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京城如何風雲變幻, 燕北始終堅守北方屏障,燕北的百姓們也始終過著太平日子。
因為外麵時有動亂,所以燕北迎來許多流民。
隨著人口湧入愈來愈多, 孟薑和徐習之派人帶著流民開辟了一個個塞外綠洲,有森林,有果林,更多的是耕田。
因為人力多而耕地少,孟薑便多次外出尋找高產種子, 並順便拿出了紅薯和土豆。
燕北靠南部分多山區, 紅薯是最容易存活的糧食。而塞外大片土地適合種土豆, 口味又沙又綿,完全可以當糧食來使用。
而且這兩種食物粗加工後就能長久儲存,一時之間受到老百姓的大力歡迎。
因為有了活命的糧食, 良性循環之下,燕北有了更多的子民和外來人口, 蓬勃發展之勢不可阻擋。
而且燕北之前開辟的商貿之路貫通南北,在孟薑幫助下, 成為規模化發展, 甚至有了後世大宗物流交換之地的作用。
有農業為基礎, 有商業促繁榮,燕北的根基越發穩固。
但燕北始終沒有忙著往關內擴大地盤, 而是逐步蠶食荒無人煙的東北和西北,土地麵積甚至發展到比正經的王朝還要更廣闊。
雖然燕北形勢一片大好,孟奎一大家子卻沒享受到其中紅利, 甚至在各路變革打擊下,老孟家生意迅速衰弱,直至最後徹底退出市場。
孟奎恨死了孟薑, 甚至想借著她的名頭作妖,卻在徐管家知會下,燕北有頭有臉的人物都知道,王妃根本不認這個娘家,隻認原先的婆家王家。
大家雖然不理解,但也知道家家有本難念的經的,不是他們外人可以乾涉的,他們隻需要看王妃臉色行事就對了。
落井下石誰都拿手,孟奎的日子就更難受了。
孟茴對此憤憤不平,每天都幻想著她奪了燕北王的心,也能享受這天大的榮華富貴。
隻是孟茴幾次想接近燕北王,卻連影子都接近不了,更彆談勾引。
後來孟茴退而求其次,想著嫁入其他高門大戶也可以,卻發現正經人家根本不跟孟家攀親戚。
王妃都不待見孟薑,他們要是娶了孟茴,不就是打王妃的臉嗎?這些大戶人家沒有一個傻的,誰敢拿自家利益開玩笑?
孟茴無奈之下,最後隻能嫁給普通小商戶,磕磕絆絆吵吵鬨鬨過著日子。
而孟啟安才是最慘,背叛了母親,卻依舊家族敗落,甚至連原先的好友都數落他,導致他精神上受不住,最後天天酗酒賭博,最終不知道被哪路仇家弄死了扔在河中。
反而是莊子上的劉氏,竟然活得比孟奎還要長久,但又有什麼用,她一心疼愛的兒女都背叛了她,活著也隻是艱難度日罷了。
這難熬的歲月裡,劉氏有時候恨孟薑恨得咬牙切齒,有時候又後悔自己當年做得太絕。
她但凡對孟薑好一些,哪怕不視如己出,隻要不特意苛待,如今也不會落到如此地步。
可是,世上哪裡真有後悔藥?隻能自作自受,慢慢熬著。
其實孟薑並沒有特意出手對付老孟家,隻是袖手旁觀而已,但因為總有人看她臉色,所以最後也讓老孟家那些人吃儘了苦頭,也算是補償了原主那些年的委屈。
孟薑也認真想過,原主的人生到底是誰造成的。
劉氏雖然可恨,但其實劉氏和原主一點血緣關係都沒有,根子全在孟奎罷了。
但凡孟奎這個親生父親能負責點,能關心原主一些,劉氏還敢這麼肆無忌憚的欺負原主嗎?
所以呀,劉氏是不道德,而孟奎才是真的沒人性。
孟薑真心覺得老孟家最該死的不過就是孟奎一人而已。
至於原主最恨的王家二房,流放到塞外的第二年冬天,馮氏和王若賦便凍死在馬廄裡。
馮氏再多的手段,來到這荒涼的塞北也毫無用處。到了後來,她甚至想用外貌來獲取利益,卻被當地壯碩潑辣的農婦給揍得臉也花了,腿也瘸了。
就因為身體受傷,才會來寒冬來臨時,終於敵不過高燒死在了馬廄草垛子裡。
而王若賦曾經最喜歡舞文弄墨,哪怕隻是一個秀才,也自以為狀元之才。可他手不能提肩不能跳,到了塞北還是靠馮氏養活。
馮氏一死,他不出幾日也死在了馬廄裡。
其實王若賦本可以多熬一些日子,隻是他撞見了馮悠然和一個軍戶搞到了一起。
王若賦覺得馮悠然臟了,曾經那麼潔白美麗的花朵,竟然和一個滿嘴臭味的軍戶滾到了一起,所以他出口成章罵了起來。
而馮悠然,這朵曾經最嬌美的菟絲花,最愛裝柔弱無辜和善良,卻一把抄起鐮刀砍死了王若賦。
因為她知道,如果這個男人不死,肯定是要靠她養活。
而馮悠然養活自己都困難,哪裡還能多養一個王若賦這麼大的拖油瓶呢?
馮悠然覺得,在生存利益麵前,愛情算個屁,於是便選擇了讓自己成了寡婦。
之後她便改嫁給那個軍戶男人。
隻是那個男人之所以看上她,而不是娶當地姑娘,隻是因為又窮又人品低劣,當地姑娘都不願意嫁而已。
可想而知,嫁給這樣一個無賴樣子的軍戶,馮悠然日子並不好過,甚至很多個夜晚都在後悔中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