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薑裝瘋賣傻把那個北金政權的小將軍氣走後, 無力地半躺在了椅子上。
孟薑殺死這個小將軍是輕而易舉之事,但殺死之後雖然能換來一時痛快,卻很快就會給家人帶來災禍, 整個孟府的主子和下人都會麵臨滅頂之災,甚至整個青州府也有可能會因此遭殃。
這些人生性殘暴,一個引子就能讓他們屠城,孟薑不敢賭。
因此激怒北金不是好辦法,要麼忍, 要麼一擊必中, 容不得她輕舉妄動, 必須想一個完全的法子。
葉沁從內屋走了出來,看著母親一臉落寞之色,她心裡也跟著難受。
葉沁悄悄走到孟薑伸手, 輕輕捶打母親的肩膀,幫著鬆鬆乏。
孟薑笑道:“好孩子, 我沒事,隻是剛剛裝潑婦太累了。”
葉沁手不停, 繼續幫孟薑按摩起來。她輕聲道:“娘, 咱們府真的要掛上親善北金的牌子?娘, 您彆怪我多嘴,可咱們孟家是世代忠良, 我怕牌子一掛這清名從此不再。”
“我知道娘是為了保全我們,可人固有一死,或輕如鴻毛, 或重於泰山,我們孟家的名聲卻丟不得。”
見葉沁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孟薑忍不住大笑起來。
孟薑笑道:“你放心, 娘絕不會讓孟家名聲受辱。不過你還年輕,危難時刻顧念一下生命也是應該的,忍辱偷生也是一種保全方式。”
孟薑自己不怕死,但她希望每個人都珍惜生命,畢竟隻有活著才有翻盤的機會。
葉沁低頭笑道:“好,我都聽母親的。”
葉沁雖然親娘早逝,沒有人好好教導,但她卻懂仁義忠孝。她現在就想好好孝順母親,真有災難來臨時慷慨就死也不怕。
這一天太累了,孟薑本來想早早歇下,卻聽見門房來報,說趙家老太太帶著兒子孫子來砸門了。
孟薑:“……”這才是真潑婦呀。
“一天天的不讓人消停!”孟薑本來是想讓人把老太太打出去的,卻突然想到一個主意,於是吩咐道:“把人請進來吧,我倒要看看她們到底要乾什麼。”
老太太一行罵罵咧咧進來,見到孟薑卻倏然換上了笑臉,變臉之快讓人驚歎。
“阿薑,娘的好兒媳喲,山澗這個小子惹怒了你,你打他罵他都使得,總不能真生氣攆走他。”
“他好歹是老孟家唯一的傳人,你攆走了他,怎麼和列祖列宗交代?”
趙家老太太麵色黝黑,一堆褶子,這也是年輕時候勞累留下的痕跡,但身上卻是嶄新的綢緞衣服,打扮得十分老來俏。
此時一唱一吆喝,就跟唱戲的老戲子一樣好笑,孟薑看戲看得忍不住笑了出來。
“你們不是早就盤算著讓孟山澗改姓趙?還說讓他把所有財產都轉移到趙家,怎麼突然就想反悔?”
“我還這麼年輕,要真想給老孟家生兒子,再找個男人還來得及。你們喜歡趙山澗,就帶走他吧,我是一點不稀罕。”
“喂不熟的白眼狼,完全沒必要繼續喂下去。”孟薑冷笑道。
趙家老太太被噎了一個跟頭,心裡發虛,畢竟這確實是他們的打算。
趙秀才嚷嚷道:“阿薑,山澗這孩子其實是嘴硬心軟,他今天回去哭了一天,特彆後悔沒好好聽你的話。”
“就算不提兒子,咱們倆可是相依為命多年,你總不能真的不認我這個夫君。我對你的好,你應該知道,何必說出這種傷人的話來?”
孟薑嗤笑道:“相依為命?是你靠著我們老孟家活命吧?你是倒插門,得好好認命才行。可你呢,讀書不咋地,花花腸子可不少。”
“你住在老趙家,說是伺候你老子娘,實際上天天伺候兩個花娘去了。一個是你妹妹給你找來解悶的,一個是你見人賣身葬父買回來的。你用我們老孟家的錢養外室,你要臉不要?”
孟薑一一指過老孟家每一個人:“還有你們,哪一個不是靠著我孟薑吃飯,可誰真心念我一句好?你們不僅不念我的好,還幫著這個狗男人花天酒地,一門心思想掏空我們孟家財產,你們的良心都喂了狗嗎?”
趙秀才被罵得瞠目結舌:“沒,我沒有包養外室,我心裡隻有你一個。”
孟薑翻了一個白眼:“你可拉倒吧,其中一個女人還幫你生了一個女兒,目前就寄在你妹妹的名下,你當我不知道?”
“但我好心提醒你,那孩子是不是你的可未必,因為那個女人和你妹夫也不清不楚,兩人可是經常偷吃哦。”
趙秀才一聽,氣得立刻轉頭看向妹夫,她妹妹也瞪向自己的丈夫。
被這兩兄妹等著,趙秀才的妹夫立刻擺手:“沒有沒有,我頂多和秀娘說過兩句話而已,真的沒有偷吃。”說著擠了擠眼,讓大家看清楚形勢。
但他臉上那股一閃而過的慌張勁兒卻瞞不住人。
趙秀才想撕了妹夫,但也知道現在不是時候,舔著臉笑道:“阿薑,這都是誤會,那兩個女人本來就是妹夫的小妾而已,和我沒有任何關係。”
趙秀才妹妹也反應過來,趕緊點頭道:“是的是的,我哥怎麼可能養外室呢,那都是我家那位的妾室而已,嫂子您可彆誤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