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碎裂鏡子迸出的碎片劃傷了辛小路的手背,留下了兩道血痕。辛小路看了一眼自己手背上那道血痕, 又再次將手底下暈頭轉向的司徒濯按著, 狠狠往剩下一半還沒徹底碎裂的玻璃鏡上撞去。
很好, 這下這玻璃鏡完全碎了。
相比較辛小路那小小的傷痕, 司徒濯就淒慘多了, 如果不是腦袋上裹著的布,他可能會更慘。
辛小路手上拽著收緊的布簾子沒有放鬆, 卡在能讓人艱難呼吸卻又喘不上氣的地方。司徒濯被撞的頭暈眼花,腳下軟綿綿地直往地上躺,一幅手腳軟綿沒有反抗之力的模樣。辛小路拖著他的腦袋往浴室裡走,打開花灑水龍頭,用冰冷的水給他腦袋澆了個透。布簾浸了水之後,沉重而緊貼著臉,進一步擠壓了能吸入的空氣。
或許是沒想到自己做出這種樣子都沒能讓辛小路鬆手, 反而要被她繼續折騰,司徒濯猛然掙紮起來。他的力氣太大, 一時之間辛小路力氣還真比不過他,被他發力扯掉了蒙在臉上的布簾。他的額頭臉頰有大大小小的細碎劃痕, 被水一衝,紅色的血絲和著水一起流過臉頰, 神情看上去和厲鬼也不差什麼了。
他的抗揍能力著實驚人, 被那麼暴力打了還能這麼快恢複。
“你完了。”司徒濯啞聲咬牙切齒,向前撲去,試圖抓住辛小路。
辛小路一矮身, 從他身側鑽了過去,一把拽過旁邊螺旋狀的一個手持花灑,趁著司徒濯腳步踉蹌往前,還沒能轉身之際,用那螺旋扭曲的花灑軟管套住了他的腦袋,從後麵猛地攥緊。
“嘔,額——”
一般人,就算對人動手,下意識也會有心理壓力,難免就沒那麼堅定,但辛小路不是,她對於殺人沒壓力,她是個厲鬼,哪怕重回人間披著人皮當了幾年人,她心裡還是那個飄蕩無定的鬼魂。對自己懷著惡意的人,她心中的惡意也被完全激發出來。
她的手穩穩的,一再收緊,完全沒有放鬆的意思,準備就這麼絞死讓自己感到不快的人。司徒濯動作的幅度越來越小,雙手無意識在周圍亂抓,不小心打翻了周圍的沐浴乳之類的,一股牛奶的甜香散發出來。
或許是喝多了辛晏來送來的牛奶,辛小路現在每次聞到牛奶的味道,就會想起那個牛奶小哥哥。
想到他,毫無預兆地,辛小路鬆開了手。司徒濯倒在地上,如同垂死的魚一般痙攣喘氣。
“算了。”辛小路踩著司徒濯的腳走出浴室,神情自若地走了出去。
樓下的大廳裡人很多,許多上流人士,都是來參加司徒濯生日宴會的賓客,辛晏來也在。他是和父親一起來的,司徒家準備在這裡開展新的公司,於是借由司徒少爺的生日宴會邀請了各位商界有名望的人前來,大家心照不宣地打好關係,日後多一些互惠互利的合作機會。
作為本市頗有名氣的商人,辛晏來的父親也受邀前來,因為兒子將滿十八歲,又如此優秀,他難免想炫耀,這種場合就愛把人帶著一起。
辛晏來是個挺拔皎潔的少年,風姿出眾,穿著正裝的樣子非常引人注意,辛總聽見其他人誇讚兒子,再看他們羨慕的眼神,覺得通體舒暢。從進場後就不斷笑著和前來寒暄的人說話,再將辛晏來介紹給其他人。
他們來的並不早,沒有見到辛小路被強行帶來的那一幕。在司徒濯的預想中,他應該會像一個勝利者那樣牽著打扮一新的女主角出現,也算是在男二麵前宣誓主權。然而他怎麼會想得到,女主角並不願意成為一個給他滿足好勝心與驕傲的花籃子,狠狠懟了他一頓後就這麼獨自出去了。
要離開這裡必須穿過大廳,辛小路沒在乎那麼多,直接下樓穿過大廳。大廳裡都是些穿著正裝的優雅人士,辛小路一出現就受到了許多關注。
有人好奇議論:“那是誰家的,怎麼這個樣子出現了?”
“好像是之前司徒家那個小少爺帶來的,天哪,怎麼搞成這樣了?發生了什麼事啊?”
辛小路充耳不聞,穿過人群往外走。
忽然間有人語氣驚愕的喊住了她,“小路?”
辛晏來沒想到會在這看到辛小路,就猶如辛小路也沒想到小哥哥會在這裡。
辛晏來扔開自己親爹,幾步走到辛小路身邊,看著她的樣子,眼睛裡的怒氣越來越盛,還有著一些幾不可覺的慌亂。但他的語氣十分小心,“小路,你沒事吧?”
辛小路剛才在樓上打人太用力,戰況又激烈,現在這樣子難免就不怎麼好看。手背上鏡子碎片劃出來的傷口因為浸水流血了,身上的衣服沾了一點司徒濯腦袋上的血,還有她的手腕之前綁著綢帶,手掌上花灑水管硌出來的印子,因為勒司徒濯的脖子太用力,紅痕現在還沒消。浴室裡噴濺的水灑在身上,衣服和頭發都有點濕。
加上她常年帶著的那股蒼白,和少女的年紀加成,彆人看上去,就像是……被人欺負了。
辛晏來也有這樣的猜測,他想的比彆人更多一些,神情難看到了極點。辛小路看他表情,還以為自己變成了厲鬼時候那個斷手斷腳的恐怖樣子,不然他表情怎麼這樣。
辛晏來拉過辛小路的手,見到上麵的紅痕和血跡,脫口而出了一句臟話,暴躁的差點炸了。
剛走過來還沒來得及開口說話就聽到兒子罵了句臟話的辛總:“……”我兒子竟然是會說臟話的?
辛晏來握緊辛小路的手,他還惦記著克製自己,彆把小路再次嚇到了。她一定遇到了不好的事情,不能再嚇到她了。
“沒事了,我先帶你回家。”辛晏來勉強讓自己表情好看點,說出這句話後也不管在場眾人和屋裡主人如何反應,抱著辛小路就快步走出去。
辛總:“……”等下?兒子?
辛家的司機見少爺抱著疼愛的妹妹出來,也有些驚訝。
“劉叔,開車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