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我不知道你究竟想要問什麼,但是靈魂什麼的。”宋琝俊糾結了一下，“僅僅以現在身為愛豆身份的我來回答，換了一個靈魂就肯定不是原來那個人了。”
宋琝俊經曆過那種自己的身體自己不能操控的絕望。
能夠放下物理去完成所謂的主線任務,成為世界巨星，除了有係統強製的緣故在裡頭,同時也因為係統的存在打破了他對科學的認知。
無論如何他都想不到真的有科學能夠做到把人的靈魂替換。
宋琝俊曾一度覺得這個世界上可能真的有神明的存在，要不然怎麼會出現神話中的能力：替換靈魂，想都不敢想。
但是從係統的隻言片語中，宋琝俊還是隱約猜到了什麼。
比如係統絕對是人為創造出來的,是“科學”的一種。
也許是未來科學，也許是外星科學。
但絕對不是什麼憑空出現的東西，他是有一定成長軌跡的，係統通過宋琝俊在努力學習人類的相關知識，無論是更加人性化還是其他的，都說明這個係統應該是人類創造出來。
有一點像人工智能,曾經有一部電影講述的就是人工智能有了智慧後變成了新的一個種族，宋琝俊覺得這個係統就很像是那個所謂的人工智能。
正在慢慢擁有了獨立思考能力。
宋琝俊不是不擔心,但是自己的小命又不在自己手裡，再說了偶爾自己想一些關於係統的事情,他敢保證係統也是知情,就憑借著至今係統對宋琝俊有過“想要徹底消除係統”沒有任何表示,就知道可能係統還沒有智慧到那個地步。
又或者還不被允許智慧到那個地步,他還有被徹底毀滅的那一天。
宋琝俊決定先把自己給撈出來，等他的那個所謂主線任務結束之後，再去想辦法搞掉這個係統，他和係統絕對不可能和睦相處，僅僅作為一個人和一個人工智能來說,就不可能成為同伴。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韓金義定定地看了宋琝俊十幾秒，就在宋琝俊感覺全身的雞皮疙瘩都要冒出來，冷汗劃過背部，馬上就要轉身逃跑的時候，韓金義才挪開了時間，和剛剛陷入自己的世界那般狂熱不同，身上那股疲倦氣息又一股腦的冒了出來，宋琝俊這種感覺好像在哪裡感受過。
“你說的很對，換了一個靈魂即使DNA仍舊是一樣的，可那也不是同一個人了。”韓金義苦笑，“其實我也是這麼認為的。”
宋琝俊覺得這個實驗室他不能再待了，總覺得這個曾經的舊識實在太過奇怪，神神叨叨的，不知道一開始非要邀請自己來實驗室到底是為了什麼。
總不能是為了追星吧？
“那個……我接下來還有行程，你的實驗室真的很不錯，如果下次還有機會的話我會好好向你了解這些儀器的使用方式的。”宋琝俊起身，“希望到時你不要嫌我太麻煩了。”
“當然不會，隨時歡迎你。”韓金義頷首，“我送你出去吧。”
宋琝俊沒有拒絕，他是第一次來這個地方，還不知道要怎麼出去，要是出了什麼問題保安還得懷疑他，韓金義送送他也好。
韓金義把宋琝俊送到了實驗大樓的門口，就被宋琝俊攔住不要他再送了。
“就到這裡吧，金義xi趕快回去休息一下好了。”宋琝俊說。
韓金義乖巧地點點頭，宋琝俊恍惚間還以為自己回到了七年前，麵前站的還是那個小了自己兩屆的年長學弟，不知不覺七年就過去了。
時間過得真快。
那個不喜歡理科叛逆十足的學弟也穿上了白大褂、佩戴上眼鏡，看上去有模有樣的。
“金義xi……繼續努力吧。”宋琝俊鬼使神差地說了一句。
“誒？努力……”韓金義愣了一下，笑了，“學長畢業那會也是這麼對我說的。”
“是嘛。”宋琝俊不好意思地摸摸後腦勺，“不要叫我學長啦，你比我年長而且現在也是我學長才對。”
“不一樣的。”韓金義揮了揮手，“回去吧，不是趕行程嗎？希望以後我們還有機會像這樣聊天……”
“嗯。”宋琝俊舔了舔嘴唇，往後走了幾步，準備再道一個彆的時候，韓金義又重新叫住了他。
“學長，我想問你一個問題。”韓金義說。
“嗯？都說了不要叫我學長啦……”
“如果當初你沒有選擇出道，而是繼續深造了物理。”韓金義沒有理會宋琝俊的害羞，“那麼七年後，當你發現你的一項研究可能會改變世界，你會繼續做下去嗎？”
“誒？”宋琝俊不解，“改變世界？”
“是啊，身為天才的你無論在那一行都會改變世界的吧。”韓金義說，“我想問問那個天才宋琝俊，會不會選擇把這個項目繼續做下去？”
“天才不敢說……如果是我的話，我一定會做下去的。”
韓金義錯愕，“為什麼？”
“你都說了，無論我在哪一行都會改變世界啊，那麼這項可以改變世界的研究對我來說不就是早或晚的區彆嗎？”
“那如果這個研究不符合倫理呢？”韓金義繼續追問，“我是說……不符合絕大部分人的倫理需求。”
“你不是已經有答案了嗎？”
“什麼？”
“你都問出了這個問題了，說明你不想繼續做下去了吧。”宋琝俊歎氣，感覺這個年長自己兩歲曾經的學弟腦子不是那麼靈光，真不知道他是怎麼寫出那麼多篇核心期刊的論文來的。
“畢竟不是誰都可以改變世界的。”宋琝俊聳聳肩，“既然你不想做，那還是順從自己的心意吧。”
……
兩個久違的學長學弟對話到此為止，宋琝俊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說了什麼，把人一二十幾歲的大老爺們給說哭了，哭得稀裡嘩啦的，還以為自己欺負了人家呢。
還好周圍沒什麼人，不然馬上就要傳出去說什麼宋琝俊暴力學長之類的新聞了。
把趴在自己肩膀上哭唧唧的韓金義給安慰好，宋琝俊這回才真正離開。
看看時間他居然在學校逗留了四個多小時了，一節課沒上，一個上午就過去了，現在是下午兩點，他連午飯都沒有吃。
宋琝俊算了一下時間，又想了想公司裡還有什麼工作沒有完成的，琢磨了一下好像他可以放鬆個幾天，乾脆拿出手機問了一下家人在不在首爾。
之前他們一家三口三個人都是滿世界地飛，到處工作，現在有了第四人，宋爸爸和薑女士已經減少了很多出國的工作，專心留在國內奶孩子。
不得不說宋琝俊對這個妹妹的心情還挺複雜的，半是疼愛半是嫉妒。
他記得他小時候和父母一點都不親近，還跟著父母滿世界飛，他甚至沒有一個認識比較久的玩伴，從來都是好不容易熟悉了又要分彆。
他妹妹宋幼妍的童年生活遠比他要幸福得多。
薑女士很快就回了宋琝俊消息，他們果然在首爾。
因為把工作大部分轉移回了韓國，他們乾脆在首爾著名的富人區買了一套房子，治安好環境好，同時離宋琝俊的宿舍還近，也方便了宋琝俊時不時能夠回家看一看。
隻不過最近他忙到宿舍都沒怎麼回去了，天天在公司工作室睡覺，哪來的時間回家？
自從年末那會在美國和爸媽見了一麵之後，四個月都沒有再見麵了，宋琝俊也就在宋幼妍出生那會見過幾麵，後來年末再加上年初的各種事情，他再也沒有見過妹妹了。
今天好不容易空出時間，能在家裡住上一天也不錯。
聽說剛出生的小孩都是一天一個樣，說不定這次回家他都要認不出自己的妹妹。
宋琝俊開著車，也不知道是不是心情好的緣故，他覺得一路上都很順暢，到家的時間也比預計要快上不少。
憑借著記憶，順利找到了他家的位置，還在大門處被盤問了很久，守在門口的保安不認識宋琝俊，直到宋琝俊打了一個電話回家，證明自己真的是這裡的住戶後，他才被保安給放了進去。
連回家都能被小區保安給攔下來。
可見宋琝俊回家的次數和他去上學的次數差不多了。
一樣的少。
薑女士已經在家裡等他了，宋爸爸因為還有點工作，現在不在家。
宋琝俊在玄關處把鞋脫了，把鞋櫃角落裡一直沒拆的新拖鞋拆開換上，才走了進去，薑女士一個人坐在客廳喝茶看書。
“回來了啊。”聽見有開門的動靜，薑女士抬頭看向宋琝俊，“公司不忙了嗎？”
“還好，忙裡偷閒回來的。”宋琝俊踩著拖鞋啪嗒啪嗒往廚房裡走，打開冰箱拿出一瓶水就開始咕嘟咕嘟灌。
“忙點好，你可是欠了不少債，多掙點才好快點還上。”薑女士笑了。
宋琝俊長歎一口氣，“知道啦。”
“今天回了一趟學校，本來想去上一兩節課的，沒想到課改時間了，白跑一趟……不過金義xi邀請我去了一趟他的實驗室，還挺有趣的。”宋琝俊拿著水瓶坐在了薑女士的身邊。
“金義xi……”薑女士低頭思考了一下，“是你高中那會的學弟嗎？我記得他。”
“嗯，他比我厲害多了，現在已經是首爾大的研究生了。”宋琝俊說，“是物理係的。”
“那是很厲害。”薑女士點點頭讚同道，“看來是一個很聰明的孩子。”
說到聰明……
宋琝俊想起這些日子父母在短信中隱約和他透露出的消息。
“幼妍她呢？”
“在樓上睡覺呢。”薑女士把書本放了下來，“你想她了嗎？要不要上去看看，阿姨正在上麵照顧她。”
“在睡覺的話我還是等她醒了再去看看她吧，彆吵醒她了。”宋琝俊問，“幼妍最近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