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六零小屠夫24
宋誌輝立刻安排借車, 又打了幾個電話，將工作安排好。
半小時後，兩人坐上車離開紅雲市，除了司機, 沒人知道他們去了哪裡。
去的路上, 宋誌輝開始打聽華玉從小到大的經曆, 華玉知道他這是想搜集更多的信息，她知無不言言無不儘, 但凡知道的都一一告訴他。
其實宋誌輝之所以做下這個聽起來有點兒戲的決定, 一是華玉給出的證據充足，她的每一條推斷都有理有據, 並非異想天開。第二個卻是他的直覺。
有件事他一直隱藏在心底, 從來沒有告訴過任何人——這些年來, 他和明珠明理兩姐弟一直不大親近！
如果不是後來有了宋銳, 他還以為自己天生不喜歡孩子。從宋明珠和宋明理出生後，他對這兩個孩子就一直親近不起來。
他以為這是自己的問題，心裡特彆愧疚, 對兩個孩子也沒那麼嚴厲, 生怕冷了孩子們的心。後來有了宋銳, 他也努力做到一碗水端平，但他認為對孩子好的, 妻子和孩子都不理解, 也不願接受。
原以為他這是和兩個孩子沒有緣分，但再如何血緣關係是斷不了的，至於能不能和孩子們相處融洽這點，他也並不強求。
當華玉找過來並說出那樣一番話時，說實話他心裡並不感到震驚, 反而有一種“原來如此”的踏實感。
好在他還有理智，知道沒辦法隻靠直覺來確定這件事的真偽。但即便沒有這種直覺，他也不會將華玉的話當成笑話來聽。
“你是說，你本來考上大學，大學名額卻被姐姐頂替；後來參加鋼鐵廠招工考試，工作也被迫讓給哥哥。陳家為了補償你，才給你一份在屠宰場打雜的臨時工崗位？”聽完關於工作一事的來龍去脈，宋誌輝的臉直接黑了！
察覺到他語氣中的不悅，華玉這才恍然意識到，宋誌輝似乎已經認定她說的是事實，甚至開始代入老父親的角色了。
儘管不清楚這其中的緣由，但華玉並不緊張，她還替陳興隆說了句公道話：“工作是爺爺做主給我的補償，按照吳永梅的打算，恐怕是想讓我一輩子在家務農的。”
華玉冷冷一笑，她倒不是看不起務農，可時代如此，當農民遠不如當工人強，因為工人吃國家糧，每個月旱澇保收。當農民卻要看天吃飯，著實辛苦。
宋誌輝詫異地抬起眉頭，問：“你爺爺他……”他原想說陳興隆不是重男輕女的封建大家長嗎？怎麼會給她補償？
但話到嘴邊又改了一下，“聽說他是陳氏族長，很看重家族利益。”
“是，他很看重家族利益，這是他作為族長的責任。但他處事公正，恪守底線，有這樣一個族長是陳氏的福氣。”見宋誌輝若有所思，華玉還意有所指地補充了一句，“爺爺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你見過就知道了。”
是啊！他又不是三歲小孩，難道連“耳聽為虛眼見為實”的道理都不懂嗎？
想想平時自己也是這麼教育宋銳的，可事關陳家錦的父親，他卻差點犯了糊塗！
華玉不知宋誌輝心裡到底在想什麼，但光看他剛才的反應也能猜測到一些，料想陳家錦肯定對他說過一些關於陳興隆的話，也許並不是什麼好話。
正好他想了解她的過往，她便細細與他說了，包括陳家所有人的情況。
“爺爺這人最是公平不過了，對兒子對女兒都一樣，真要說哪裡不一樣吧，應該就是對女兒更偏疼一些。畢竟女兒要嫁到彆人家去，也就在娘家那段時間無拘無束，自由自在。”
“你彆看我們是鄉下人，但思想並不落後，無論男女都是一樣的接受教育。至於能讀到哪個階段，這就看個人能力了。”
“婚姻自由？要說絕對的自由那是不可能的，但也絕對沒有盲婚啞嫁。相看對象肯定得雙方點頭，不然就不是結親而是結仇了。陳家有不少二十歲還沒說親的姑娘家，就是我上麵也有兩個姐姐還沒對象，一個在家務農，一個剛從大學回來。”
“……”
簡而言之，除了陳華玉，陳家其他人的日子真挺自在的。而陳華玉所受的委屈也不是陳興隆給的，畢竟他不可能一天二十四小時不眨眼睛地盯著孫女。
而吳永梅也是近期才露出她貪婪而偏心的一麵，之前對陳華玉頂多是喜怒無常，卻並沒有利用她做什麼。當然，也可能是之前的陳華玉並沒有利用的價值。
宋誌輝聽完後並沒有發表任何意見，同樣的錯誤他不會再犯第二遍，要不是對陳家錦深信不疑，他也不會因怕她傷心而不與陳家來往。
說起這事也怪他，如果他稍微留個心眼，說不定早就發現陳家錦在說謊。隻是讓他費解的是，妻子為什麼要這麼做？
對娘家的偏見、交換孩子……這一樁樁一件件，哪是正常人能做出的事情？
如果不是宋誌輝身為軍人意誌力比普通人強，說不定現在已經陷入自我懷疑中了。
好在他沒糾結多久，車子就到了新民公社，從公社到前進大隊，開車隻要十來分鐘就到了。
吉普車駛入鄉村小道，路邊的小孩看到後，立馬瘋了似的跟上來，邊跑邊喊：“大車來了！有大車來咱們大隊啦！”
天氣越來越冷，地裡任務也不重，不上工時各家各戶也沒閒著，家裡的活兒也不少呢。