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薑剛眯了一小會, 便聽到外麵有說話聲音。
一個聲音溫溫柔柔的問:“嫂子?阿薑姐在家嗎?”
劉蘭衝著西屋撇撇嘴:“在屋裡躺著呢,跟著嬌小姐一樣,啥活都不乾。”
“那我進屋看看她去。”說著, 這人打開房門就進了西屋,竟然是孟英。
屋子裡淩亂不堪又味道大, 孟英下意識便捂住了鼻子,揮舞了一下灰塵才道:“阿薑, 你好點沒?聽說你落水了, 我這心裡可急死了。”
孟薑看過來, 隻見對方是一個五官不錯, 就是皮膚有點黑、個子不算高的姑娘,隻能說在農村來說還算可以。原來重生妹子就長這樣呀, 一點都沒有大殺四方的氣質嘛,孟薑稍稍有些失望。
見孟薑盯著她卻不說話,孟英心裡一緊, 試探道:“阿薑姐,你沒事吧?你怎麼想不開去跳河呢?雖然離婚了,但總要往前看, 隻要努力日子總會好起來的, 你彆難過了好不好?”
孟薑虛弱地笑笑:“我這陣子心裡是不太舒坦,但也不會想到死。今也隻是去河邊轉轉,沒想到被人推了下去。”
孟英嗓子尖利道:“哪, 誰這麼喪心病狂?你可看到他的模樣了?”心裡打鼓似的咚咚咚亂跳。
十一月河水已經很冰了,而且當時附近壓根沒有人,孟英覺得孟薑這次必死無疑,誰能想到竟然被救了呢!
孟薑歎氣:“就看到一條灰褲子和繡著一朵什麼花的鞋子,其他都沒有看清楚。”
孟英縮了縮腳, 也跟著歎氣:“那可真是不好找了,在咱們農村基本都這樣穿。”
孟薑看著她的鞋子苦笑道:“可不,就跟妹妹你穿得一樣,很常見的打扮。”
聽孟薑這樣說,孟英心真的要跳出來了,訕笑道:“阿薑姐你可不能亂指,倒顯得好像我做錯了事情一樣。”
孟薑笑笑:“我怎麼可能懷疑你,咱們可是堂姐妹關係,和親姐妹沒什麼區彆了。而且你都說了那人喪心病狂、喪儘良、打雷劈、不得好死了,怎麼可能是又溫柔又善良的妹妹呢。”
她可沒這麼詛咒自己,這個可惡的孟薑!
聽著孟薑咒罵,孟英臉色越來越黑,她卻不敢打斷,隻能硬生生受著。“阿薑姐說的是,你若沒有事兒,那我就放心了,改再來看您哈。”再聽下去怕忍不住翻臉。
孟薑長歎一氣:“也就你還惦記我了,我這半都沒吃上一口飯,真是可憐。”
孟英:“……嗯,您放心,大伯和大伯娘一定會給您吃飯的。”她趕緊溜走了,怕被叫住要飯,她才不給!
孟英心裡懊惱,上輩子這個女人也是命大的很,一直活到嫁了一個老鰥夫才死。
其實孟薑死不死都那樣,反正她最後也沒嫁成宋癩子,可孟英見到宋癩子跟在孟薑後麵獻殷勤的那模樣,心裡就很不舒服。
而且孟薑明明病懨懨的,卻依舊還是那麼好看,跟個病西施似的,真是氣死人。
孟薑見人走了重新閉上眼睛,聽著外麵張蓮花和劉蘭的罵聲,她全當催眠曲了。
睡了一覺,也可能是喝了靈泉水和補湯的緣故,加上有大力丸的作用,孟薑明顯感覺身子靈活很多。
見到孟英她才想起來,救她上岸的是一位軍人,而那位軍人正好是孟英上輩子的老公楊毅。
楊毅是今年剛從西南前線撤回來的,趕上大裁軍,上百萬軍人都待業在家。他是團級乾部,國家特殊照顧,也隻是市公安局的一個普普通通稽查隊隊長而已。
在這個年代,少數手長的公安富得流油,但多數是真窮,團級乾部每個月才200塊,還不夠老板們晚上到夜總會玩一次的。
物價飛漲,工資追不上也是常事,但隻要勤儉持家,200塊也很過得下去,畢竟這時候一個雞蛋才三分錢,一斤豬肉才七毛,青菜就跟不要錢似的。
但孟英因為楊毅職業緣故,被某些老板的老婆或小蜜請吃過幾次,人家挎著皮包,穿著西服、高跟鞋,燙著時髦的發型,而相比之下她一身布衣布鞋就很自卑。
她忍不住拿過幾次好處,被楊毅發現後臭罵一頓,要求她把錢和東西還回去,而且以後要再敢膽子這麼肥就離婚。
孟英覺得委屈死了,幫這個窮鬼拉拔大兩個臭男娃,還忙裡忙外的,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因為拿人家一點好處費就被要挾離婚,心裡嘔得難受。
她雖然暫時收手了,卻終究忍不住再犯,於是真的被離婚了。
孟英當時覺得離婚也算解脫,拿走家裡所有現金去了南方,留楊毅一個人帶著兩個孩子。
後來楊毅雖然升職了,熬到千禧年以後公職人員工資大漲後也過得還成,但終究是不那麼如意。
因為他工作太忙了,顧不上兩個孩子,後來都成了管不住的熊孩子。
孟薑仔細回憶了一遍楊毅的人生,她決定自己可以接手這個男人。
“小3,幫我查查楊毅現在在哪裡,我上門堵他去。”孟薑要求。
係統123有點被她嚇怕了,戰戰兢兢問:“小祖宗,你是想要乾啥?”
孟薑笑:“嫁給他!”
係統123:“……”這女人有毛病吧!
孟薑苦笑,現在是法治社會,她必須找正當途徑才能過好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