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薑二話不說,揚起手就給了這老婆子十個耳刮子,個個都響亮無比。打完了,她還摸摸自己的手,心疼道:“哎呀,你皮太厚,弄疼我手了。”
龐嬤嬤一開始被打蒙了,這會反應過來,隻想掐死孟薑這個死丫頭。多少年了,還真沒有人這麼侮辱過她!
孟薑衝著她笑道:“怎樣,不算疼吧?本來隨便闖主子房間,往嚴重了講,可以直接拉出去發賣。但我這個人心善,隻給你幾個小耳光清醒一下,不要往心裡去喲。”
望著這張笑吟吟的臉,明明比仙子還要純潔的笑容,卻讓龐嬤嬤好似看到了惡魔。她恍惚了一下,仿佛看到了侯夫人,也是這樣笑眯眯的,殺人卻從不眨眼。
龐嬤嬤哆嗦了一下,最終低下頭回答道:“謝謝小姐賞賜,老奴日後一定好好聽話。”
孟薑心中冷笑,就是這個老貨,當初來接原主耍儘了威風。冷嘲熱諷就算了,還兩麵三刀,一麵打壓原主,一麵裝知心大姐,讓善良單純的原主以為她是個好的,雖然嚴肅,但其實是個方正人,然後將自己老底子全交出去。
狗屁的方正,就是這個老狗充當打手,給原主弄了無數陷害,包括將人弄到汝陽王的床上。
孟薑有能力現在就弄死這條狗,但她還要留著慢慢玩,來日方長嘛。
“龐嬤嬤不要客氣,我想問問,夫人接我回京,可帶來了什麼東西?”孟薑問道。
龐嬤嬤不敢再隨意,認真想了想才搖頭,“並沒有,但我這裡有路引之類的證明我的身份。”
孟薑歎氣,“我才不關心你的身份,反正莊頭認識你,假不了。我隻是聽說京城十分繁華,侯府又是京城權貴十分富貴,我這個名正言順的大小姐卻連件像樣的衣服都沒有,太寒酸了吧。”
她終於舍得從被窩裡走出來,爬到床腳將床邊櫃子打開,將幾件子短衣短襖抖摟出來,“瞧,我穿得還不如你這個奴才,我才不要丟臉。”
孟薑嘴巴一嘟嘟,生氣了。
龐嬤嬤:“……”娘的,老娘當初乾嘛要接這份差。本來想著到莊子上吃些孝敬,孝敬沒拿到,先吃了一堆氣。
龐嬤嬤忍忍氣勸道:“大小姐,夫人在侯府給你準備好了院子,還有好多衣服首飾,到了就什麼都有了,咱們先忍兩天,好不好?”
孟薑想起原主的遭遇,明明是侯府大小姐,卻穿得比下人都不如。她進了侯府第一天,從角門一直走到侯府正院,而且還在院子門口站了半天才見到了萬氏。
就這一遭,讓很多人來來回回去看她笑話,甚至還當著她的麵議論,說她是侯爺新買的小妾,還是從窯子裡出來的那種,下賤得很。
一個小姑娘,早就在莊子裡被磨光了棱角,膽小謹慎沒見過什麼世麵。聽人這樣嘲諷她,她隻會悄悄流淚,連躲都不敢躲,更不敢訴苦。
要說這些不是萬氏故意安排的,打死孟薑都不信。
看孟薑就是不鬆口,龐嬤嬤哭了,在這個莊子裡,讓她到哪裡買衣服去!
不過孟薑這人特彆好說話,她退而求其次搜刮走了龐嬤嬤所帶錢財,美其名曰進了京城之後的置裝費。
“……”龐嬤嬤就覺得自己很廢,繞來繞去竟然讓一個小姑娘給繞進去了,總感覺賠了夫人又折兵。
還好,之後孟薑還算配合,第二天一大早便上路,而且路上一點幺蛾子都沒弄,下午順順當當就進了城。
說來可笑,莊子就在京城東邊五十裡,馬車晃晃悠悠多半天也到了,而景陽侯這位親生父親,十幾年來卻一次都沒來看過她。
都說有了後娘就有後爹,但其實最根本還是這個爹太渣。但凡有點人性,不帶做得這樣絕的。
進了京城,孟薑並不著急進入侯府,而是先找了一家成衣鋪子打扮一番。雖然這裡也都是普通貨色,但至少大麵上過得去。
出了成衣鋪子,孟薑又進了首飾鋪子。她手頭就這點錢,並不看那些繁雜貨色,隻挑了幾根銀色絲帶和一根毛茸茸小貓的木頭簪子,簡單卻有趣味,而且她這個年齡帶著還成。
銀色小襖石榴紅八幅裙,頭上兩個少女髻,長發飄飄隨風搖蕩,明明是最簡單的裝扮,在孟薑這裡卻很有一股將熟未熟的嬌媚韻味。
龐嬤嬤雖然氣鼓鼓的,卻也不得不承認,這小妮子長得是出挑。還好,她一直養在鄉下,沒養成名門貴氣,不然還真是能奪了二小姐的風頭。
孟薑衝著龐嬤嬤一笑,然後眼睛看往遠方,笑容更大了幾分,好似給這冰冷的冬季帶來了明媚和燦爛。
那裡正有幾個人要進茶樓喝茶,看到了孟薑,腳步都不由一頓,神情愣了一下。
一個身穿大紅色錦袍的男子不屑道:“這是誰家姑娘,站在當街笑,也不怕引來登徒子,毫不檢點。”
站在中間位置的男人看了他一眼,並未說話,直接進了茶館。
孟薑現在耳聰目明的很,將他們的對話聽的一清二楚,不免又笑了一下。
啊呀,不檢點呀,這個詞她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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