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必孕湯(2 / 2)

但是這些時候,殷明鸞一直沒有問出口,她害怕她一提,殷衢順口就應了。

她到底是不樂意的。

她有些擔心地觀察著殷衢的神色,說道:“哥哥,我做錯了嗎?”

殷衢抱著她緊了緊手臂,湊上去輕輕地啃噬著她的唇珠:“明鸞做得很對,朕不會納她。”

接著他道:“朕自去和母後說。”

殷明鸞鬆了一口氣,想到趙太後關心的問題,索性和殷衢說清楚了:“太後娘娘也許是美意,她想著我們是假夫妻,於是想要齊姑娘來給你生兒子。”

說到最後,殷明鸞不由得有些沮喪了。

殷衢親了親她的臉頰:“明鸞受委屈了。”

然後他斂了神色,說道:“事到如今,已經瞞不住了,朕會和母後直說。”

殷明鸞不安道:“我們這樣騙了太後娘娘,會不會被太後娘娘怪罪。”

殷衢像擺弄木偶娃娃一樣,將殷明鸞身上弄亂的衣裳理整齊,將她擺得端端正正,說道:“你不用去,不是齊氏要過來嗎,你就和她做針線,朕自去和母後解釋。”

殷明鸞不由得紮進殷衢懷裡,雙手抱住他:“哥哥受累了。”

殷衢笑道:“說錯了,是本打算勞累一番的,如今是不能夠了。”

他站了起來,卻是衣冠齊整的樣子,方才的風流動.情的模樣被掩蓋了個徹底,淡然叫檀冬玉秋進來,道:“將補藥煎了,”他轉臉對殷明鸞一本正經地說道,“這是衛陵特意從遼地弄回來的,不要辜負了他的一片心意。”

藥?什麼藥?

殷明鸞還沒弄明白,殷衢就已經轉身走了出去。

玉秋看著張福山遞給她的藥材,感到束手無策,還是請人問過了醫女,她才按量開始煎藥。

當她把煎好的藥端來給殷明鸞的時候,殷明鸞好奇問道:“我並未生病,為何要吃藥?”

玉秋笑道:“是好藥,問過了醫女,這是必孕湯的方子,想來陛下也等著娘娘的好消息呢。”

殷明鸞一下子鬨紅了臉,但是看著那黑黢黢的藥汁遞到眼前,她也沒矯情著說不用,她輕輕皺眉,將這湯藥一飲而儘。

才飲過這碗藥,玉秋塞給她一枚果脯,殷明鸞壓下舌根裡澀澀的苦味,就聽見宮人稟告,說是齊蓁蓁過來了。

殷明鸞一下子感到了頭疼,她連讓玉秋將藥碗收了,整理了衣裳,拿起案幾上的刺繡。

說實話,她的針線功夫實在是很難拿出手的,但是趙太後誇她女工好,還讓齊蓁蓁過來學,她怎還能謙虛呢?

也許是趙太後為了讓她和齊蓁蓁多親近親近,日後作為皇子的嫡母和生母能夠融洽相處。

齊蓁蓁被檀冬引著走了進來,迎麵撞見玉秋手上拿著個東西,用帕子掩仔細了,齊蓁蓁垂下眼睛,對著玉秋很客氣地笑了笑。

齊蓁蓁走進了內殿。

她看見了端坐著的皇後,皇後與她歲數相近,是個光豔動人的大美人,氣質雍容,很難想象,在平涼府那樣貧瘠的地方能夠養出這樣養尊處優的美人。

齊蓁蓁依稀聽說過,皇後的身份有些特殊,似乎和皇帝隻是明麵上的夫妻關係,於是才有了她的機會。

齊蓁蓁知道她的優勢,她不像上京那些楊柳楚宮腰的美人,她健康,豐盈,趙太後期待她能夠替皇帝和皇後誕下皇長子。

當她在平涼府聽到趙太後想要接她到上京的時候,她幾乎是喜極而泣了。

她想,她錯過陛下許多回,這一次她再也不會錯過。

齊蓁蓁聽見皇後讓她起身,她露出乖巧可人的笑容,希望能夠獲得皇後的喜歡。

“快坐下吧,”殷明鸞笑著對她說,“太後娘娘讓你來和我學針線,其實,我也不算精於此道,隻是和你湊一起,解解悶罷了。”

齊蓁蓁連說:“皇後娘娘太謙虛了。”

殷明鸞瞧著齊蓁蓁,像是不經意間問起:“聽宮人說你和齊阿嬤都是陛下身邊的舊人,是自小一同長大的?”

齊蓁蓁搖頭:“我原是做奴婢的,怎好說是陛下一同長大,隻是跟著母親伺候過太後娘娘和陛下幾年罷了。”

殷明鸞聽了這話後頓了一下,而後緩緩問道:“我宮裡有舊人曾經在行宮住過幾年,那時候並沒有碰見姑娘。”

齊蓁蓁回道:“那時候我父親在外做了些小生意,太後娘娘慈悲,讓我娘同我一同出去過幾年,後來,我父親去了,太後娘娘又發善心,就將我們母女帶去了平涼府。”

殷明鸞點點頭:“原來如此,怪不得沒有碰見過。”

說話間,齊蓁蓁已經做好了手中的繡活,殷明鸞一瞧,是一對鴛鴦,繡工出色極了,殷明鸞悄悄自己手上的半隻鴨子,另拿了一方帕子遮住了。

齊蓁蓁繡了半晌,忽然發現皇後再沒有問話,她小心看了一眼,覺得皇後的神色略有困倦,於是她貼心地向皇後告退。

齊蓁蓁出了門,走到院子裡,忽然問道一股有些苦澀的味道,她頓住了腳,看向了大槐樹下倒的藥渣。

她擰著眉頭,細細分辨著。

陡然間,她眉心一動,像是有些不相信。

她背負著孕育皇子的任務而來,不會不認識這些藥材。

太後娘娘弄錯了?

皇上和皇後……

她猛地轉頭,望向了大殿內。

檀冬正好從門內走了出來,好奇問道:“齊姑娘,怎麼了?”

齊蓁蓁略微笑了一笑,說道:“我突然想到了,我打算回長春宮繼續繡一繡帕子,卻把帕子撂在皇後娘娘這兒了。”

檀冬說道:“奴婢去取。”

齊蓁蓁卻說:“不用了。”

她又回到了殷明鸞的暖閣中。

殷明鸞瞧著去而複返的齊蓁蓁,問道:“齊姑娘,怎麼了?”

齊蓁蓁說道:“蓁蓁失禮了,本是為了向娘娘請教針線,卻自己繡完了一對鴛鴦就走了。”

殷明鸞心想,你實在不必等我繡。

但是她說道:“好啊,那就請姑娘多陪陪我。”

兩人又開始做起了針線,這回,齊蓁蓁沒有方才的拘謹,反而說起了不少平涼府的舊事。

“我其實很早就仰慕著陛下,那個時候,太後娘娘有意想要讓我做陛下的通房,陛下沒有拒絕。”齊蓁蓁回憶著往事,麵容很是柔和。

說到這裡,殷明鸞的手一抖,指腹滲出了血滴,她悄悄用帕子將手上的血滴擦拭乾淨。

齊蓁蓁接著說:“可是我那個時候不懂自己的心,後來,我讓我的姐姐幫了我一個忙。”

齊蓁蓁看著殷明鸞,笑得很柔弱:“皇後娘娘,我和你說過我的孿生姐姐嗎?”

殷明鸞搖頭。

齊蓁蓁說道:“姐姐替我去了,後來姐姐為了保護陛下死了。陛下對我們姐妹兩人一直難以釋懷,我想,這就是陛下不近女色的原因。”

她望著殷明鸞:“所以我這次不會逃避,我一定會治好陛下的心疾。”

齊蓁蓁看著殷明鸞垂下眼睛,小心地檢討著自己:“是我話太多了,打擾到了娘娘?時候不早了,我還是先行告退,娘娘早些休息。”

殷明鸞不知道齊蓁蓁什麼時候走的,等她抬頭的時候,屋子裡已經沒有齊蓁蓁的身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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