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你也知道的,這幾年不是天災就是人/禍的,府中花銷難免大一些,我會一樁樁親自跟嫂子解釋一番的。”
孟薑冷笑道:“您也彆給我戴高帽子。咱們王家百年旺族,醜事不是沒發生過,不過是一床被子蓋住了而已。但我這性子吧還真沒那麼好,若是有人太過分,我是不怕說出去的。”
馮氏連連保證:“你放心吧,我們二房永遠唯大房馬首是瞻,絕不會出格。”心裡卻有些沒底,畢竟這幾年花得太大手大腳,有些都不知道到底怎麼沒的。
馮氏心裡苦呀,丈夫是個隻懂風花雪月的,聽曲喝茶抱女人,這三大愛好就坑死人。
娘家哥哥又沒什麼本事,一花完錢就來她這裡哭窮。麵對唯一的哥哥,她總是狠不下心來。
至於兒子,雖然出息是很出息的,但無奈時運不濟,明明才華出眾,卻屢屢不能中舉,如今還隻是秀才。科考路漫漫,每一年都是真金白銀堆出來的。
她為了這個家,為了維持體麵和光鮮,真是操碎了心,可誰體諒她呢!
孟薑可不知道馮氏竟然有臉叫苦,她隻是先穩住人而已,一切待明日再說。
第二日,孟薑起了一個大早,收拾妥當到了時辰便去了燕北王府。
徐管家親自在外麵迎著孟薑,剛進了廣亮門樓便見王爺也迎了出來。
徐管家笑道:“我們王爺不放心您,所以親自迎了出來。”
孟薑:“……王爺實在客氣。”
燕北王徐習之微微點點頭,並不多言。
徐管家在前麵帶路,孟薑和燕北王在後麵一並走著。
徐管家用餘光往後麵偷偷悄悄,心道王爺總是一身黑,王大奶奶,呸,孟姑娘總是一身藍,兩人還真是絕配。
走了許久,估計經過了大半個王府,才終於來到王府地牢處。
徐管家笑笑:“這裡一般都是在地牢裡審訊。但昨日王爺特地囑咐,說怕您覺得陰冷不適,將咱們把上麵專門開辟出一個審訊處,乾淨得很,孟姑娘放心就是。”他逮著機會就說王爺的好。
聽到“孟姑娘”這個稱呼,燕北王看了看孟薑,又瞪了一眼徐管家。
徐管家嘿嘿笑著,他當年帶著王爺東奔西走逃命,兩人對外是主仆,其實早就情同父子,他才不怕王爺。
孟薑對大少奶奶身份本來就不認同,所以聽到被叫孟姑娘並沒有其他感覺,反而覺得順耳多了。
見到這個接生婆子,孟薑便看著眼熟,原主記憶對這人還有印象。隻是當時這個女人還有些微胖,是個圓圓臉,現在卻瘦成了鬼樣子。
徐管家十分狗腿的搬來椅子,請孟薑坐了下來。
燕北王則站在孟薑身旁,沉聲道:“說吧,一五一十不許說謊,否則你全家不會有一個活口。”
接生婆子知道自己被燕北王府捉來,又被刑具伺候過,早就明白自己如今的處境。
她哭訴道:“奴婢當初是被王家一個婆子收買,讓奴婢把大少奶奶和二少奶奶所生的孩子給調換了。”
“當時其實大少奶奶還沒有足月,大概還有半個多月才生的樣子,是那個婆子下了猛藥催產,才把孩子生了出來。”
“大少奶奶本來有些雪崩,但大夫人讓人用人參續命,並請來婦科聖手施針,這才保住了性命。”
孟薑心道,怪不得她剛來的時候,哪怕做完了月子,原主那身子依舊感覺比鉛還沉重,沒一處舒坦地方,原來是被強行催產之故。
隻是被人搶救這一段,原主一點記憶都沒有了,倒是聽兩個丫頭提過一嘴,說大夫人心善。因為這個年代,很多女人生孩子死就死了,家裡忌諱男大夫,壓根就不會給醫治的機會。
聽到這裡,燕北王握緊了拳頭,青筋突出。
接生婆子繼續道:“大少奶奶生的是個女兒,因為是被催產,當時喉嚨裡好像是被什麼堵住了,臉色都是鐵青。”
“當時有人說直接將孩子掐死得了。可奴婢是接生的,又不是殺生的,當時便幫著求饒,說月子裡的孩子若是死了,而且還是被害死的,就很容易成為嬰鬼,不會輕易放過這家人。然後奴婢將孩子倒垂著咳出東西,那家人也勉強接受讓孩子活下來。”
聽到這裡,孟薑氣得胸腔都炸了,“誰說的要掐死我兒?是不是二夫人?”一句話未完,孟薑早已淚流滿麵。
其實她性子剛硬,一般並不會哭泣,但原主的情緒太過強烈,孟薑都控製不住。
見到她哭泣,徐習之的手動了動,想拍拍她後背,卻終究收了回去。
接生婆子聽有個女人說話,一直低頭供述罪行的她猛然抬頭,見到孟薑嚇了一跳。雖然麵容變化特彆大,但樣貌底子還在,她認出了這是大少奶奶。
接生婆子跪地猛磕頭:“大少奶奶饒命,大少奶奶饒命。我這輩子沒乾過虧心事,可有人拿我兒子性命威脅,我也是逼不得已。”
“小的當時還長了個心眼,仔細看了一下。說話的人看著挺年輕的,但細看應該也有一定年紀,穿著一身赭紅色上衣和銀色馬麵裙,頭上戴著一支孔雀含翠的簪子,十分富貴。”
婆子哭得也是一把鼻涕一把淚,“後來小的從王家大院出來後,回家的路上便被人用棍子敲暈了扔進河裡。好在小的命大,竟然活了下來。當時小的便明白了,怪不得這人能讓小的看見樣貌,原來存著弄死小的的心思。”
孟薑才懶得管這人死活,她隻心疼她的朵朵。這麼大點的孩子,竟然在鬼門關上走了一遭!
更何況,前世這個孩子還被關在繡樓裡當了十幾年的牌坊!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教師節啊!娃上幼兒園,真心感覺幼兒園老師都太不容易了,比保姆還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