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季節,山中常常夜裡下雨,清晨天晴,細碎的金光透過烏雲照耀著整個大地,綠色植物上的露珠被曬得閃閃發亮,瞬間卻被蒸發,形成淡淡的山霧。
這樣美的風景,卻被蘇允南這種窩囊的男人全部破壞掉,孟薑覺得他是真的礙眼。
孟薑冷冷看著他:“給你最後一次機會,真的讓我進宮嗎?哪怕你會因此成為烏龜王八蛋?”
蘇允南看一眼陽光照耀下美麗絕倫不可方物的女人,他心裡閃過針刺一般的疼。他其實也舍不得,並不是為了這個女人,而是男人那種想獨占美麗的舍不得。
可想到皇後那邊給的條件,想到如果二皇子寵幸孟薑後會讓侯府參與海上生意,那可是潑天的富貴!
蘇允南垂下頭:“阿薑,我也是被逼無奈,作為侯府女主人,我希望你能為崇禮侯府考慮。你放心,不論結果如何,你都是我最愛的女人,我會永遠愛你如一。”
孟薑突然哈哈大笑,指著蘇允南斥責道:“你也配說為崇禮侯府考慮?你們侯府還有下一代嗎?連繼承人都沒有,你要這個侯府有什麼用?”
蘇允南:“……”心窩子都被紮成馬蜂窩了!
是,就因為侯府沒有下一代,蘇允南才越發好強。子嗣不行,那就讓事業發達一些,照樣能讓京中人羨慕。
而且蘇允南都想好了,他們可以過繼一個子嗣,還和孟薑商量起來:“阿薑,你放心,以後我們過繼子嗣繼承侯府的時候,我會以你的意見為主。你喜歡哪個孩子,我就過繼哪個。”
孟薑還真是理解不了蘇允南的狗屁思路,指著他鼻子罵道:“好好好,我可是給過你機會,既然你不撞南牆不回頭,那我就滿足你。”
此時孟薑手中正好拿著馬鞭,每天早晨騎馬跑山是她的愛好。
看看男人,看看自己心愛的馬鞭,雖然覺得弄臟了馬鞭可惜,但手頭實在沒有其他更趁手的武器。
孟薑冷哼一聲,手腕一揮,舞起了馬鞭,抽的蘇允南連連哀嚎,最後痛到隻有抽搐的力氣,卻發不出聲音。
看著蘇允南在自己馬鞭下滾來滾去,身子飛起又跌落,像個被人亂拋的破麻袋一般好笑,孟薑的心情好了許多。
孟薑自認很少這樣親自出手玩弄著打人,她也是氣急了,因為實在不理解,世界上為什麼會有這麼惡心的男人。
原主那一世,應該慶幸自己上吊時間夠早,不然等到被這個男人送到二皇子床上,該有多絕望?
或者任何一個普通的女人,在這個吃人的古代,遇到蘇允南這種自私自利到極點的男人,該有多悲慘?
孟薑心情不爽,所以隻能對不起蘇允南,她要玩一玩他,耍起了打人舞姿,虎虎生威,卻一時半會不會讓人去死那種。
折騰了好半晌,孟薑覺得今天的體力運動也夠量了,而且蘇允南也快撐不住了,這才停了下來。
她用馬鞭戳了戳蘇允南:“王八蛋,你還活著吧?今天姑奶奶心情好,留你一條狗命。”
“對了,回家利利索索寫一個和離書,要是寫成休書之類的,你小命可不保。而且作為補償,你家這個莊子就改成我的了,不允許你不同意。”
“你自己用腦子想一想,若是我哄住了二皇子,你提前寫好和離書,我們還能放你一馬,保你榮華富貴。若是你拖拖拉拉,不好意思,人頭借來一用。”孟薑又給甜棗又給大棒。
蘇允南連老血都吐不出來了,因為他已經渾身都是血,可他心裡卻恨毒了孟薑。這個女人,哪裡是他之前認為的千嬌百媚的小白兔,簡直比母老虎還要可怕!
之前她那麼溫柔善良、善解人意,原來全是做戲,想想就可怕,比那個給他下了毒/藥的孟茹還要可怕。
蘇允南有心不甘,有心想弄死孟薑,卻發現他不敢,因為他賭不起。
孟薑才不管這個男人如何,她生起氣來,一萬個蘇允南也抵擋不住,所以根本不怕他耍什麼心眼子。
孟薑轉身要回院子去收拾一番,卻見不遠處景明小和尚站在那裡,一身灰色袍子,卻被他襯得如華服一般熠熠生輝。
景明就這樣冷冷清清望著她,眼裡看不出什麼情緒,有些複雜。
孟薑揮揮手,笑了一下,毫不在意往回走。
“孟施主,請稍後。”景明在後麵輕輕喊道。
孟薑停下腳步,順勢擦了擦剛才打人熱出來的汗,笑道:“高僧有事吩咐?”
景明深深看了她一眼,從懷中拿出一枚玉佩,瑩白色的玉佩上隱隱流動著兩條細細的紅線,就如兩條紅鯉魚在清澈的湖水中遊蕩一般,十分好看,而且稀有。
景明將玉佩遞到孟薑手邊,臉上終於有了一絲若有若無的笑容:“聽說你要進宮,戴上它壓裙角,萬一遇到事情自然會有人相助,至少能幫著轉圜一下。”
孟薑實在沒想到,大皇子會將這麼貴重的信物類的東西交給她。
“為什麼給我?”孟薑有些好奇,“而且你怎麼知道我要進宮?”
景明蒼白的臉上有一絲紅透出來,不仔細看還以為隻是曬得發紅,實際上已經極為羞澀。
景明想了想,組織了一下語言才開口:“你知道我的身份對吧?我本名叫景和,景明是我的法號而已。我雖然一出生就離開皇宮,但那裡有我母親和外祖家留下來的老人,雖然不是什麼厲害人物,但保命還是應該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