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第三十五章(1 / 2)

劉玉真越聽越氣,真是無中生有胡說八道!

“好孩子,我都知道了,你不用擔心。”劉玉真摸著她的頭,“你外祖母之前就想著讓你和康哥兒搬到府裡去,可你爹舍不得,你爹是不會把你送到彆人家裡住的。”

“你安安心心的,啊。”

見她神色緩和些了,劉玉真又握著她的手解釋道“我不會害你們的,你小時候跟著大姐姐住在府裡的時候,我還經常去瞧你呢,是不是?你外祖母說的都是假的!”

“你想啊,你爹是小三元,文曲星下凡聰明得很,若我有壞心思他早就把我敢走了。”舉個例子給她聽,“像是當年,大姐姐過世之後,不就是有那壞心眼,害你和康哥兒大病了一場,都被你爹爹識破,趕走了,對不對?”

這件事慧姐兒還是記得的,點點頭。

劉玉真鬆了口氣,繼續扯著陳世文這張大旗,說“所以啊,你爹這麼久了都沒趕我走,是知道我不會害你們的。”

“如果你不信啊,可以去問問他,爹爹還是很疼你們的,對不對?”

慧姐兒小小地嗯了一聲。

“真乖。”劉玉真讚揚,又認真地看著她說道“慧姐兒,你是個聰明孩子,也許你聽不明白,但是我是不會害你們的,這世間確實是有那惡毒的後娘,但她們害了原配子女多半是為了爭奪家產,但我是不會的!”

她想了想,站起身從懷中取出貼身帶著的鑰匙,開了箱取了幾個匣子過來一一打開。

解釋道“我今日便和你說一說咱們家這家產,這世間的繼母與原配子女爭奪的往往就是這家產。”

劉玉真跟她解釋了劉玉珠嫁妝的金額及分配以及她自己的嫁妝數量,總結道“你看,我的嫁妝有八千多兩比你娘的都要多,這輩子都用不完,不需要謀奪你娘的嫁妝。”

“而且你娘的嫁妝已經分好了,你和康哥兒一人一半,官府也蓋了印的。若你們兩個有了不測這嫁妝是不會給我或者你爹的,而是返還娘家,也就是給你外祖母。”

“這是朝廷律法,不是我或者你爹做什麼就能改變的,你明白嗎?”

慧姐兒怔怔地看著這兩張長長的單子,半響說不出話來。

“你如今還不識字,看不明白不要緊,長大了你就明白了。”劉玉真將裝著嫁妝單子的匣子蓋好,又打開了另外一個,裡頭是一個個或嶄新或陳舊的銀錠以及一些碎銀子,還有銀角子,銅板等。

她笑了一下,小聲說“這個呢是咱們這一房的銀子,除了這幾間屋子你爹爹還給了我這麼多銀子用來養家。前幾日咱們在街上閒逛用的就是這裡麵的銀子,一共是兩百多兩,你爹每年會再給這麼多,足夠將你們養大了。”

其實如果陳世文沒考中進士的話可能沒有這麼多,不過這個就不需要和小孩子說了。

她摸了摸慧姐兒的頭,笑道“這會兒你明白了嗎?我若害了你們那是半點好處也沒有的,官府還會把我下獄,你外祖母啊就是胡說的,嚇唬你們呢。”

慧姐兒的神色也緩和了許多,認真問道“真的嗎?”

劉玉真笑著,拉著她走到櫃子前,將她抱起讓她看裡頭半箱的銀元寶,悄悄道“你瞧,這都是我的嫁妝,我母親給的銀子有一千多兩呢,我每年都能得這麼多,比你爹多多了,比整個陳家都要多,彆說養你們兩個小娃娃了,十個八個都是養得起的。”

她如今多了和三姐姐合夥做的生意,每年進項也有增加。劉玉真從裡頭取出一個十兩的元寶,跟慧姐兒說“你和康哥兒每年吃喝估摸著就用這十兩銀,你爹一年二百兩足夠將你們養大了。”

其實十兩銀是不夠的,除了吃喝還要衣裳、讀書習字等等其他的,不過這就不需要和這麼小的孩子說了,她說這話的目的是為了消除慧姐兒的擔憂,不是嚇唬她的,而且這麼小的孩子老是讓她惦記著錢也不好。

“所以啊,”劉玉真把張大了嘴巴的慧姐兒放下來,蹲在她身前柔聲道“你完全不必擔心,我和你們姐弟倆,不會有衝突的。”

“明白了吧?”劉玉真笑著輕點她的額頭,道“我有嫁妝,比你娘更多的嫁妝,所以啊不用擔心,好不好?”

又摸了摸她的頭,“你聽不懂也不要緊,事實就是如此,無論你何時問我都是不變的,今後我會把你帶在身邊,你若發現了我有那歹毒心思,再去告訴你父親,他是疼愛你們的。”

慧姐兒沉默了許久,然後像是想明白了,抬起頭很嚴肅地跟她說“謝謝母親,我會喊你‘母親’的,也會讓弟弟喊!”

“母親隻是一個稱謂,”許是今天受到的衝擊太大,劉玉真感歎了一句,“其實我是不在意的,隻是世間禮法如此,你們若不改口,影響的不單單是我,還有你們父親,陳家和劉家。”

不管這繼室是十五歲還是五十歲,隻要與陳世文正經地拜過天地,他們都得喊娘,若是不喊,就會被人說沒有教養,家風不行等等,影響甚大,男娶不上好親,女嫁不了好人家。

又不是仇人沒有必要為了這麼一個稱呼影響一生。

慧姐兒不是很明白,她隻是再度強調“我們會喊你‘母親’的,我和弟弟長大了,我的嫁妝也給你!”

劉玉真哭笑不得“我要你的嫁妝作甚?難道還能再嫁一次不成?你將來的嫁妝有你生母給的,也會有你父親給的,有我給的,不會比我這個差,你就放心吧。”

劉玉真不再解釋,將她拉到床邊褪去外袍,和早就被桂枝哄睡的康哥兒放在一起,輕拍了沒多久,累極了的她就睡著了。

哄睡了兩個孩子之後,劉玉真打發桂枝去提水沐浴,出來便看到陳世文手裡握著一本書,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倒拿了都不知道,看見她出來頓時望了過來,輕咳了一聲問道“孩子們還好吧?”

劉玉真覺得今天又認識了他一回,隨意地走過去在他對麵坐下,回答道“上了藥,都睡著了。”頓了頓,又道“你還真打啊?剛才康哥兒說爹爹壞,不和你好了。”

陳世文一怔,板著臉道“養子不教父之過,我無愧於心即可,他日後自會懂得。”

聽他連‘無愧於心’這種話都說出來了,劉玉真也是莞爾,“好好好,你就無愧於心吧,壞人都讓你做,好人都讓我做。”她樂不得如此呢。

倒了杯茶還沒喝兩口,又聽他皺眉問“你們在說什麼?我怎麼聽見了‘故事’、‘朝廷’、‘銀子’、‘嫁妝’之類的?”

聽得還挺多,劉玉真咽下口中的茶,隱去了說他的家產的事情,把其他的小聲說了一遍,最後道“二嬸也不知道是什麼心思,非得讓孩子們到劉府去住,為了這事竟還汙蔑我。”

這事陳世文知道,回了句“這事我來處置,你不用擔心,她的手伸得太長了。”

然後說起他更在意的另一件事,“你怎麼和孩子們說起嫁妝的事了?他們還小呢聽得懂嗎?隻要告訴了是他們外祖母說錯了也就是了,往後咱們看緊些,不讓他們再見那王氏了。”

這個劉玉真就不讚同了,回道“怎麼會無用呢?我小時候最不喜歡母親說我還小不明白之類的話了,大人們總覺得小孩還小,什麼都不明白,什麼都不和他們說,但其實孩子們明白得很!大人們含含糊糊的他們反而會胡思亂想!”

“我今日跟慧姐兒說明白了,她知道了我不會圖謀她的東西,不會害她,她這心裡就安穩了,也不會天天緊盯著康哥兒。”

忍不住和他吐槽,“你老是待在書房不知道,許是有人和她說了什麼,這些日子慧姐兒一直盯著康哥兒,他去哪兒她就去哪兒,若是我和康哥兒說話她定是要寸步不離的。夜裡還要住一間屋子,夜裡醒來看兩次,長久下去如何了得?身子都要熬壞了。”

“我趁著這個機會跟她說開了,往後也能安安心心的過日子,對我的善意也不會疑神疑鬼,往後誰再和她說後娘如何如何她這心裡頭也有一杆秤,不會受彆人的影響,待將來康哥兒長大些了也是如此。”

說著說著來氣了,也不裝賢良淑德,聲音都高了兩分,“我從來沒有想過要圖謀他們的東西,為何說不得?”

“我坦坦蕩蕩地待他們,為何說不得?你不去計較哪些使壞的,倒怪起我來了?”

被這麼一通搶白,陳世文啞然之餘不由得苦笑道“好好好,都聽你的,多虧了你今日賢良大度。”

這叫什麼話,劉玉真不滿,忍不住嗆他,“難道我往日便胡攪蠻纏不成?”

陳世文一怔,隨即耐心解釋“你往日也是知書達理的,是我見過最為明理的女子。”頓了頓,又說“今日康哥兒如此冤枉你,我剛剛聽到你讓他給你賠不是了,你做得很好,比我預想的還要好。”

“男子漢大丈夫,定要知錯能改的。”

又停頓了許久,歎氣“至於母親那邊,她老人家對玉珠的成見極深,對劉家也無甚好感,並不是故意針對你,往年老太太壽辰也有托病不去的。”

“我身為人子,不言母過,便也在此代母親給娘子你賠不是。明日我勸一勸母親,與她分說分說。”

“望娘子大人大量,多多包涵。”說完,他鄭重地起身作揖。

劉玉真嚇了一跳,慌亂道“我,我原諒了,我原諒了你快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