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習之這種二十幾歲的男人在這個年代已經是超級大齡了, 所以做出把女人拋接這種傻事,孟薑表示可以理解。
但是並不代表可以來第二次。這種方式絕對是軍隊裡同袍之間歡呼的方式,一般閨秀絕對不成消受不起。
所以, 當徐習之想第二次把她拋起來歡呼的時候,孟薑一個巴掌將他揍了一頓!
徐習之被揍了一頓,眼睛卻晶晶發亮:“阿薑,咱們比試一場如何?我想知道你到底多厲害。”
孟薑:“……” 要不是碰上她,這家夥這輩子甭想找到對象!
孟薑也從來不知道藏拙給男人留麵子, 十分傲嬌道:“來就來!”姑奶奶把你打趴下, 順便看看這個男人被揍哭是個什麼德行。
至於會不會把人揍跑了, 孟薑從來不擔心。若一個大男人連這點小事都想不開,那還是趁早彆結婚的好。
兩人找了一個還算平緩的山坡,你來我往就打了起來。
一開始還是互相試探招數和實力, 後來則打了一個難分難解,酣暢淋漓。
徐習之長舒一口氣:“棋逢對手可太舒服了。”
孟薑也覺得十分過癮, 因為她也手欠,偶爾還挺想過過癮。
所以, 這兩人誰也彆笑話誰, 什麼鍋配什麼蓋, 般配得很。
兩人打了半晌,一看天色不早了, 趕緊往臥佛寺趕去。
知客僧已經認識孟薑,所以見到她來十分客氣。但等他看向孟薑身後人時,則嚇了一大跳。
“王爺?”知客僧不可置信, 嘴皮子都緊張得哆嗦起來:“王爺稍後,貧僧這就去請主持。”
徐習之擺擺手:“退下吧,不要驚動他人, 我隻是賠未婚妻來給嶽母上柱香。”
知客僧目瞪口呆,倉皇退下後又拍胸慶幸當年一念之善保留了孟府張氏的長明燈。
誰能想到張氏這女兒十幾年的小可憐,竟然一朝翻身要做主人了。
知客僧趕緊將這一消息報告主持和幾位高僧。
主持隻抬了抬眼皮子:“善有善報惡有惡報,咱們日行一善解救一人,說不定能順手解救了眾生。”
幾位高僧也依舊穩坐蒲團,等念完經才站了起來詢問。
知客僧覺得,怪不得自己隻能當個迎來送往的,定力還是太差了,成不了高僧呀。
孟薑見知客僧急匆匆走了,搖頭笑笑:“你把臥佛寺的高僧都嚇到了。”
徐習之歎氣:“彆給嶽母添麻煩就好。”說著跪了下來,幫嶽母祈福來世。
孟薑搖搖頭:“還沒譜的事情,你彆總亂說。”
徐習之:“我這就求嶽母保佑,也給嶽母發個誓,若是我對不住你,就讓嶽母來把我弄到地府裡好了。”
孟薑:“……彆胡說。”人總亂說,卻不知道真有地府。
其實自她來到這裡,張氏已經投胎去了,且投了一個好胎,所以孟薑來這裡上香也隻是走個過場而已。
兩人靜靜上山,又在主持相送下隆重下山,孟薑覺得她以後還是少來的好,不然純屬給寺廟添麻煩。
回了城中,徐習之第一件要做的就是找來官媒。
雖然他著急,卻也知道要把所有程序走到,鄭重再鄭重才是對孟薑的尊重。
徐習之請了大同府最好的官媒周冰人提親。這位官媒其實被多少人囑托過,想將自己閨女嫁到燕北王府。
她也多次來試探徐管家的心意,卻每次都铩羽而歸。
這位官媒本來以為這輩子吃不上燕北王的媒人酒了,沒想到竟然被主動找上門來,差點開心死她。
這說明她這個官媒以後穩坐大同府第一冰人的寶座了。
不過周冰人也有些發愁。因為彆人議親都是問父母,父母不在問兄嫂。但到了孟姑娘這裡,她要去王家找大夫人。
她也是頭一次和婆母商量人家兒媳婦再嫁的事情。
大夫人也是頭一次做這種事,心中也是百般滋味。
兩人見麵,隻能強裝著不尷尬,反而場麵十分熱烈。
好在二人都知道這隻是走程序。大夫人裝模做樣拒絕一次後,第二次便將婚事答應下來。
之後便是互換庚貼並測神意,得出一個大吉。
大夫人強打精神笑道:“這可是個好兆頭,阿薑你將來一定順順當當。咱們女人也不求其他,就求個平平安安家庭和睦。”
孟薑握住大夫人的手:“母親,我從小就沒了親娘,以後咱們就是親母女,好不好?朵朵是你孫女,也是外孫女。我嫁進王府,她才更有依靠,將來也好方便發揚光大王家。”
大夫人眼淚掉了下來:“阿薑,謝謝你。其實一直都是我們對不住你,難為你一直想著這個家。”
孟薑笑笑:“沒什麼對不住,當時你們條件提的明明白白,是我那繼母不做好人罷了。咱們如今相處久了已經有了感情,所以一家人不說兩家話,以後我會帶著朵朵常常回來,您也可以常去王府小住。”
其實原主那一世,在孟家受儘苦楚,在王家日子也度日如年,但總歸王家日子至少吃飽穿暖,大夫人並不苛刻。
隻是二房作惡多端,大夫人同樣是受害者,孟薑不怪她。
都是可憐的女人,能互相體諒就體諒一把。
大夫人感激孟薑到了這個時候依舊想著她,所以議親也十分用心。
燕北王給的聘禮數目十分驚人,女方嫁妝本來是可多可少,但大夫人想著孟薑原先的嫁妝隻是麵上光,便把自己當年的嫁妝拿出大半,足足湊了一百二十八抬嫁妝。
孟薑知道後攔著不讓,卻擰不過大夫人的心意,也隻得收下。
過日子天長日久,她現在暫且收下,日後慢慢幫扶大夫人維持住王家就是。而且這些東西,總歸還是朵朵的,誰手裡拿著也沒什麼不同。
正這個時候,孟奎也帶著三十抬的嫁妝來到王家,臉上還帶著傷,看著已經有幾天的樣子。
離上次孟奎哭著回憶過往,如今已經過去一個月了,這人才想著來送嫁妝,還真是不見兔子不撒鷹。
估計也是聽到她和燕北王正式交換了庚帖,定下了親事,這才來做好人。
孟薑冷笑道:“這麼多天沒見麵,我以為您忘了送走二房那天所說的話了呢。”
孟奎訕笑道:“絕不會忘記,你是爹爹最疼愛的女兒,怎麼可能會虧待了你。隻是家裡最近生意不太好,爹爹也是東拚西湊才攢了這麼多東西。”
孟薑大概看了一眼嫁妝,裡麵卻是以原主母親的老物件居多,也摻雜著一些她沒印象的,不過東西都不錯就是了。
孟薑笑笑:“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您還是彆哭窮了。孟家做了皇商十幾年,家裡至少攢下了十萬兩銀子,這點東西不過是九牛一毛而已。”
“而且我印象中外祖母曾告訴我,當年母親嫁到孟家,光金銀就帶了幾箱子,銀票也有萬兩。就算孟家這些年養我花了一些,也不至於一點不剩吧?”
孟奎摸摸臉:“嘿嘿,自然還有,爹爹都給你留著呢。隻是這幾年咱家生意真的一日不如一日,爹爹也隻能拿出兩萬銀票,再多真是要爹爹老命了。”
孟薑心中冷笑,這人三句不離生意,不就是想讓她在燕北王那裡多說說好話,從指頭縫裡露些好處。
可就算如此,孟奎也依舊在藏著掖著,要不是她提起銀子,這個男人就直接昧下,可真是夠奸猾。
孟薑拿過銀票,放在陽光下瞧了瞧,故意問道:“我怎麼覺得這上麵還有血絲?”
孟奎捂住臉:“都是劉氏那個賤人,爹爹要給你東西,她竟然還敢攔著,回頭我就休了她。”
孟奎其實比誰都舍不得銀子,但他為了長遠都算不得不忍痛割愛。但劉氏卻不認同,隻有握在手裡,才是她和子女的。
因為這個,兩口子直接動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