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薑聽到正院傳過來的消息, 她一點都沒有影響心情,該吃吃該喝喝,哄著女兒樂善睡個好覺, 第三天一大早便帶著女兒一起去了南郊莊子上。
路上,樂善小姑娘仰著頭,小心翼翼問母親:“娘,真的不帶弟弟嗎?父親和祖母會不會怪我們隻顧著自己玩?”
孟薑心疼這個懂事的小姑娘,摟著她笑道:“你才是我親生的, 我偏心一些不是應該的?之前是娘太粗心了, 竟然沒察覺到你心中的不安。現在娘必須注意, 可不能因為心善就對旁人好,反而忽略了我家寶貝姑娘。”
孟薑捧著樂善的小臉蛋溫聲道:“你一定要記住,你才是娘的親生骨頭, 是娘的心肝寶貝。以後在這個家裡,你永遠是第一位的, 誰的地位都越不過你去。彆說秦子桓,哪怕以後有了親弟弟妹妹, 你也永遠與眾不同, 在娘這裡無可替代!”
其實孟薑壓根沒想過再婚, 更沒想過生孩子,但她要先給樂善一個定心丸吃。
見娘親這樣愛自己, 樂善覺得生活真甜蜜,忍不住將小腦袋靠到孟薑的懷裡撒嬌,像隻小貓一樣可愛。
孟薑娘倆一邊坐車一邊聊天, 親熱的不得了。
而等孟薑人都走了,侯夫人這裡才知道消息,氣得她頭疼病都發作了。
侯夫人張氏握住兩個兒子的手哭訴:“你們看看, 娶高門大戶的兒媳婦有什麼用?婆婆都暈死過去,她卻繼續逍遙快樂,一點孝順的心思都沒有。”
大兒子秦正仁是原配所生,被隻大十幾歲的繼母這樣握住手,感覺十分怪異,於是笑道:“母親您多慮了,估計弟妹也是怕過了病給您,這才躲了出去。”
秦正仁說著,將手抽了出來,推出自己妻子:“有劉氏先伺候您,您先養好身子才成。”
劉氏接受到丈夫求助的眼神,無奈之下隻能開口:“母親放心,兒媳一定好好孝敬您。”
這個劉氏出身靖安侯府,其母親是公爹廣義侯原配的手帕交,所以才有了這門娃娃親。隻是劉氏命苦,自己婆母早逝,她一進門就得伺候繼婆婆,個中滋味隻有自己知道。
見兒媳婦這幅禮貌卻疏離的模樣,張氏十分看不上,隻微微點頭:“你有心了。不過我這會還不需要,你和老大先退下吧。”
劉氏巴不得不在這裡伺候,聽了命令趕緊走人。
出門後,劉氏小聲埋怨:“這個老虔婆,明明是後娘卻不知道忌諱,抓住你的手乾什麼!”
秦正仁左右四顧後才開口:“她就是這樣子的人,她們老張家都是這個做派,你看張文蓮不就明白?不過她身份在這裡,而且父親就喜歡她這幅德行,咱們能如何?”
“以後順著她就是了,不必往心裡去。”
劉氏皺眉道:“你們男人天天躲在外麵日子當然好過,可我每天都要晨昏定省,簡直煩透了她那副樣子。”
“自己這幅模樣,一把年紀還總跟公爹撒嬌,卻天天往咱們房中塞人,真當我是死的。”
“好媳婦,你可彆生氣了,”秦正仁哄道:“你暫且忍著,等我翻身了,一定把那些女人全都給弄走。”
“若現在咱們這麼乾,她還不定使出什麼其他什麼陰招,還不如留著那幾個女人。”秦正仁抱住劉氏,“就是委屈了你。”
劉氏低下頭,眼淚掉了下來:“委屈不算什麼,可咱們生不出兒子來才是大事。我們這身子也沒毛病,你也動過那幾個妾室,怎麼一個兒子也生不出來?”
“你看看那老妖婆天天得意的勁兒,把秦子桓當做寶貝疙瘩,就等著繼承侯府了。”
提起這個,秦正仁心裡也不好受,卻還是安慰妻子:“咱們有美善和麗善兩個女兒,我已經很知足了。隻要她們好,日後侯府給了彆人也無妨。”
話是這麼說,然而夫妻三人心裡其實都憋屈。
侯夫人張氏見老大兩口子走了,轉頭對秦正煥哭訴:“好兒子,孟薑那賤人昨天在你舅舅家大鬨一場,讓大家都沒臉,今天竟然膽大妄為到直接跑到莊子上去了。這種賤人,留著絕對是個禍害。”
讓張家沒臉,就是讓她沒臉,她自然容不下孟薑。
秦正煥垂頭道:“娘,孟薑性子一向綿軟,現在突然這麼瘋狂,是不是知道了什麼?她之前疼子桓堪比眼珠子,現在卻突然又是關人,又不理睬的,還把文蓮也給羞辱一頓,我總覺得不對勁。”
張氏大驚失色:“不能吧?這件事家裡你知我知文蓮知,再沒有第四人知道,怎麼可能傳出去?”
秦正煥歎道:“說不定就是文蓮呢?往日裡我們對她確實太好了,她有些恃寵而驕,對孟薑不夠尊重。”
“也可能那天她們話趕話就一激動說了出來,要不然孟薑能這麼態度大變?母親,若是孟薑一意孤行,非要鬨脾氣,您看咱們直接讓她有去無回,如何?”
張氏倒吸一口冷氣:“你是說讓她死在莊子上?”她雖然想弄死孟薑,但到了真乾的時候還是有些害怕。
“不然呢?讓她鬨回娘家?讓她外祖父一家子都知道咱們做下的事情,那我還能有好?還不如快刀斬亂麻,反正莊子上遇到毒蛇之類也不是不可能!”秦正煥眼神冰冷。
張氏點頭:“倒也是。隻是我還盼著你能成為戶部侍郎,若是她死了,王家未必肯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