
宮中的美人少了很多,剩餘那些每次看著她的時候,都顯得很瑟縮畏懼,廖停雁都覺得自己是不是什麼一碰就會炸死一堆人的炸.彈。
事實上,她想的也差不多,因為她當初遇刺一事,和宮中一位美人有關,宮中美人們被連累的又經曆了一次血雨腥風,膽子都快被嚇破了。雖然貴妃……現在的皇後殿下仍然是一臉的無害,但身後的陛下卻有一張隨時準備殺人的臉。
怕了怕了,不敢惹。
廖停雁成為皇後的過程很順利,朝中根本沒有任何人敢反對,比起原著男主費儘心力四處平衡朝中勢力,最終搞死當皇後的女配,才終於把原著女主送上皇後之位的鬥智鬥勇過程,簡直火箭升天的速度。
而當皇後和當貴妃,對廖停雁來說沒什麼區彆,因為日子過得和以前一樣……不,有一點不一樣,有夜生活了。
在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司馬焦半夜把她搖醒,二話不說把她給睡了。
嗬,男人,口口聲聲說不要,說嫌棄,現在呢?他臉不痛嗎?
第三天晚上,又被搖醒的時候,廖停雁忍不住說:“陛下,你不是覺得這種事惡心嗎,既然如此,還是不要了吧,你已經證明過,我真的信了!”
司馬焦用手貼著她的臉頰,“我現在覺得其他人惡心,你不惡心,你跟其他人不一樣。”
廖停雁:“……”
靜默片刻,她歎氣,抬手拉下司馬焦的腦袋,“好吧,陛下,來吧。”
雖然有了夜生活,但沒有皇子,因為兩個人都不想要。國家需要繼承人,司馬焦就從旁支中選了一位接到皇宮中培養。那孩子很老實膽小,尋常不敢來見廖停雁,因為司馬焦大多都在她身邊,見她就等於見司馬焦。朝中大臣們都害怕司馬焦,更何況他一個小孩子。
廖停雁心疼他一個小孩孤身離開家,倒是時常讓人給他送些糕點吃食,都是她自己覺得好吃的。司馬焦從不阻止她做這些,應該說,他基本上沒阻止她做過任何事,相反,廖停雁偶爾會阻止他做一些事。雖然仍舊是個暴君,但有一個‘憂國憂民’的廖皇後,為了讓她能‘心寬體胖’,他不知不覺就做了許多利民之事。
也因為皇後喜歡,司馬焦開通了很多條商貿之路,商路途經之地,竟然慢慢繁華起來。繁榮的商業發展提高了人民的生活,洛其是。廖停雁有一年讓司馬焦帶自己上街逛逛,猛然發現和前些年比,如今走在街上的人精神麵貌都好了不少,新奇的貨品小玩意也多了起來。
那天晚上回到宮中,廖停雁主動抱著司馬焦,鑽在他懷裡睡過去。
真好,這是她所能想到最好的結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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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韞麵色漆黑的來到中轉站,他的外貌還是陳韞的,本該明朗的表情此刻沉的能滴下水來。
“係統,怎麼回事,出來!”
——“很遺憾的告訴您,您的所屬世界脫離劇情,您的角色也被剝奪了‘男主’身份,這個世界不再屬於您了。”
陳韞半晌沒說話,眼中滿是不甘。良久,他捏了捏手指,“算了,不過一個小世界而已,沒了就沒了,這次算我大意。我現在要知道那兩個人的結局。”區區一個配角,竟然殺死了他還搶走了他的女人,他就不信那種人,女主角還真能愛他。
係統在他眼前波動了一刻後,開始出現畫麵。陳韞習慣性閉上眼睛,開始沉入畫麵。
那是在一座華美宮殿裡,床榻上躺著一個枯瘦的中年男人,而床邊坐著一個美人,哪怕美人眼角已經隱約有了細紋,不複年輕,神情有些憔悴,仍舊是個明珠生輝般的大美人。這兩人,正是司馬焦和廖停雁。
床榻上躺著的司馬焦顯然命不久矣,隻有一雙眼裡仍有一點亮光,他緊緊盯著床邊的廖停雁,問她:“皇後,我一直想問你……這麼多年,你愛我嗎?”
廖停雁含著淚,輕輕點頭,答了聲:“愛。”
司馬焦就笑起來,搖頭歎道:“皇後啊,這麼久了,你每次說謊我都能看出破綻,隻有這次我竟然都看不出破綻了,你是不是怕我死了,要你陪葬?我知道你不想死,可我想你陪我,所以我已經留下旨意,我死後,你要陪葬帝陵。”
“我要帶你走……”
廖停雁聽了這話,沒什麼反應,垂下眼握住那隻枯瘦的手。
那手也緊緊抓著她,仿佛要帶著她一起墜入地獄,但是慢慢的,終究還是鬆開了,越來越涼。
已經長大成人的太子走進來,跪在她腳下,仍像幼時那麼老實,他磕頭恭敬道:“殿下,請節哀,陛下已經去了。”
廖停雁恍然回神,看向侍立一旁的老邁宦者,平靜道:“瑾德,陛下要我為他陪葬,應當準備好毒酒了,拿上來吧。”
瑾德也跪下了,卻沒說話,隻小心托上來一卷明黃帛書,“殿下,陛下雖然確實曾動過這心思,但昨日,他又親手將那卷帛書焚毀,另留下了這一份。”
廖停雁仿佛明白了什麼,有些顫抖的接過那帛書,片刻後她捏著帛書嗚咽出聲。帛書上告訴她,他留下了哪些可用之人,教了她以後該怎麼做,也告訴了她在哪裡專為她建造了一座行宮,日後可以離開洛京去那裡居住,一樣一樣全都為她打算好了。
他總是說要她陪他一起死,說了那麼久,最後關頭卻放棄了。廖停雁扔下帛書,捂著臉,泣不成聲,“我這輩子,騙過你很多次,你一次都沒發現,最後說的一句真話,你卻怎麼都不肯相信,你真是聰明一世,糊塗一時……”
她是人,又不是草木頑石,遇到這樣一個人,就算彆人都說他不好,她又如何能不喜歡。
“說了你又不相信,不相信你還非得問!”廖停雁哭著撲到榻上,抬手甩了屍體一耳光,“我早就準備好跟你一起走了,你現在又說讓我一個人好好活著,你這個傻逼,你給我起來!”
瑾德和太子滿臉驚嚇,從沒見過皇後這個樣子,忙不迭地上前阻止她,將她和司馬焦的屍體隔開。
廖停雁在榻邊放聲大哭時,厚重的喪鐘聲,穿透重重宮牆。
……
陳韞睜開眼睛,罵了一聲,“那狗皇帝好算計,最後來了那麼一手,就算原本不愛他,最後也要被他感動了。”
——“此世界不論劇情線還是感情線全麵偏移,找不回來了。”
陳韞怒道:“我知道,不用再提醒我,我又不是隻有這一個世界。”說罷他一甩袖,消失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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