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趙胥隱忍多年,此次謹慎布局, 終於在半途中成功伏擊了餘商君, 將他殺死。他是打著討伐逆賊的旗號, 帶著士氣大振的義陽王士兵和一些其他勢力湊集的兵卒, 奔往王城。
他自以為勝利近在眼前, 距離自己奪回王位,就剩下一場戰爭。然而他萬沒想到, 還是從前背叛他的中年文士發現了他的陰謀,輔佐餘商君的兒子匆匆繼位,又緊急調遣軍隊守城。王城城牆高厚,若是據守不出,段時間內絕對無法攻破。
趙胥原本想的就是攻其不備,誰知對方反應如此之快,打算瞬時落空, 不僅如此,調集的外地援軍也來得出乎意料的快, 見趙胥帶領軍隊落入包圍圈後,城門打開, 城內守軍配合援軍一起,要將他們堵在包圍圈裡, 如果不是趙胥見勢不妙飛快逃遁, 估計就隻能落得個和大部分兵卒一樣被亂刀砍死在王城門口的結局。
趙胥打過勝仗,他確實有能力,可偏偏在最關鍵的戰役上總是輸, 一次又一次,而且幾乎全都能歸結於他的‘運氣’不好。就連從前一直跟著他的下屬,也不得不嘀咕起來。其他人都是如此,趙胥這個當事人自然更加憋屈,可他有什麼辦法呢?
“現在……咱們該怎麼辦?”一群殘兵麵麵相覷,都悄悄去看滿身血漬的趙胥。
趙胥臉色陰晴不定,沉聲說:“回義陽。”
“可是……”他的副手遲疑:“義陽王還能像之前那樣支持您嗎,還有這次孤注一擲已經徹底暴露了我們,估計要不了多久就會有大軍前去義陽討伐。”
趙胥冷冷一笑,“走!”
他回到義陽,義陽王早已聽說他失敗之事,心裡是又失望又害怕,生怕被他連累,果真就一改先前的支持,翻臉不認人,還試圖讓護衛殺死他。
“到了這個地步還想和我撇清關係,不覺得太晚了嗎。”趙胥這人心狠手辣,又有時間布置,這幾年暗地裡控製了義陽王府許多人,如今他和義陽王翻臉,毫不猶豫反殺了義陽王,自己占了義陽王府。
“王,夫人……”下屬清理義陽王府,搜出了躲藏起來的義陽王女兒,對於這個與自己夫妻幾年的女人,趙胥的反應是乾脆下了命令,“殺了。”要是放著不管,說不定會壞了他的事。
他解決了所有隱患後,又將義陽城門緊閉,做出一副準備死守城池的架勢,可暗地裡,他帶著一群心腹,扮作商人模樣,在關閉城門前,偷偷出了城,往草原方向而去。
他的心腹下屬們不明白他為何忽然要在這種時候去草原,心裡都暗暗猜想他是不是因為打擊太大,走到了絕路,所以腦子開始不清楚了。或者他是想改名換姓,藏匿到距離趙國更遠的草原去,蟄伏幾年積蓄力量再反攻回來?
趙胥確實是走到山窮水儘的地步了,經過幾次的打擊,他不得不挫敗地承認,失去氣運的自己,被這個世界排斥得太厲害了,如果想要成功,還得借由女主角的氣運。
他之所以之前沒有去草原找殷如許,而是等到現在沒有退路了才找去,是因為他有預感不會順利,他雖然不願意承認,但心裡清楚自己很有可能會失敗。
但是,如果不試一試,他絕不甘心就這麼失敗。
他們一群人喬裝成一個小商隊,運送茶葉等物,又在半途中搭上了一個殷國的商隊,與他們一起結伴而行。趙胥靠著那張能迷惑人的俊臉,成功和商隊裡的女管事勾搭在一起,借由她們的便利,來到了烏圖。
“看,那就是烏圖部族了,不過現在能說是一座城了,這兩年還有不少人住進這裡,你們是第一次來,得先去登記。”
趙胥聽說過烏圖這些年發展的不錯,可是親眼看過之後,他還是感到不愉快。這簡直和他成為了對照,他是越來越慘,烏圖卻越來越好,這一切果然是因為殷如許這個女主角。
每個世界在某段時間,都會出現一個氣運之子,她們凝聚了一個世界的氣運之鑰,注定能一生平安順遂幸福美滿。趙胥很久以前無意中得知了某些關於世界的秘密,就開始收集世界的氣運,他用各種手段得到那些氣運之子的愛慕,再用各種方法折磨,讓她們原本順遂的人生裡出現許多波折,讓她們痛苦癡戀離不開自己,借此控製他們,達成牽製整個世界氣運的目的。
一旦成功,那些世界將不再發展繁衍,它們隻會重複氣運之子的一生,一次又一次,為他提供足夠多的氣運,這些氣運又能讓他去到更多其他的世界,得到更多控製其他世界的機會。
他已經順利太久,成功太多,幾乎忘記了失敗的滋味。可是現在,就如同這個世界的趙胥,他一次次被打回原形。
可他還是不甘心失敗,不甘心認輸。
“聽說烏圖部族如今的繁華,都是那位殷國公主帶來的,真是令人敬佩。”趙胥有意無意地提起殷如許。
“公主是開了個好頭,不過那烏圖族長也是厲害,這麼些年也不是沒有其他的人來找麻煩,可他當真就是百戰百勝,庇佑了這幾條商道,現如今都說這幾條商道是最安全的,連馬賊匪盜都不用擔心,哪裡想得到十年前的惡劣。”商隊管事帶著他去辦理市集行商的證明,一路上還和他介紹了下烏圖的情況。
在趙胥和管事穿過一條路後,路對麵的小攤前,阿衍拉了拉殷如許的手,好奇問道:“阿姆,你在看什麼?”
他沒有得到回應,這讓他覺得奇怪,仔細去看阿姆的表情,卻發現向來溫柔的阿姆麵無表情,眼神可怕地看著對麵的路口。
“阿姆?”阿衍擔心地抓緊了母親。
殷如許轉頭看向他,露出一個蒼白的笑,她蹲下來輕輕撫摸孩子的腦袋。孩子的眼睛裡滿是濡慕和擔憂,恍惚間和那個無辜喪命的孩子重合,隻是那可憐的孩子,活不到這個年紀就去了。
“阿衍,你自己去玩,帶上你的弓,找你的夥伴們陪你去打獵。”殷如許的語氣雖然溫柔,卻帶著一股不許人拒絕的強硬。阿衍發覺母親不太對勁,但他不願意違背母親的意思,遲疑片刻還是答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