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來這段時間,她也去過好幾次縣城,對她來說最難的不是找工作,而是找到一份好工作!
她想進大廠,坐辦公室,而不是賣苦力。
但她看不上的工作,彆人不一定看不上,她記得奶奶說過,華玉之前在屠宰場乾的是雜工的活兒,什麼臟的累的都歸她乾。
既然這樣,那……“你還記得陳鋼吧?昨天我去縣城碰到他了,他跟我說了一個事!”陳華璽話音一頓,抬眸看了華玉一眼。
華玉淡定地坐在蔣氏旁邊,倒是蔣氏忍不住問道:“陳鋼是哪個啊,他跟你說啥了?”
“陳鋼是我們的高中同學。”陳華璽有點無奈,又有些挫敗,她總感覺有什麼東西脫離了計劃,“他家裡有些關係,父母都是鋼鐵廠工人,有門路幫咱們弄到一份工作!不是什麼臨時工,進去先做一段時間,熟悉了就能轉正。”
“這麼好的事,總不能白給咱家吧?他有什麼條件?”蔣氏也不是什麼無知婦人,一語中的。
陳華璽笑著點點頭:“是有條件,得一千塊錢,陳剛說他能幫著砍砍價,或許八百塊能拿下來。”
“八百塊,倒是不貴。”蔣氏思考了幾秒,又問,“那你是什麼打算?”
家裡才因為一份工作鬨出那麼多事,陳華璽不可能不知道,她既然提出來,肯定是有了穩妥的計劃。
“我是這麼想的,這份工作由我去辦,人情我來欠,工作給華玉。”陳華璽滿臉歉意地看向華玉,“就是剛進去工作崗位可能不太好,要燒鍋爐,得辛苦一陣子,等轉正後再想辦法調崗。”
其實還有一個食堂的崗位,但這個崗位她還有用,不能給華玉。
“燒鍋爐?女同誌也能燒鍋爐?”蔣氏也不太懂,她隻記得前些年煉鋼的時候,燒鍋爐的都是一幫漢子。
陳華璽眼眸一轉,裡麵閃動著耀眼光華,“奶奶,連偉人都說‘婦女能頂半邊天’,女同誌怎麼不能燒鍋爐了。再說去廠裡燒鍋爐總比在鄉下乾農活強吧,華玉,你說呢?”
“謝謝姐姐為我操心,不過我沒錢。”華玉攤了攤手,又補充了一句,“也不想欠家裡的錢。”
陳華璽皺了皺眉:“你彆意氣用事,華玉,隻要能進廠,你一個月工資就是二三十塊。廠裡吃住不要錢,每個月工資都能存下來,隻要兩年多,這個錢就賺回來了。”
“姐姐說得對,這工作你要好好把握。至於我,想要什麼工作,我會自己去爭取。”說完這話,華玉就準備離開了。
陳華璽還想再勸,就被一個熟悉的聲音打斷:“她不要就算了!”
吳永梅冷著臉從外麵走進來,自從華玉分戶後,她對華玉再也沒有好臉色,活像華玉欠了她多少錢似的。
“你現在翅膀硬了,我管不了你,也不想管了。”說著說著,吳永梅就開始掉眼淚,“為了一個大學名額,一份工作名額,你就氣了這麼久,現在連家都不要了……”
“媽,你說什麼呢!”陳華璽上前替她擦乾眼淚,柔聲安慰,“這本來就是我們不對,我想補償她。”
“華玉,媽的話你彆放在心上,她不想你走……”
“我沒放在心上。”華玉冷聲打斷陳華璽,“奶奶,我先回去了。至於工作的事,我自有打算,大不了下地掙工分,人家城裡來的知青都能乾下去,我怎麼就不能乾了”
說完她徑直往外走,陳華璽叫了她兩聲:“華玉!華玉!”
“彆叫了,她不要就算了!”吳永梅眼眸微閃,躊躇了一會兒,她才試探地問,“你那同學,還能不能弄到輕鬆點的工作?”
似是聽出她語氣中的異樣,陳華璽偏過頭看她,不動神色地問:“這個我也不太清楚,怎麼了媽?”
“要是能的話……”吳永梅邊說邊注意陳華璽臉上的表情,見沒有不滿,她才將話說完,“你看能不能給明珠和明理介紹一下,你放心,要是成了,少不了咱家的好處!”
“媽,你說什麼?”陳華璽大吃一驚,似是不敢相信,又像是無法理解。
她實在想不明白,一向聰明睿智的母親為何說出這種話?
她知道,那個借住在自家的知青家境很好,出手也大方,尤其對陳家人特彆大方,她媽喜歡對方也是應該的。
但再喜歡這個人,也是建立在物質的基礎上,那宋明珠再有錢,對自家再大方,也不是陳家人啊!
要是她有本事弄到輕鬆點的工作,她早自己上了,怎麼可能留給一個跟自家八竿子打不著關係的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