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薑雨潮這些日子就在明月觀裡安生待著, 正在認字練字以及習慣這個世界的書籍排版。沒有標點符號,又不像現代的通篇大白話, 最初開始看真的艱難, 不過這些都是必要的,不然她嫁妝單子和各種地契、奴婢們的賣身契都看不懂,說不定以後跟人撕逼都要落於下風,絕不能吃了這沒文化的虧。
見她這個當主子的這麼淡定, 底下那些奴婢仆人們哭哭啼啼兩天後, 也就都緩過勁來了, 開始小心翼翼地討好她。這是個奴隸買賣合法的時代, 擁有這些奴婢賣身契的主人就掌握著生殺大權, 所以這些基本上屬於蕭錦月的仆人們都一心想要她好,大多為她考慮為她憂心, 這就是一般而言的‘忠仆’。
隻是薑雨潮這人不好相處,在原來那個世界親人不親朋友沒有, 除了一個瘋魔追的明星, 對誰都淡淡的, 到了這裡也沒有興趣交朋友。她不喜歡這麼多人圍著自己轉,隻是終究也沒打發這些奴婢離開,都養在這院子裡,不喜歡就讓她們到其他房間裡待著,做點雜事,不鬨事她就一律不理會。
過上幾日,有幾個腦子活泛的奴婢就看明白她的喜好了, 一改先前的瑟縮,主動過來伺候,薑雨潮也沒趕人走,漸漸地也會吩咐她們一些事,偶爾也會和她們聊兩句。
“今日出門給主子買糕點,到處聽人議論說那昱王一馬鞭抽得杜尚書家的公子滾在地上,臉都丟光了。不過今日這事過去,恐怕也沒幾個人再敢公然談論昱王的那些事兒了。”丫鬟蘭橋是個膽大的,從前並不得蕭錦月喜愛,如今則是成了薑雨潮跟前第一人。她時常往外跑跑,采買些明月觀裡沒有的東西,消息也靈通。
薑雨潮比著書上的字讀,聞言扯了扯嘴角。昱王這些日子可吃儘了流言的苦頭,偏又不能發作,現在逮到個多嘴多舌的雞,可不就要殺雞給猴看了,明麵上是沒人敢談論這事,私底下就不一定了。
當初薑雨潮看原著,那個昱王一開始為了得到蕭相國的支持,取得東山營領兵一職,娶了蕭錦月,後麵他位置坐穩了就想擺脫蕭錦月,明知府中的女人們誣陷她也故作不知,還順水推舟用這種方式休棄蕭錦月,也不管這事傳出去後那個懦弱的蕭錦月要怎麼做人。
現在也讓他嘗嘗流言傷人的滋味。這狗逼想把人當屎盆子扔出去,她就要反扣他一臉,這輩子誰都彆想搞她,誰搞她她就搞誰。
“主子!主子不好了!”桂影匆匆進來,口中快聲說道:“府中四小姐和錦珠錦珊兩位小姐一起帶著人過來了。”
蘭橋立刻站起來,“四小姐向來和主子你不對付,這回來肯定沒好事,主子,我們是不是要準備一下?”
薑雨潮說:“給你自己準備一盤瓜子吧,然後把院門關上,告訴所有人待會兒都彆吭聲。”
不一會兒,門外傳來一個嬌俏的女聲,“這門怎麼關了,咱們那位三姐不是住在這嗎,你們,快去開門。”
有人大聲敲門推門,可惜這門堅固得很,裡麵沒抽門栓,門外那些人壓根打不開。
“丫鬟們呢,怎麼連個仆人都沒有,聽到聲音也不來開門!像什麼話!”嬌俏女聲惱怒道。
院內的薑雨潮充耳不聞,琢磨著書上那個有點熟悉的繁體字究竟是哪位。
“喂!裡麵有沒有人哪!快開門!”
“三姐?蕭錦月!開門!你怎麼能把我們關在外麵!”
“是啊是啊,三姐姐在裡麵吧,我們姐妹來看你,怎麼卻這樣沒有手足之情,莫不是不敢見人了吧。”
任憑院外的人說什麼喊什麼,薑雨潮就是沒作聲,院子裡安安靜靜。院外的蕭錦香好不容易得了這麼個機會出門,就為了來好好嘲諷羞辱一番蕭錦月,也出一口惡氣,為此她還特地帶了大伯家兩個妹妹一起來,就是為了看蕭錦月丟人,誰知到了這連門都進不去,人沒羞辱到,無功而返回去,倒把自己又給氣著了。
門外人走了之後,薑雨潮還在看書,蘭橋抱著一盤瓜子恨恨地小聲道:“主子,怎麼不讓她們進來,她們還以為咱們怕了她們呢。”
薑雨潮翻過一頁書,“明知道她們有備而來,還正麵迎擊,在這種我方不占優勢的時候不是太傻了。跟人吵架不是吵贏了就代表勝利,說到底我們為什麼要跟人吵架?還不是為了出氣,目的隻有一個,就是氣死對方,所以說過程先不看,就看結局誰更生氣。”
蘭橋一聽,想起剛才四小姐她們惱羞成怒在院外嘰嘰喳喳,卻死活進不來,最後臨走前確實很生氣,再看主子全程穩如泰山,蘭橋頓覺自己這方勝了,瞬間心曠神怡地嘻嘻笑起來。
薑雨潮看她一眼,覺得這小姑娘是個莽攻衝動型選手。她也不多說什麼,繼續看書。
撕逼法則之一,想立於不敗之地,心態要穩。
這邊蕭錦香氣呼呼地回到了相國府,為了今天能羞辱蕭錦月,她特地穿上了華麗的新衣,戴上了新打的首飾,打扮的光鮮亮麗,這麼隆重就是為了襯出蕭錦月現在的淒慘,然而準備的這麼好卻沒用武之地,她怎麼能不氣。
蕭夫人見她氣呼呼回來了,問她:“你怎麼氣成這樣,不是讓你去送個信?”
蕭錦香這才想起來,自己這回去見蕭錦月還有個送信的任務。下個月蕭家老夫人辦壽宴,在洛都的兩房蕭家人都要去給蕭老夫人祝壽,他們這一房是二房,老夫人跟著大房住。蕭錦月雖然被休棄,名聲不好,但這種時候如果不去給親奶奶祝壽,那也太不孝,因此蕭相國讓蕭夫人提前送信。
蕭錦香自告奮勇接了這任務,事到臨頭卻給氣忘了,“我忘了……但這不是我的錯!那蕭錦月根本沒開門,也沒見我們,大門緊閉,不知道在裡麵做些什麼齷齪勾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