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戶人家的身份是?”謝轉頭看著一旁的錦衣衛。
傅柏林不滿道:“到底是你配合我查案,還是老子配合你查案,他的身份不應該是你們京兆府來查的。”
謝淡淡點頭。
倒是很快,去查探這個院子裡身份的錦衣衛回來了,這些人去哪兒都有特權。
所以想要弄清楚這家人的身份,肯定是極簡單的。
隻聽回稟的錦衣衛說道:“大人,屬下已查探清楚,此間小院的主人叫周勤,京城人士,半個月前剛從天牢裡放出來。”
“喲,還是個犯事兒的呢,他翻了什麼事。”傅柏林問道。
錦衣衛說道:“此人乃是前長平侯沈作明的貼身管家,因為長平侯府抄家奪爵一事,懷疑他私藏了長平侯府的產業,這才被抓進了天牢。後經過調查,並無此事,這才被放了出來。”
傅柏林微眯著眼睛,輕聲道:“前長平侯沈作明。”
如今長平侯沈作明兵敗仰天關一事,還尚未有定論,朝中上下雖然都在吵的熱鬨。
可是他們錦衣衛的消息,比旁的地方都要靈通。
最起碼從西北邊境傳來的消息可不太好,北戎人狼子野心,如今沒了沈作明這個定海神針在西北鎮著,這些妖魔鬼怪隻怕還要卷土重來。
這也是聖上遲遲不肯降罪沈作明的原因。
殺一個沈作明容易,隻怕明個聖旨降下來,天下人也都是拍手稱快。
可是要找到一個守衛北境的將領卻是難於登天。
此時謝彎腰將地上的一支箭拿了起來,他將箭在手心裡轉了一圈,輕聲說道:“這種箭乃是精鐵所製,所配置的□□隻怕更是製造精良。而且根據現場的箭頭數量來看,隻怕這幫凶徒所持□□的數量也不會少。”
“在此要先恭喜傅大人了。”
傅柏林原本就在沉思,此刻聽著他的話,緩緩看過去。
而沈絳也略有所思的望著他。
不知他為何突然說這個。
謝手指輕輕滑過箭尖,冰冷玄鐵,在月光和火光之下,折射出幾分冷鐵肅殺氣。
此刻傅柏林問道:“這是什麼意思?”
“京城之中,天子腳下,卻有這麼一批人暗藏著一批製作精良的□□,恐怕不單單隻是這批□□吧,或許還暗藏著一批私兵。隻怕這些人圖謀不小。如今大案不就是傅大人立功的機會。”
沈絳心中微震。
因為聽著三公子的意思,竟打算小事變大,將這麼一樁凶殺案變成謀反的大案。
錦衣衛本來就是皇上的走狗,但凡有威脅到聖上安危的事情,他們絕對不會放過一絲一毫。
如今這幫人膽大妄為到,敢在京城中公然殺人。
沈絳一想到要不是周叔救了自己,此刻躺在這裡的就會是她。況且她餘光撇向地上的兩具冰冷屍體,心頭悲涼。
也好。
對方既然來者不善,倒不如將這天都捅破了才好,謀反大案,她倒要看看這幫人真要通天的本事不成,把自己徹底隱藏在這京城之內。
傅柏林突然朗聲大笑,走到謝身邊,伸手拍了下:“兄弟,你說的不錯啊。”
在京城中暗藏一批這樣的兵器,即便不是謀反,也是心懷不軌。
這樣的案子如何不是通天大案。
謝望著傅柏林,淡聲道:“現在傅大人就差一道全城搜查的聖旨了。”
“對,我這就去請旨,我倒要看看這幫人敢在我們錦衣衛眼皮子底下殺人,是存了什麼通天的膽子。”傅柏林冷笑道。
隻是臨走前,謝提醒說:“對方深夜攜帶這樣的□□,必然會引人注意。方才信號彈發出之後,錦衣衛迅速趕到。我想這幫人說不定就藏在這附近,所以傅大人表麵上是全程搜查,倒不如重點搜查以取燈胡同為中心,方圓三公裡的地方。”
“挖地三尺,不愁沒有收獲。”
傅柏林此刻算是徹底對謝刮目相看,他忍不住搖頭道:“你在京兆府當個小小的推官實在是可惜了,不如到咱們錦衣衛來,我保你做個百戶可好。”
錦衣衛百戶是正六品的官職,比起京兆府推官這個七品官吏,那可是好上太多。
不僅升了官,而且錦衣衛出門那是橫著走。
京兆府哪怕是府尹,都是低著頭做人。
誰知謝卻神色平和,微微笑了起來:“謝大人抬愛,我不過是一介文弱書生,何德何能入錦衣衛這樣的地方。”
他的拒絕倒是沒太出乎傅柏林的意料。
對方一笑,說道:“也是,我們錦衣衛都是一介莽夫,比不上程大人這樣的。”
這個程推官想要把案子往大了鬨,未必對他自己不是沒有好處。隻是傅柏林得利更大,畢竟就像他說的,把案子做大,到時候破案也是大功一件。
傅柏林在錦衣衛千戶這個位置上,待了不是一日兩日。
鎮撫使這個職位,看似隻往上升了一層,可卻真正成了天子近衛。平日不僅可隨駕聖上左右的,而且還壓著一乾千戶。
因著這案子被錦衣衛接手,周叔和駝背老伯的屍身,並沒有被送回京兆府。
不過沈絳也沒聽到錦衣衛抓到新嫌犯的消息,雖然讓那幫人逃走了,但是最起碼卓定現在也是安全的。
她與謝緩緩出了巷子。
這次他們往回走,直到周圍徹底沒了錦衣衛的人,沈絳才開口說:“三公子,其實方才我就那個院子裡,那幫人真正想要殺的是我。”
她還是如實說了出來,對方幫了她這麼多,她不想叫他一直糊裡糊塗的。
誰知謝臉上卻並沒有出現意外的神色,反而微轉頭,眼神清清淡淡:“我知道,所以我才說這個謀反大案。”
沈絳微怔,似乎不太懂他的意思。
謝目光落在她的臉頰,聲音清潤朗澤:“如此一來,錦衣衛必然會全力追殺這幫凶徒,而他們為了躲避錦衣衛的追查,一定會銷聲匿跡。”
無論是主動潛伏,還是被他們的幕後主腦滅口,總而言之,他們都會消失。
而他們自然就沒有餘力再去追殺沈絳。
至少這段時間,沈絳的安危都不用再擔心。
待沈絳想清楚其中環節,她呆呆地望著他,竟一時說不出一個字。
“三公子為何要這麼做?”終於她緩聲問道。
漫天銀輝之下,眼前的男人身穿青色官袍,卻有種從身體散發出的冰冷漠然,他看似溫潤無害,卻又暗藏殺機。
隻簡單幾句話,就利用錦衣衛的手,將這個案子要做成謀逆大案。
可是麵對這樣的三公子,沈絳反而並不害怕。
直到謝的眼睛終於掀起一絲波瀾,聲音也透著之前未曾聽過的淡漠。
“因為他們今日要殺的人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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