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坤牛卻是使勁咽了一口唾沫,非常艱難以及不舍的挪開目光,慢慢移動到楊東嶽身旁,低聲道:“娃,這野豬看著有好幾百斤,不如讓傻旺扛下山,每家每戶都分一點,這是傻旺欠他們的,必須得報答他們。”
怎麼說這都是傻旺一個人的功勞,乾脆就讓他借這次機會,好好感激那些給他飯吃和衣穿的村民。
楊東嶽也認為是這個理兒,便讚同地點了點頭,隨後又把他們的想法告訴給傻旺,傻旺當然沒有任何異議,這些年,村民怎麼待他,他心裡肯定有數。
尤其越是心思簡單和純淨的人,越知道感恩。
“哎,等會兒,富貴。”林坤牛和楊東嶽兩人一起用山裡隨處可見的藤蔓,把那頭大野豬的四肢捆綁地結結實實後,他又連忙叫住正準備要把野豬扛在肩上的傻旺。
頓時,傻旺和楊東嶽都不明所以地轉過頭,看著林坤牛。
林坤牛忙說:“咱不能讓富貴你就這麼把野豬扛下山,你們等我一會兒。”講完,他趕緊彎下腰從地上抓起一把泥塊還有樹枝,朝他們走來。
“爹,你這是?”楊東嶽隱約猜到了他的用意,甚至發自內心地感歎他嶽父林坤牛是個老狐狸。
林坤牛笑笑,解釋道:“娃,這人心難測,沒有絕對的壞人,也沒有絕對的好人,咱不能讓富貴就這麼輕輕鬆鬆地出現在大家麵前,不然這有些人故意使喚富貴上山給他們打獵,那咋整,咱們不能慣他們那個德行,咱得收斂點,對不?”
傻旺到底還是一個半大的孩子,智力方麵又有問題,那咋能不做好保護措施,他們也是真不放心傻旺沒在他們的看護下,就跑上山打獵,這真的太危險了。
即便他力氣大,能輕易捕捉那些獵物,那萬一不小心出現意外,掉進陷阱或者那種深不見底的天坑,那真是一條命都沒了,還是低調些,一個月打兩次獵,讓大家能嘗個肉味就好了,如果太頻繁,可是很容易就引來不好的是非和猜測。
“爹,您說的對,您老考慮的真周……到。”楊東嶽最後一個字幾乎是擠出來的,因為林坤牛趁這個空檔,直接往他和傻旺臉上各抹了一把土。
還把一些小樹枝丟在他們的頭頂,這露出來的膀子,大腿,膝蓋等等地方都沒落下,儼然把他們都變成了一個又臟又邋遢的泥人。
傻旺還當林坤牛是跟他鬨著玩,乖乖地任他塗抹了一會兒,接著他又模仿林坤牛,將林坤牛整得跟他們一樣,渾身上下都是土,沒一處乾淨的地方。
害得林坤牛是敢怒不敢言,這富貴下手太重了,把他胡子都扯掉了好幾根。
楊東嶽卻是憋著笑,在旁邊看了三四分鐘的好戲,想起一句網絡名言,叫“天道好輪回,蒼天饒過誰”。
他嶽父也是自己找罪受,直接告訴他們往臉上,身上抹一點泥,不就行了,乾啥還要親自上手作弄他們,這不很快就遭到反噬了。
再說他一個五十多歲的老人能敵得過一個天生神力的半大小夥子嗎?
……
“哎喲,傻旺,你這不得了?”
“我的娘誒,我沒看錯吧!”
“傻旺,你個傻娃娃,你咋那麼熊,你跑山裡去惹這野豬乾啥?”
“傻旺,你瞧瞧你都弄成啥樣了,趕緊歇會兒,還有你有沒有傷到哪兒,跟我們說,我們帶你去張醫生那裡擦藥水。”
“……”
他們三人傻旺帶頭把大野豬扛在肩上,楊東嶽和林坤牛一副上氣不接下氣,渾身快散架了的模樣,瞬間吸引住了那些正在地裡勞作的村民,他們個個都扔下手中的農具,跑過來圍著傻旺,七嘴八舌地都快把傻旺給說暈了。
但傻旺聽得出來,這些村民都很關心他的個人安危,生怕他會出現什麼不好的岔子。
偏生某些人非要在這時候語氣難聽地插嘴說:“傻旺,你這野豬是準備自己一個人獨吞,還是跟咱大家夥一起分享。”
話落,村民都不說話,紛紛看向那個管不住自己嘴巴的劉婆子。
劉婆子被這麼多人注視,她也沒覺得害臊,硬是挺起胸脯,十分眼饞地盯著傻旺肩上的那頭大野豬。
她胖胖的身體,在一堆瘦子中很是顯眼。
“哼,這是傻旺靠自己打得野豬,關你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