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北王府一句話, 就讓馮氏幾人嚇得麵如土灰。
孟薑心中冷笑,權勢可真是個好東西,尤其在這種年代, 可悲又可歎。
如今她是借助勢力的一方,所以也沒有矯情,望著馮氏笑:“嬸母,明日若是閒話之時無意中說起嫁妝,可怎麼好呢?我這人又不會說謊話, 定然會一五一十告訴王爺是二房拿走的呀。”
馮氏恨得咬牙, 卻也隻能認栽, 她哀求道:“阿薑,咱們都是一家子,講這些事情說出去會給王家抹黑的, 你不看彆人麵子,難道不為你兒子雨澤積德?若是王家名聲壞了, 你兒子將來可怎麼好?會被人笑話死的。”
她還有臉提王雨澤這個小王八蛋!
孟薑冷笑道:“也不知道為什麼,我看到這個討債鬼就心裡煩躁。將來管他什麼造化, 能活著娶媳婦傳宗接代就算他儘到本分了。”
馮悠然聽孟薑言語裡如此貶低兒子, 心中一股火就冒了上來, 嘲諷道:“傳宗接代不是女人該乾的活?男孩子應該好好讀書考取功名才是正道理。”
孟薑垂眸很鄙視的看了她一眼:“你個不會生兒子的母雞少話兩句話,也不嫌棄丟人。”
馮悠然:“你!”你才是不會生兒子!
她真想兒子趕緊長大成才, 她要看到孟薑知道真相時生不如死的樣子。
馮氏訓斥侄女:“悠然不許胡鬨,少說幾句。”什麼時候了,不趕緊哄著孟薑, 還在這裡添亂!
又好聲好氣對孟薑道:“阿薑,其實關於王爺給的那幾抬嫁妝,你可以回家問問你爹和你繼母, 當初是他們帶走的,我們可真沒敢拿。”
孟薑冷哼道:“他們能拿走,而且是從二房拿走,我有些好奇是誰做主給他們的,我怎麼一點都不知道?”
這會子她已經很不耐煩了,於是懶得和馮氏再多說,隻扔下一句:“這些東西我隻跟二房要,至於你們跟誰要,那是你們的事情,可與我無關。”
馮氏眼睜睜看著孟薑走了,她一股氣憋在了心中。
馮悠然不太會看人臉色,氣哼哼道:“一點都不懂得尊敬長輩,可真是有人生沒人養的東西。”
馮氏冷冷看了她一眼:“眼皮子淺的東西,把那幾箱子毛料和書籍趕緊還回來。”
至於燕北王給的那三抬,馮氏隻能去和孟家打官司。
馮悠然被姑母罵了,眼淚滴滴答答就流了下來,雙手緊緊握著王若賦的袖子,嬌滴滴道:“表哥~”
王若賦一直沉浸在不敢置信的情緒中,他不敢相信孟薑竟然真的不愛他,不在乎他,這怎麼可能?
簡直超出他的認知,他以為自己親自過來伸伸手指頭,孟薑就會過來跪舔的,沒想到這個女人這麼剛。
聽到馮悠然這一聲顫顫巍巍的“表哥”,又見到她那樣的依戀和信賴,王若賦自信心再次上來,摟住馮悠然安慰道:“沒事沒事,你還有我。”
馮悠然整個人撲到表哥身上,眼神裡卻帶著惡毒,她可沒忘了表哥剛剛看孟薑時一瞬間的失魂落魄。
不過她不覺得這是男人的錯,她認為是孟薑那個狐狸精太勾人了。
而此時的孟薑,懶得搭理這幫子貪婪無恥之徒,她腦子裡過了一遍見到燕北王該如何表現。
隻聽說這人是個心硬麵冷之人,也不知道冷硬到什麼地步,會不會管她這個小人物的家務事。
不過他不幫忙也沒有關係,孟薑自己也能搞定,隻是過程要慢一些,沒那麼爽利而已。
孟薑想明白了,便養了養身子早早睡下。
第二日,孟薑用完早膳,又聽了秋靈彙報了一下閨女在二房的情況,知道孩子一切都好,她便毫無顧忌地去了燕北王府。
孟薑無數個世界身居高門,對高門大院算是很有了解。
但她進了燕北王府,算是有了新的認知。
王府占地麵積很廣,從外麵圍牆就可以得知。但進去後,孟薑完全感受不到這裡是個家,而更像是一個演武場。
而且耳邊時時傳來數百侍衛的演練吼聲,聲音如雷,要是膽小的人能嚇得腿都哆嗦。
陪同的管家笑笑:“請大少奶奶不要介意,咱們王府一早一晚都是這個陣勢,習慣就好了。”
孟薑笑笑並不多話,隻低頭跟著走路。
等到了王府待客堂,孟薑打眼看到正堂上坐著一個一身玄色衣衫的男人,因為背著光,什麼模樣沒看到。
燕北王端坐在正堂椅子上,等著孟薑慢慢走了進來。
這個女人上身品月色衣衫,下身寶藍色裙,頭上挽著一個簡簡單單發髻,隻插著兩根素銀簪子。
明明是最樸素的打扮,甚至和她新婚身份很不相符,可燕北王卻覺得這衣衫竟然在陽光照耀下很是惹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