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7 章(他的劫數來了。...)(2 / 2)

美人眸 蔣牧童 13948 字 7個月前

沈殊音望著她打小就無比心疼的妹妹,終是沒忍住,低聲說:“灼灼,姐姐好想你。”

她的灼灼,阿爹和阿娘最放心不下的灼灼。

打小她就一個人被送到衢州,沈殊音也曾經不理解爹娘的決定。

所以不管她在京城得了什麼東西,她都會留一份給灼灼。

直到阿娘病重,還隻到她胸口的灼灼,便會抱著她安慰說,大姐姐你彆怕,阿娘不會有事的,我也會保護你。

明明她才是大姐姐,可是灼灼總說,她會保護自己。

這樣聽話懂事的小人兒,讓她更加心疼。

終於沈殊音上前輕輕抱住沈絳,眼淚如斷了線的珠簾,淚光閃爍,她帶著哭腔說:“灼灼,大姐姐沒能照顧好你。”

沈絳心頭滾燙,終於她回到了家人的身邊。

好在沈絳知道此時不是哭的時候,她立即拿出帕子,給沈殊音擦了眼淚,低聲問道:“大姐姐,時間緊迫,我有事情必須要問你。”

沈殊音點頭。

沈絳開口問道:“爹爹可有交東西給你?”

這一句話,竟是叫沈殊音渾身一顫。

她抬起眼眸不敢置信的望著沈絳,但是迅速搖頭道:“沒有,真的沒有。”

沈絳心底有些失望,她手中隻有一枚刻著爹爹名字的印章。

“大姐姐為何反應這般大?”沈絳眼睛緊緊盯著她。

沈殊音沉默片刻,終於開口說:“因為你大姐夫也曾經問過我同樣的問題。”

沈絳心底鬆了口氣,她就知道大姐姐什麼事都不會瞞著她的。

這種能夠確定的相互信任,還是讓她心底一暖。

“我知道,之前我去見周叔的時候,他也與我說過。”沈絳眸色微沉。

沈殊音一怔,她說:“你是什麼時候去見周叔的?”

沈絳不想騙她,如實回道:“就是周叔被殺的那天。本來卓定帶我偷偷見了周叔,誰知我們正說著話,突然有一幫人闖進院子,直接就用□□開始圍殺我們。”

沈殊音身體慢慢顫抖,有人要殺灼灼。

沈絳看著她的樣子,心底卻有所猜測,或許大姐姐也正懷疑著什麼,否則她不是這樣的表情。

她乾脆將一切都是說出來:“要不是那天我帶著狼煙彈,可以引來錦衣衛,隻怕我也無法輕易脫身。”

沈殊音緊緊握著她的手掌。

疼的沈絳輕呼出聲。

沈殊音這才歉意的鬆開手,她望著沈絳,問道:“你可看見那幫是什麼人?”

“應該是一群暗衛,至於是哪一方勢力,我暫時還沒有證據。”沈絳搖頭,她現在還不想將她的懷疑說出,畢竟她確實沒有證據。

沈殊音淒楚一笑:“都到了這個時候,你還考慮我的感受。”

沈絳心疼的望著沈殊音。

她不想讓大姐姐傷心難過,可是如果對她下手的人,真的是方定修,他連自己都要殺,又怎麼會真心實意對待沈殊音呢。

與其活在被刻意製造的虛假之中,倒不如早些麵對真實。

“他知道爹爹留了東西,而這樣東西不是在周叔手裡,就是在我的手中。我的東西就在家中,想必他已經搜過,確定東西真的不在我手裡,所以他就一直派人盯著周叔。你一出現,他立即派人過去,就是想要拿到那樣東西。”

說到這裡,沈殊音立即抓住沈絳的手:“灼灼,快走。”

“他今日帶我來,就是為了誘你出現,他是來找你的。”沈殊音聲音透著無限惶恐。

沈絳也知,她必須得走了。

她聲音沙啞:“大姐姐,我會來接你的。”

沈殊音強忍著眼淚,聲音堅定道:“我會保護好自己,你也是。等過些時日,我再來尋你。”

“朱顏閣。”沈絳趕緊說道,她說:“你可以到這裡來找我。”

沈殊音點頭,就在沈絳準神要離開時,她突然說:“芙蓉醉。”

這一聲讓沈絳再次回頭,沈殊音道:“這是我偶然偷聽方定修與人交談時,提到這個東西,而且他還提到了西北。我一直懷疑,他所提的東西,說不定與爹爹有關。”

沈絳沒想到,沈殊音會給她提供這麼重要的消息。

但是沈殊音的懷疑也不無道理,方定修不可能無緣無故要沈作明的東西,即便沈作明真留下什麼暗衛勢力,也不至於讓他眼紅到要殺人的地步。

沈絳心臟猛地一狂跳。

但是她來不及細想,拉開門離開。

在院門口,沈絳和沈殊音就分頭離開,可是往夾道走了幾步,就在要走到下一個轉口時,沈絳突然停住了。

今日法會,信眾繁多,按理說整個寺廟都熱鬨非凡。

這周圍雖說是齋堂,總也不至於這般安靜。

除非是有人刻意將閒雜人從此處趕走,這樣隻要沈殊音出去後,那麼另外一個離開的,就一定是與沈殊音接頭的人。

那日去見周叔,沈絳特意偽裝過容貌,甚至還男扮女裝。

所以方定修他並不知道,真正與大姐姐接頭的人是誰,要不然那個老嬤嬤也不至於在齋堂那麼掉以輕心。齋堂裡都是京城的貴夫人和千金小姐。

他們都以為那晚出現的是個男子。

而隻要她此刻出去,哪怕她是個女子,對方也一定會盯住她。

哪怕他們並不會在佛寺中對她動手。

但隻要發現她的蹤跡,下山路上,甚至可以一路尾隨她回家。

沈絳望著周圍,這一刻竟覺得殺機四伏。

可惜她身上沒帶狼煙彈,況且真的帶了,也隻會把人更快的引過來。

上一次她僥幸逃過,難道這次真的又要被圍困。

她不想束手就擒,拔腿往前走。

誰知她剛走回先前的佛堂院門口,她踏進去,正要從裡麵關上門。誰知就被一隻突然冒出來的手,從門外擋住。

沈絳心中大驚,直接將藏在袖中的匕首,刺了過去。

對方順勢往後一退,卻又伸手想要捏住她的手腕,沈絳本意也隻是刺退他,將門關上。對方退後一步,她也絲毫不戀戰,直接就縮回自己的手掌,想要用身體推緊院門。

但是對方卻比她想的還離開,竟直接伸腳擋住門縫。

沈絳低頭看著那隻鞋,突然愣了下。

於是一陣天旋地轉,她整個人被攔腰摟住,順勢被壓在了院門上。

然後一隻手輕輕覆在她的臉頰上,溫熱的手掌心抵住她的嘴唇,將沈絳所有的聲音都堵了回去。

她抬眸,看著近在咫尺的男人,那張清俊的臉上出現淡淡無奈。

謝低聲說:“彆怕,是我。”

沈絳整個人被壓得門板上,而身前是他的懷抱,他個子極高,身形挺拔,這般站著時,下巴正好抵著她的烏發。

她仰頭想要看他,黑發在他下巴,輕輕摩挲,透著微微癢意。

謝確定她現在不會叫出聲,這才鬆開,也順勢拉開了兩人之間的距離,她眸光微閃,似帶著幾分難以置信:“你怎麼會在這裡?”

但是謝沒有回答,因為他抓著沈絳的手,直接帶著她進入方才那個佛殿。

沈絳以為他要找到東西,立即說:“這裡沒有可以藏人的地方。”

誰知她話音剛落,就見謝直接移動佛殿高案上的一個金光閃閃的法器,然後案桌下側竟出現機簧作響的聲音。

緊接著沈絳看到一個足有一人長的暗格出現。

謝正要拉著她躺進去,外麵似乎已有了動靜,於是顧不得太多,他直接將她抱住,躺了進去。

很快,暗格的蓋子重新被關上,又變成了看似固定的案桌一部分。

隻是等周圍徹底暗了下來,沈絳才後知後覺到不對勁。

因為謝抱著她躺下,兩人是麵對著麵,此刻這樣狹窄的暗格勉強躺著兩人,隻能側躺著不說,竟還緊緊的貼在一處。

沈絳想要往後退,但是後背早已經貼著壁邊。

而她隻是略動了一下,鼻尖竟擦著謝的鼻尖,一掃而過。

很快一陣清淡的幽香似輕輕縈繞在周圍。

沈絳咬唇,似乎想要緩解此刻的尷尬,她微仰著頭,想要讓兩人的臉頰拉開一點距離,最起碼不至於像現在這般,近到連彼此的呼吸都能感受到。

可是她一仰頭,反而有種把胸脯湊更近的感覺。

本就貼的極近的身體,這下竟有種擠壓在一起的感覺。

謝並非想要故意感受,可是春衫本就單薄,如今兩人挨的這麼近,那樣渾圓而又柔軟的觸感,像海浪般衝刷著他的認知。少女柔弱無骨的嬌軀,就在他觸手可及的地方。

即便清冷出塵如謝,在從未有過的經曆下,也有種心底某處要燒起來的感覺。

京城貴公子二十未婚的本就少,婚前又多有通房,如他這般的本就極少。

謝以為他清心寡欲,是因為有足夠的定力,自幼在佛寺所受的教導,讓他克製而又內斂,不會輕易動情,更不會輕易動.性。

可此刻他才知,那是因為他未曾遇見。

就在他心頭猶如渡劫時,沈絳終於輕聲開口,她似乎也覺得貼太緊,又把臉挪近,身體往後靠。

“三公子。”

她開口喊了一聲。如幽蘭般的氣息,灑落在他的脖頸上。

隻這一聲,卻像一把火,徹底點燃了謝。

原來他守身至此,不是因為通過了佛祖的考驗。

而是佛祖不曾將真正的考驗,送到他跟前。

如今,他的劫數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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