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0 章(誰是你大爺啊,我是你爹...)(1 / 2)

美人眸 蔣牧童 13165 字 3個月前

第八十章

林度飛一路帶著沈殊音, 重新潛入水中,都覺得這未免太過順利了。

他並不知道,真正的綁匪已經前去阻截沈絳的船隻, 其他在船上的人大多都是不知情的船工。

連沈芙綾都沒想到,會有人單槍匹馬追過來。

隻因救人太過順利, 林度飛生怕還有伏擊,都不敢直接上岸。

他讓沈殊音趴在自己背上, 他馱著沈大姑娘硬生生遊出去一裡地, 才上了河岸。

兩人一上岸, 都在岸邊喘息。

沈殊音雖沒鳧水,可她趴在林度飛的背上, 時不時張嘴呼吸,就要喝一口河水。

待歇過神, 兩人之間氣氛變得尷尬而又古怪起來。

“你待在這裡彆動,我先去找點乾柴,生火取取暖。”林度飛叮囑完, 起身離開。

他沒敢走遠, 找到一些乾柴,就立即回來。

隻是他身上的火折子, 在水裡泡濕,於是他隻能拿出匕首, 將木棍的頂端削尖,采取最原始的方式取火。

沈殊音雙手環膝,下巴墊在手臂上,看著林度飛取火。

這種取火方法, 本就難,弄了半天, 林度飛還是沒生起火。

他抬頭望著沈殊音,少年如星般灼亮的眸子,染上一絲窘意,他低聲安慰,又像是給自己打氣似得說:“馬上,馬上就能點著。”

果然,話音剛落,木棍和乾草間擦出一點星火,一下撩起了火苗。

周圍如墨般的濃稠黑夜,瞬間被火苗衝散了點。

橘色火光映照在兩人臉上,沈殊音就聽著少年歡呼一聲:“著了,著了,我就說能點著。”

她撇頭看過去,少年俊朗的眉眼,帶著極暢快的笑意。

這笑容灼灼如驕陽,看得人目眩。

很快,林度飛把火堆生起了火。

“沈姑娘,你要不要靠近點,這樣比較暖和。”林度飛見沈殊音坐在離火堆較遠的地方,忍不住開口。

沈殊音也確實冷的厲害。

她自小養尊處優,這次遭難,是她受過的最大磨難。

從水裡走了一遭,再上來,整個人險些要被凍僵,於是她輕輕往火堆旁,挪了挪。

“那個,”林度飛開口,卻有點兒難以啟齒,他撓了撓頭,才又說:“我方才無意冒犯姑娘,我隻是……”

船艙太黑,才不小心碰到你的胸。

還……兩次。

“你彆說了。”沈殊音突然出聲,打斷他的解釋。

沈殊音不比沈絳,她自幼長在京城侯門,受的是最正統侯門嫡女的規矩教養。

她長這麼大,沒被除了自己丈夫之外的男人,碰過手。

如今,居然被連續碰了兩次胸脯,雖然知道對方是無意的,卻還是有一絲懊惱在心頭久久無法散去。

特彆是林度飛還非要,把這件事重新提起來。

沈殊音這般柔和性子的人,都恨不得過去,堵上他的嘴。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林度飛趕緊閉嘴,過了會兒,他偷偷抬頭望過來,火光映照下的女子,一頭烏黑長發披散在肩頭,如羊脂般的肌膚散發著柔膩的光澤。

美人本就絕色,更何況此時被火光映照著。

沈殊音終於想起問道:“林校尉怎麼會在此處?”

還把她救了。

林度飛也才想到這件事,解釋說:“我今日本在碼頭上當差,接收新到的一批軍糧,就遇到三姑娘。她說…”

他停頓了下,似乎在思考對她的稱呼。

“她說大姑娘你被綁架,綁匪要求三姑娘給一萬兩現銀將你贖回去。”

沈殊音沒想到,這其中還有這樣的隱情。

她著急沈絳,忍不住又問:“灼灼人呢?為何林校尉你已經到了,還沒見到她?”

“三姑娘租了隻大船,我是乘輕舟,所以速度略快些。”

林度飛想了下,安慰沈殊音。

沈殊音低聲說:“怪我大意了,不該輕易上了彆人的當。”

事到如今,她已經認定,是沈芙綾搞的鬼。

“你彆太自責,隻有千年做賊,沒有千年防賊的道理。彆人有心算計你無心,並不是你的錯,都怪……都怪那些壞人太壞了!”

對,都是壞人的問題。

林度飛搜腸刮肚,總算想出了這麼幾句像樣的安慰話。

沈殊音原本還在擔心沈絳,聽完最後一句,忍不住輕笑了起來。

她一笑,林度飛原本緊張的心緒,反而放鬆了些。

火堆裡燃燒的乾柴,發出劈啪的脆響。

在火焰的烘烤下,沈殊音身體漸漸恢複了溫暖,也忍不住輕聲閒聊起來:“說來我還沒謝謝你,這是林校尉第二次救我了。”

對麵的少年,搖頭道:“沈姑娘客氣了,這是我份內之事。”

不過沈殊音還有些奇怪,她不禁柔聲道:“按理說,綁架之事,不該是林校尉管吧。”

林度飛被問個正著。

於是他挺直腰背,義正言辭道:“我乃朝廷命官,這些宵小膽敢在京城犯事,維護法理正義,當然是我輩職責。”

沈殊音輕笑一聲,依舊是那副柔柔的語調:“朝廷有林校尉這樣的棟梁,實在是有幸。”

聞言,林度飛喉頭發苦。

若被劫持的人,不是你的話,他又何必夜乘輕舟,飛渡數百裡呢。

他心底如此想著,卻不敢泄露出絲毫情緒,隻是拿起手邊的柴火,又往火堆裡填了點。

“你的手背……”沈殊音細眉輕揚,低呼一聲。

林度飛低頭看過去,這才發現他的手背,不知何時被擦破了,血肉模糊的一片,看著有點嚇人。

“無妨,我一點都不疼。”林度飛不在意的抬起手,直接含進嘴裡。

他是在邊關長大的少年,比不得京城裡的貴公子,嬌皮嫩肉,有些傷口看著嚇人,他自個瞧一眼,便知輕重。

沈殊音也沒想到,他竟當著自己的麵,舔舐了手背的傷口。

這舉動,又野又隨性,與她見過的那些京城貴公子,都不一樣。

像草原上獨自舔舐傷口的小狼崽子。

一時間,她也怔住,隻呆呆望著。

林度飛轉頭吐掉嘴裡的臟血,就把手掌放下。

沈殊音怔住,這就好了??

於是她微皺眉,柔聲提醒說:“林校尉,你的傷口還是要小心些。”

她記得先前有次,方定修不知怎麼,也是弄傷了手掌。

婆母氣惱極了,不僅將他身邊的小廝挨個責罰了一遍,甚至連她屋裡的丫鬟都被責罵了一通。

至於她自己,更是被婆母安上了不關心夫君的罪過。

“不礙事,真的是一點小傷,估計是剛才上岸時候,被石頭擦破的。”

林度飛大咧咧一笑,他這人眉眼間英朗,笑起來,溫暖的如正午當空的驕陽。

沈殊音輕歎一聲,慢慢站起來,走到他身側。

她將懷中絲帕拿了出來,放在火堆上,烤至乾透,這才將帕子折疊成長條形。

“手過來。”她低柔道。

林度飛聽話的把手遞過來,沈殊音將絲帕纏在他的手掌,卻無意中觸到他的掌心。

少年的手是持槍的手,指腹和掌心早已在日積月累下,被磨出厚繭,觸碰時,略顯粗糙的觸感,卻有一種滲透進肌膚裡的滾燙。

沈殊音心驚下,險些把帕子弄掉。

好不容易她把帕子在他手背上纏好,才小聲說:“林校尉,你先將就些。”

林度飛搖搖頭,卻沒說話。

很快,沈殊音重新坐回先前的位置,她被折騰了一天,也是疲倦至極,倚靠在身側的樹乾,不知不覺間睡著了。

林度飛守著四周,不時給火堆添柴火。

待望著對麵女子瑩白的臉頰,他偷偷抬起自己的手掌。

柔軟的絲帕在他鼻間滑過,帶起一股清幽的味道。

好香啊。

*

天光大亮,沈絳和謝兩人略休息了下,便起身,準備去找這附近最近的人家。

臨走時,沈絳在沿途留下暗號。

這是她與卓定等人的聯絡方式,要是他們能看到,一定會來找自己。

昨晚□□突襲,弄得大家都四散。

好在沈絳並不太擔心,因為衢州乃是依山傍水之地,因為水澤湖泊遍布,所以很多少年打小就會鳧水。

卓定他們打小就被當成是斥候培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