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鈴兒趁楊墨愣神之際, 她再次往前走了幾步,幾乎挨在了楊墨身旁。
因距離太近,楊墨問到了一股子強烈的薔薇香氣, 他忍不住打了一個噴嚏。如果是近身服侍的人都知道他有一個毛病,那就是聞不得女人身上這股子濃烈香味。
金鈴兒關心問道:“公子, 可是身子還未養好,有些著涼?這寺廟也是過分, 我捐了那麼多銀兩, 竟然不好好照顧您。”
楊墨聳了聳鼻子, 他雖然不能確定, 但總覺得這女人有問題。那日救他的仙子,身上是中草藥的味道, 談不上好聞不好聞,卻能安人心,至少他很喜歡。
一般接觸中草藥比較多的女人, 不會喜歡這種濃烈的熏香,因為會影響嗅覺,所以他覺得事情有古怪。
金鈴兒不知道這男人有這種怪癖, 她一身濃香刺激到了楊墨, 還一個勁兒往前湊,嚇得楊墨連連後退。
楊墨心裡也惱了,要不是不確定, 不好撕開臉麵,他是真想將這女人給一把撂出去。
孟薑站在門外,見這兩人一個往前湊,一個往後躲,心裡樂得不行。前世的時候可沒有這出, 這次讓她在裡麵一摻和,特意讓楊墨記住了自己的味道,倒要看看結果如何。
見金鈴兒就要貼上楊墨的身子,孟薑提著食盒走了進去。同樣都是食盒,金鈴兒的乃是金包木的,而孟薑的則是普普通通的一個小籃子。
但孟薑拎著一點都不寒酸,儀態萬千走了進來。她笑道:“可真是巧了,沒想到妹妹也在。”
金鈴兒聽到這個聲音,要有毛絕對能炸起來,聲音都尖利許多,“你怎麼來了?”
孟薑依舊笑得很溫柔,“金妹妹一個妾室是在質問我這個大婦嗎?剛剛有人打著曲夫人的名頭,我還想是誰呢,原來是你呀。一個小妾,吃穿用度比我這個大婦都要強上百倍,妹妹心裡定然很驕傲吧?”
她不多踩金鈴兒,又笑問楊墨,“公子能出來走動,可見是身子大好了,也不枉我們主仆救您。我一個婦道人家,也不好常來這裡,這是我這幾日所采藥材,您回家路上帶著用。雖不值什麼錢,但對付一下輕微的傷寒和外傷很是實用。”
她把籃子讓小青桃遞給楊墨,“具體用法都寫在紙上,公子莫混用了。”
楊墨一見孟薑,眼神都明亮幾分,這女人身上的味道和他那日所遇仙子味道完全一致!隻是聽到剛剛她那一番話,再打量她穿的用的都有些寒酸,眼神又暗了下來。
心道,這曲家水可夠深。
“曲夫人,救命之恩沒齒難忘,請受我一拜。”楊墨說著就半膝跪下,雙手扣拳一拜。
孟薑趕緊往旁邊一閃,擺手道:“公子莫多禮,可折煞我了。那日不過是順手而為,談不上什麼救命不救命。”
“隻是我實在不喜歡曲夫人這個名頭,就叫我一聲孟夫人或孟氏即可。”說著,孟薑還苦笑著長歎了一口氣,暗暗給曲金衛上個眼藥。
楊墨鄭重點頭,“多謝孟夫人相救。隻是我如今身無長物,隻能日後再提報答。”至於曲家的情況,他日後自會詳細調查。
孟薑笑笑,“我一介婦人,也沒什麼能幫人的,也沒什麼求人幫的。咱們日後相見機會幾乎沒有,就當偶遇有緣人就是了,彆提報答的事情了。既然您無事,那我在此彆過,後會無期。”
說完,孟薑乾淨利索的走了。
此時的她,自然不好挾恩圖報,她可是無欲無求的小仙子~
楊墨不自覺伸出了胳膊想攔一攔,但腦子清醒告訴他男女有彆。望著遠去的孟薑,他心裡有一點不是滋味。頭一次,對一個女人有了留戀之感。
而金鈴兒站在楊墨身後,眼裡跟淬了毒一般。她本來就要成功成為逍遙王的恩人,卻被孟薑這一打岔,一切都打了水漂!
她不是不想捂住孟薑的嘴,但隻要一想到逍遙王的手段,她就隻能安安靜靜站在那裡,什麼都不敢說,什麼都不敢做。
即使如此,麵對突然回身盯著她看的王爺,她嚇得打了一個哆嗦,忍不住一下子跪下:“王爺,王爺您聽我解釋……”
說到這裡,金鈴兒突然反應過來,她剛剛可是一直裝不認識逍遙王的!反應過來,金鈴兒一個又一個響頭磕在了地上……
楊墨眼神如墨一般漆黑,“嗬,你認識本王?”
金鈴兒此時額頭已經流滿了血,她戰戰兢兢到:“王爺息怒,小婦人本是江南金家嫡女,這月剛剛嫁到平城曲家。當年小婦人有幸遠遠望見過王爺,王爺風姿再不敢忘卻。”
楊墨冷笑,“本王沒聽過金家這等上不得台麵的人家。不過剛剛孟夫人才是曲家當家婦人,為何你剛剛又說自己是嫁進來的?寵妾滅妻,曆朝曆代都是大罪,你和姓曲的那個男人是想死?”
“王爺饒命,王爺饒命,小婦人不敢,小婦人掌嘴。”說著金鈴兒左右開弓,狠狠往自己臉上甩起了耳刮子。在王爺眼裡,金家確實隻是螻蟻,隨便一踩稀碎,所以她不敢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