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皇上封後大典如期舉行, 鎮國公和夫人以及家中一些小輩急匆匆從西北趕回京中老宅。
當年皇後去世,大皇子被害得身體羸弱異常,鎮國公府便體會到什麼叫“飛鳥儘, 良弓藏”,也深刻感受到皇上對他們趕儘殺絕的惡意。
為了保護子孫,鎮國公帶領一家子連夜逃亡西北,好不狼狽,從此再無歸期。哪怕皇上各種理由讓他們進京覲見, 國公府都有千種理由不來。
如今, 天下終於變了!
隻是雖然回來, 他們卻也已經離開京城二十年,就算當年的老人都隻在嘴裡念念不忘京城的榮華富貴,實則早就習慣了西北的生活。
至於國公爺老兩口, 他們曾經一度為了女兒的逝去而傷心落淚,為外孫的羸弱身體而憂心忡忡, 卻沒想到峰回路轉,外孫身體康健不說, 還成為了當今皇上, 簡直大喜過望。
鎮國公和夫人對孟薑十分感恩, 因為沒有她這個聖手,自家外孫病殃殃的一輩子痛苦不堪。
他們曾經走遍大江南北尋找名醫良藥, 卻也隻能勉強維持外孫的命而已。現在,外孫終於過上了正常人的生活,甚至終於走上巔峰位置。
所以對於皇上想孟薑作為國公府的嫡孫女風風光光出嫁, 他們是喜聞樂見。
而景和這樣做,倒不是怕孟薑身份帶來麻煩,而是不想孟薑和過去牽連, 因為這也是孟薑的意思。
孟薑覺得二婚出嫁很正常,彆說她和蘇允南沒圓房,就是圓了房,該改嫁還得改嫁。她隻是不想讓安意侯府有攀扯關係的機會,不想讓他們因為她而得勢。
因為這家人不配,就這麼簡單。
隻是國公府裡本身也有幾個小姑娘,每個人性子也都不同。有的姑娘喜歡塞外的遼闊,想一輩子馳騁馬背做一個痛快人。也有姑娘喜歡京中的繁華,想留下來做真正的京城貴女。
鎮國公夫人覺得人各有誌,哪一個都是好的,她也會幫著成全。
但至於那心思多的,自想成為人上人進宮當一個娘娘,這就實在不妥,老夫人也時常敲打幾句。
隻是見利忘義的人太多了,國公府的能人也不少。其中佼佼者當屬國公爺唯一庶子家的嫡女婉如。
婉如自認是國公府嫡女,可她爹偏偏是個庶出,身份上就很有些不尷不尬。她看不起庶女們,覺得她們都是低人一等。可她又湊不到真正嫡女的圈子裡,因為人家也覺得和她不是一類人。
若是婉如是個溫婉可親的也成,她還特彆愛掐尖,事事都爭個先,導致不論嫡女庶女都對她敬而遠之。
明明不是好人緣,但婉如不這麼認為,她認為這是因為她國色天香,所以這幫子女人嫉妒她!
為了成為真正的人上人,為了讓姐妹們跪在她腳邊求饒,婉如和她母親賄賂了國公府當初安置在宮中的一個老人,幫助她們成就好事。
這一日,正好是皇上單獨宴請國公府眾位親人的日子。這樣的家宴,皇上自認放得開一些,難免飲了一點酒。
“外祖父、外祖母,沒有你們,就沒有外孫的今天,請受外孫一拜。”景和喝了些酒是其次,他是真的想借酒裝瘋,給兩位老人好好磕一個頭,他太感激這兩位老人了。
鎮國公和老夫人趕緊將景和一把拉住,老夫人嗔怪道:“你倒是想磕頭磕個心安理得,可讓我們兩個老人怎麼辦?若是傳出去,禦史們一道道折子能罵死咱們家。您現在是皇上了,可不能這麼嚇唬我們! ”
景和見到至親十分親切,卻不能用家禮來對待,心裡難免有些遺憾,於是喝酒更多了一些。
等用的差不多了,國公府的男人們先行立刻,女人們則由老夫人帶著逛一逛後宮和禦花園。
老夫人也是心疼孫女們,這麼多年窩在西北,跟個地主土豪家的閨女沒什麼差彆,比起京中貴女的眼界和教養來說,還是差了那麼一些。
老夫人覺得孩子們是被大人連累,尤其女孩子們隻能在家中,不像男孩子好歹能憑本事建功立業。
因為心疼這幾個孫女,又見她們幾個對皇宮十分好奇,於是老夫人便縱容她們一回,帶著走一遍傳說中的紫禁城,將來回憶起這一輩子也有滋有味。
老夫人是好心,婉如卻借著尿遁的機會,在內線的指引下悄悄去了皇上的寢宮。
皇上寢宮可不是什麼人都能進的,太監們自然趕緊攔住。
“大膽,你們知道我是誰嗎?我是國公府嫡出小姐。我能來這裡,又有掌事姑姑引領,自然是皇上和國公府提前安排好的。”
“皇上不日便要大婚,我祖母說不通人事哪裡成?這不是委屈了皇後嗎?”說到這裡,婉如還稍稍臉紅了一下,畢竟她是黃花大閨女嘛。
“曆朝曆代皇上大婚的規矩你們不懂嗎?自然都是有提前準備的女人,你們還不放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