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婚前是最忙碌的, 但孟薑的生活並沒有什麼變化,隻是見了餘默叔叔和嬸嬸兩次麵,去了一趟市裡逛供銷社、照結婚照而已。
哦對了, 每天還多了一項玩親親的遊戲。老男人一旦開竅,和老房子著火是一樣的道理, 擋都擋不住。
而餘默則每天忙得腳不沾地,要將縣城的房子重新粉刷一遍, 要變著法子各種采購。錢和票他有, 但地方供應太少, 買不到想要的東西。
家具大件不買, 反正買了也帶不走。但他想給孟薑買兩件呢子大衣,買兩條布拉吉, 買兩雙皮鞋,還要買擦臉油,然而小城市並不好買。
雖然他不懂, 但他這些年走南闖北去過很多大城市,也見過其他女人穿著。當時不在意,現在卻覺得, 自己媳婦模樣好、性格好、能力好, 總之哪裡都好,不能比彆的女人吃穿住用差了。
他要努力做到最好!於是為了采購這些東西,給海城、京城的好友都寫了信, 總之時髦的東西多多益善,他有錢。
孟薑本來勸他意思意思置辦點得了,反正以後到了軍隊也用不上。但他每天打了雞血的樣子,覺得又好笑又心疼,隨他去得了。
日子過得很快, 等餘默結婚申請批複一到,兩人立刻當天領了結婚證,第二天就辦了婚禮。
這年代婚禮最忌諱大操大辦,在主/席頭像麵前,兩人宣誓結婚,婚禮就此完成了。全程沒有聚餐,沒有爆竹慶祝,隻有雙方親友、同事和親戚聚在一起,說說祝福的話,吃吃糖喝喝茶而已。
孟薑穿了一件紅色布拉吉,腳蹬紅色高跟鞋,已經是最靚最惹人豔羨的新娘子了。對比上輩子穿過的長達百米的華麗宮裝,和頭上戴著的幾十斤重的鳳冠,孟薑覺得這個年代的婚禮就是結個寂寞。
不過人性都是一樣的,洞房花燭夜,累死耕地牛。
但孟薑覺得,耕地的牛越戰越勇,她這塊田受不住了。餘默這個大齡男軍人,他根本不是人,是最烈的酒,是奪命的木倉。
而餘默則覺得,孟薑是藏了十八年的女兒紅,越喝越上頭,暈乎乎讓人失去自我,失去控製,在她這裡根本停不下來。
孟薑享受著餘默的伺候,餘默享受著孟薑的美味。好在小家裡沒有外人,他們兩個憋在家裡廝混了三天三夜,方才解了渴,恢複到正常人狀態。
此時,餘默的假期也進入倒計時,兩人收拾一番,又拜訪了親友,開啟了南方之旅。
臨去南方前,孟薑一一拜訪了四個姐姐。她想勸姐姐們好好為了自己而活,而不是隻會圍著老公和孩子打轉,卻知道說了也是白說。最後,隻一人留下了一塊布、一袋麵而已,再多就會引人懷疑。這個特殊的年代,她已經儘力而為。
孟薑也從姐姐們嘴裡聽到了老孟家最新傳聞:孟小寶去跟癩子討要錢的時候,癩子竟然瞅準機會死死咬住了孟小寶的命根子,於是兩人同命相連了。
可想而知,唯一的兒子成了太監,不能為老孟家傳宗接代,這一大家子有多麼愁雲慘淡!
孟薑笑了,讓他們互相折磨著,好好過下半生吧。
一路綠皮火車,兩天兩夜才到了南方某省,之後又坐了兩個小時的輪船,才到了餘默部隊所在海島上。
一路上,餘默做好了打算,想著自家媳婦肯定會暈車暈船之類,他就可以將人緊緊摟在懷裡安撫啦。
想著自己一手提包裹,一手抱媳婦的場麵,餘默覺得畫麵很美好。
然而,孟薑同誌不僅沒有被漫漫旅途累垮了,反而是興致勃勃。坐上火車,她驚訝於這鐵皮車跑的比馬車可快多了,而且還穩當!
彆的不說,想當年她在古代,乘坐的是豪華馬車,依舊被顛簸得心臟都七上八下。而且古代行軍,靠的就是誰更快誰更猛,這也是野蠻民族騎兵總是出奇製勝獲勝的原因之一。
若是她當年有火車,一車一車往戰場運兵,那能少吃多少虧!
孟薑稀罕得恨不能車廂裡每一個零件都摸一摸。餘默好奇問她為什麼這麼喜歡,孟薑答道:“我想學製造火車!”
餘默:“……挺好呢。”
等上了輪船隨著波濤各種顛簸,一般內陸人頭一次坐都多少有點暈。但孟薑是誰,她當年天上都飛來飛去,能受不住這個?
於是,她又每一個角落都細細摸過,稀罕!
餘默再次好奇,“比火車還喜歡?”
孟薑狠狠點頭,“對,超級喜歡,這船太結實了,比起木船又快又穩當!”她想起上輩子,她好像曾經在海上剿過海盜,雖然那些記憶模模糊糊,但她不會記錯。
那時的大船已經是裝備很精良了,可跟這輪船比起來,簡直就是貧民窟和億萬富豪的區彆。
餘默:“……這個船是最簡單的客船,真正震撼人的是戰艦,國外還有航空母艦。聽說這種航空母艦,上麵可以載幾十艘甚至上百艘飛機,這樣就可以在遠離國土的地方、不依靠當地的機場情況進行作戰。可惜我隻聽過描述,沒有親眼見過。”
他長歎一口氣,心中不甘,祖國複興還有太多的路要走。
孟薑拍拍他肩膀,“你放心,我早晚有一天學會製造這個什麼航空母艦這玩意兒,讓你第一個當艦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