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薑柔柔弱弱地望著蘇侯爺笑道:“今兒是阿薑做的不對, 才讓侯爺掃了興。正好我剛剛去領了早膳,不知道侯爺和謝姐姐用過沒有?要是沒用,咱們坐下來一起用?就當我不懂事賠罪了嘛。”
蘇侯爺這人最喜歡柔弱女子, 見到孟薑這個嬌弱無辜的樣子,自然隻有點頭的份兒:“雖然用過,但已經過去一個時辰了,倒是可以陪著阿薑再用一些。”
謝姨娘總覺得哪裡不對勁,但蘇侯爺已經點頭了, 她隻能笑吟吟吩咐擺桌:“那妾身可白繞這一頓了, 正好妾身也貪戀夫人那裡的美食。”
孟薑給了明華一個眼色, 明華除了打開食盒,又能怎麼樣呢?
明華打開食盒的一瞬間,蘇侯爺臉色就僵在那裡, 還瞄了謝姨娘一眼。
謝姨娘剛剛還說了“美食”二字,這會立刻就被打臉, 一時也沒反應過來該如何應對。
孟薑卻好像沒看到一般,略低著頭笑道:“咱們崇禮侯府的膳食還真是不錯, 光小菜就有六個。我在安意侯府之時……哎, 不提也罷, 免得讓侯爺看我們笑話。”
“妾身得感謝侯爺您,平時您外麵打拚掙下這份家業, 我們女人在家才能享受生活嘛。”
蘇允南仔細看了孟薑一眼,見她說得認真,好似真不是假話, 於是套話道:“你在家真過的這樣?那月錢有嗎?”
孟薑笑著點頭:“看侯爺您說的,我們孟家雖然窮,但不至於發不出月錢, 我一個月有半兩銀子呢。”
蘇允南:“……”半兩,打發叫花子呢?
他記得孟茹在娘家的時候每月可是有二十兩銀子的,而且每次用飯都精細挑剔,比如吃個米粉還必須要黔南產的粗米,說什麼其他地區的米出不來那個味道,吃個菘菜也隻能留最裡麵比拳頭還要小的菜心部分,其他部分不夠香脆。
總之,孟茹過得才像一個侯府大小姐的派頭。
再看孟薑,見到碎米粥和六個普通小鹹菜竟然覺得還不錯!
要不是血統問題不容混淆,蘇允南都懷疑安意侯府給送了一個冒牌貨過來。
蘇允南知道嫡女和庶女相差許多,但沒想到安意侯府差彆這麼大。
他忍不住有些同情孟薑這個小可憐了,畢竟男人都喜歡同情弱女子。
看到蘇侯爺的神情,謝姨娘心“咯噔”跳了一下,趕緊辯解道:“大廚房那些老人都是伺候過原夫人的,資曆都十分老,手藝也十分好。”
“估計這些老人知道夫人同樣來自安意侯府,特意按照您在娘家時候的口味來做。”
解釋完了,將責任推給死人孟茹,謝姨娘才嬌滴滴道:“不過侯爺,雖然夫人和原夫人是親姐妹,可姐妹之間口味未必一致,大廚房那些人也太過自作主張了。”
“想起當年原夫人在時,主院都是有小廚房的,夫人現在不如也設一個,每天可以根據自己口味來做吃食,豈不是更加方便?”
“那可使不得,”孟薑笑著拒絕:“我雖然也是侯夫人,畢竟隻是繼室,自然矮茹姐姐一頭,哪裡敢設什麼小廚房。”
“再說大廚房飯菜挺不錯的,我很滿意,沒必要添麻煩。”
見孟薑如此單純好欺騙,蘇允南忍不住摸摸她的小腦袋:“你呀,從前是從前,現在是現在。咱們崇禮侯府雖然在京城不算顯貴,但在銀錢這塊卻從來不缺,你花錢不要束手束腳。”
“謝姨娘這兩年掌管著後院花銷,等你安穩下來,讓她交給你,必定誰家都是夫人掌管後院才名正言順。”蘇允南雖然寵愛謝姨娘,但畢竟是侯爺,這些規矩還是懂的。
謝姨娘也趕緊點頭:“妾身之前就把賬目理好了,本來想夫人進門第二天就交的,隻是趕巧夫人身子不舒坦,這才耽誤下來。”
孟薑握住謝姨娘的手:“咱們是姐妹,可不能這麼生分。”
孟薑笑吟吟地白了蘇允南一眼:“侯爺您也真是的,不知道的還以為我這是來奪權的。”
“不瞞您說,我雖然出生於侯府,聽著名頭很好聽,其實不過就是個不得寵的庶女,一天賬目都沒有管過。”
“兩眼一抹黑,加上對咱們崇禮侯府一點都不熟悉,真管家萬一管出笑話,旁人該笑話咱們侯府沒規矩了。”
被孟薑白了一眼,蘇允南覺得魂都飄起來,感覺小妻子怎麼就能這麼嬌媚呢!
“我還不是為了你好,不識好人心。”蘇允南語氣忍不住也帶上了調笑。
孟薑氣得跺跺腳:“謝姐姐,你看侯爺罵我是狗咬呂洞賓裡的狗呢。我要是狗,頭一個咬侯爺。”
謝姨娘:“……”這兩個人守著她就打情罵俏的,當她是死人呢?
但謝姨娘麵上還隻能接著,也開玩笑道:“咱們侯爺就是欠咬。”
孟薑笑道:“侯爺您看,我們姐妹可是一條心,您如今可成了外人。彆的我也不多說,但謝姐姐在我茹姐姐去世之後就接管侯府,管理得井井有條,沒有我一來就奪權的道理。”
“也求侯爺體諒我年紀小,讓謝姐姐再多管兩年,之後慢慢交接也不遲嘛。再說了,謝姐姐人這麼好,絕對不會欺負我,您就放心就是。”
孟薑說著,還用胳膊肘拐了謝姨娘一下。
謝姨娘對孟薑很膩歪,因為她一點不怵孟茹那種強勢的女人,但對孟薑這種嬌弱可人的小家夥,她如臨大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