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0 章(這次他們都想將對方,徹底...)(2 / 2)

美人眸 蔣牧童 16615 字 6個月前

聽到他這話,沈絳反而搖頭。

她說:“既是因為貪墨才引起的軍中嘩變,我不能帶太多兵馬,以免讓將士以為,我是為了鎮壓他們,引起更加的衝突。”

“我就帶兩千兵馬。”

萬一那些人要是真的不聽勸阻,這兩千也足夠掩護沈絳撤退。

況且帶更多的人,會拖累路上的行程,沈絳現在最無法浪費的,便是時間。

她一向雷厲風行,說要點兵。

一個時辰之後,她便已經帶著人立即離開了西北大營,前往蘄州。

一路上,所有人騎馬疾馳,馬道上被揚起漫天的灰塵,連綿不絕的騎兵隊伍,以急行軍的姿態,奮力往前。

騎在最前麵的沈絳,不停揮舞馬鞭。

她的時間太緊迫,必須快。

沈絳知道自己出來的太過匆忙,輜重這些東西,都隻能帶了騎兵所必須的弓箭、兵器,糧草則是乾糧。

至於馬匹,隻能到了驛站的時候,短暫休息。

蘄州和雍州城之間,若是輕車慢行,大抵需要兩日。

但是快馬加鞭的話,一日便能趕到。

傍晚時分,沈絳帶人趕到了驛站,準備讓馬匹暫時歇息。

即便他們人不累,馬也該累了。

可是剛到驛站門口,就看見了敞開的大門。

還有裡麵散發著的若有似無的血腥味。

怎麼回事?

沈絳身邊的親衛,立即上前,護在她身前:“郡主,還是讓小的進去查看?”

沈絳知道這裡麵必有問題。

於是她讓人帶領一支小隊,進入查探。

若是裡麵有異,以哨音為號,沈絳會立即帶兵入內增援。

誰知很快,他們居然退了出來。

“怎麼回事?”一身銀甲的沈絳坐在馬背上問道。

誰知為首親衛啞聲說道:“郡主,驛站內,無一活口。”

什麼?

沈絳震驚,她立即翻身下馬。

待她入內,那種血腥味越發濃重,撲鼻而來。

這處驛站乃是專門供給蘄州、雍州兩城,傳遞消息的驛站。如今驛站不管是驛丞還是喂馬的馬夫,居然全部都慘死在驛站內,無一人生還。

難道是北戎人偷襲了這座驛站?

沈絳卻有些不解,北戎人為何獨獨要偷襲這處驛站,是為了阻斷蘄州和雍州之間的消息來往嗎?

很快,親衛上前查看他們的傷口。

有個人沒忍住,驚呼道:“這不是北戎彎刀造成的傷口,這是……”

這個士兵因為太過震驚,竟沒乾說出口。

沈絳親自上前查看,這才發現,士兵說的確實對。

這些人並非死在北戎彎刀之下。

他們的傷口更像是大晉軍中兵器所造成的。

沈絳徹底愣住。

難道蘄州的情況當真已經糟糕到如此程度,那些嘩變將士不惜派人殺死驛站的所有人,就是防止消息被傳到雍州城。

就是不知宋將軍,是從何處得到消息。

或許他有更秘密的通道?

沈絳的心,不禁往下沉。

“將他們的屍體都先收斂好,”沈絳知道她的時間緊急,卻還是讓人先將這些人的屍體都安置好。

他們都是無辜的,枉死在這裡。

在休整之後,沈絳又即刻帶人,不停歇的趕往蘄州。

她一定要阻止蘄州那些瘋狂的人。

待入夜後,沈絳終於帶領人,到了蘄州城下。

城門之上的守衛,看著他們一行這麼多人,立即全員戒備,嘶吼道:“你們是誰?從什麼地方來的?”

這些守衛借著城門上的火光,看清楚他們並非北戎士兵。

反而穿著大晉士兵的輕甲。

“長平郡主在此,還不速速打開城門。”沈絳的親衛,立即衝著城樓上喊話。

城樓守衛一聽,大吃一驚,紛紛朝下看過來。

沈絳仰著頭,讓他們看清楚自己的模樣。

這些蘄州城的守衛,當然沒見過沈絳,但是他們都知道長平郡主。

這位是長平侯的女兒,是帶領大晉鐵騎大敗北戎人的傳奇女子。

待看清她的容貌,士兵中竟有人不自覺的發出喟歎。

誰能想到,這樣一個如同殺神般的存在,竟是如此國色天香的貌美女子,哪怕在夜色籠罩和火光的籠罩之下,她騎在馬背上,容光四射,清麗絕豔。

“我們怎知你就是郡主?”

城樓上的士兵,還是忍住了心中驚豔,忍不住喊道。

因為這一行人,出現的實在太過匪夷所思。

況且他們可從未接到過消息,郡主會來蘄州。

畢竟郡主一向坐鎮西北大營,為何突然要前往蘄州呢。

沈絳立即道:“此乃我的令牌,叫你們守城的將軍,親自前來查看。”

沈絳從懷中掏出一枚令牌。

此時,守衛城門的守將也到了,他高聲吼道:“你將令牌扔上來?”

沈絳抬頭望著對方。

這守將吼完,好像也覺得自己這提議,著實匪夷所思。

很快,守將說:“我們降下繩索,你將令牌扣在上麵。”

“豈有此理,你怎敢對郡主如此無禮。”沈絳的親衛立即怒斥。

守將也不由糾結了起來,不開門吧,萬一這位真的是長平郡主……

若是開了城門,萬一是北戎的計謀呢。

“我隻帶了兩千人,後方更無旁人,你有什麼可懼怕的?”沈絳抬頭,又衝著對方吼了一句。

這守將一想,確實是這個道理。

很快,守將親自帶人下來,開了城門,隻不過他派一人前來取沈絳的令牌。

沈絳直接扔給對方。

等守將將令牌,翻來覆去,仔仔細細,看了一遍又一遍之後。

總算確定,確實是真的。

那就是說,眼前這位身著銀色輕甲的姑娘,真的是長平郡主。

守將再不敢托大,立即跑到沈絳的戰馬前,單膝跪地:“卑職見過郡主,方才冒犯之處,還請郡主恕罪。”

沈絳溫言道:“你身為蘄州守將,小心謹慎,確實是應該的。”

因為此地不是說話之處,所以對方將城門打開,讓他們進去。

沈絳仔細查看了蘄州城門守備的情況,一切正常。

可正是因為一切都太正常。

反而顯得不正常了。

不是說蘄州城發生了軍士嘩變,怎麼這裡的守城將士,見到她,神色不僅不緊張憤慨,反而格外輕鬆呢。

沈絳從入城開始,就一直心存戒備。

可是守護城牆的士兵,沒有絲毫的異動。

到底是怎麼回事?

終於在守將準備派人去請自己的上峰時,沈絳找到機會,趁機問道:“對了,這幾日城內沒有什麼異動吧?”

“郡主是指什麼?”守將一臉迷惑的問道。

沈絳強忍著心底的震顫,緩緩道:“我是說北戎人?”

“這次郡主在草原上再次大敗北戎人,他們早已經滾回了老家,豈能還敢到蘄州城撒野。”守將雖是個漢子,笑起來卻有幾分憨厚。

說話的時候,眼睛不住望著沈絳。

倒也不是旁的,隻是好奇,這麼一個纖細柔媚的姑娘,怎麼就成了帶兵打仗的將軍。

沈絳想了下,似是拉家常般的問道:“這不是眼看著要過年了,不知蘄州城軍營內的物資可還充足?足夠大家過個好年嗎?”

“托郡主的福,咱們蘄州城糧草物資都充足。自從糧道上不斷有軍糧從江南等地運來之後,可是極大緩解了我們籌措軍糧的壓力。”

沈絳聽完。隻覺得腦袋裡嗡嗡嗡一片亂響。

這與宋牧與她說的情況完全不一樣,這與軍報上彙報的情況,也完全不一樣。

不好。

這肯定不對勁。

“來人。”沈絳再不猶豫,高聲喊道。

一直守在外麵的守衛,立即闖了進來,嚇得蘄州守將忍不住往後退了一步。

沈絳立即說:“立即派斥候查探,一定要注意北戎人的動態。”

“你立即去將蘄州城的守城主將請過來,我有要事與他商議。”

沈絳轉頭對守將說道。

守將聽她的吩咐,不敢耽誤。

可是他剛衝到門口,就聽到不遠處的城樓上發出號角聲。

隨著大吼聲不斷傳來:“敵襲。”

眾人還在震驚時,一聲巨大的響聲,似乎是什麼東西砸到了城牆上,那樣轟隆而巨大的聲音,將整座沉寂在夜色中的城池,徹底吵醒。

就連城內的百姓,都有人被這樣巨大的聲音震醒。

“郡主,是敵襲。”親衛聲音著急道。

沈絳冷靜:“斥候不用派出了。”

咚咚咚,一連串的戰鼓聲,在夜色中響起。

待她登上城樓,低頭看著城樓前不遠處,借著頭頂清冷月輝,還有周圍燃燒著火把,看著遠處慢慢逼近的大軍。

無數馬蹄聲交織在一起,如同戰鼓雷鳴,將整個大地都踩的震顫起來。

城樓上被火把照的亮如白晝,隻見天際處,無數黑影彙聚成黑色洪流,不斷席卷而來,漸漸,逐漸到了蘄州城樓前麵。

沈絳望著城外黑壓壓一片,鋪天蓋地的北戎大軍,麵色冰冷。

隻見大軍在城門前停下時,最前麵的騎兵原本並肩而戰成一排,隻見很快,騎兵往兩側分開,露出足夠一個足夠寬敞的通道。

一個騎在黑色高頭大馬上的男人,從騎兵之中,策馬而出。

男人仰頭,一下就鎖定了城牆上的身穿銀色輕甲的少女。

沈絳。

而此刻站在城牆上的沈絳,也同樣遙望著他。

赤融伯顏。

上一次他們便在蘄州城見過,而這一次依舊是蘄州城。

身側號角聲嗚嗚響起,在夜幕中顯得格外肅殺。

兩軍主帥,隔著那樣遠的距離,盯著彼此。

這次他們都想將對方,徹底留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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